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二合一(1 / 2)

那天, 淩一弦一直和雙胞胎姐妹聊到黃昏時分,才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彆。

當然,在雙方分手之際, 淩一弦三人組的外號,已經從“爹以群分”這個稍微有點繞口的稱呼, 進化成了“共享單爹”了。

淩一弦:“……”

魔家姐妹還在對淩一弦極力解釋。

“其實我們覺得……”

“你們三個的狀態……”

“應該算是‘共軛老爹’。”

“不過這個詞語好像有點難以理解。”

“所以就叫‘共享單爹’吧!”

淩一弦:“……”

明秋驚:“……”

江自流:“……”

啊這, 明秋驚小組風評被害啊喂!

一周以後, 淩一弦組的暑假實踐作業宣告結束,少年班開學的日子即將開始。

…………

開學第一天,在十步之外隔著一扇普通的清漆門板, 淩一弦就聽到了教室裡的動靜。

“來了來了!”

“確定是他們!”

“新同學到, 預備好——”

淩一弦眨眨眼睛,和身邊的明秋驚交換了一下眼神,發覺明秋驚輕微地搖了搖頭。

嗯,這就是沒有大事的意思。

淩一弦瞬間了然,另一隻手順理成章、動作絲滑、非常連貫、一氣嗬成地把江自流給推到了最前麵。

江自流:“???”

淩一弦笑著拍拍他後背:“全靠我們的盾守保護啦!”

這下子, 三人組的站位, 頓時構成了一顆以江自流為尖角的等邊三角形。

聽著教室裡一時嘈雜,又被刻意壓下的竊笑和溝通聲, 江自流不以為意,大跨步上前, 一把將教室門直接拉開——

一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貫穿上下樓層, 響及四麵八方。

站在最前方的江自流首當其衝,至於他後麵的淩一弦和明秋驚,也被強大的音波力量震得收住腳步。

隻見窗台之上,正對著教室大門的方向, 滑應殊和另一個不認識的男生一左一右,一站一坐。

站著的那個陌生男生正陶醉地閉著眼睛,鼓著腮幫子,忘情地吹著他的黃銅大嗩呐。

坐在窗台上的滑應殊姿態懶洋洋的,臉上架著一副圓圓墨鏡,耳朵眼裡塞著兩團棉花。

他一隻腿盤在窗台上,另一隻小腿則晃悠悠地順著窗沿自然垂下。

滑應殊懷裡抱著一把三弦,配合著身邊的嗩呐聲,彈得也是動情又入神。

嗩呐一吹,三弦一彈,就好像咿咿呀呀的大戲即將開場,全村老少會在戲曲中圍著露天的桌子開席吃飯。

這兩個男生開場的歡迎儀式如此特殊,差點沒把淩一弦給直接送走。

驟然之間,嗩呐聲忽然一收,隻剩滑應殊把三弦撥弄得上下翻飛,教室角落裡居然還響起了清脆又有節奏的快板聲!

淩一弦順著聲音望去——謔,原來這兒還有個漏網之魚呢。

拿快板兒的先說道:

“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

滑應殊戲謔地衝著淩一弦挑了挑眉毛:

“說南邊來個吒兒姐,三頭六臂火尖槍。”

放下嗩呐的男生從窗台上跳了下來,緊跟著接口:

“桃兒梨兒杏仁兒棗,百花比不上絳珠香。”

快板兒:“淩猴子鬨上天宮殿,白娘子描起蛾眉就扮個女妝。”

滑應殊:“小青蛇淩波洞前鬨法海,那賊禿驢手裡舞起金光。”

銅嗩呐:“你說這新同學為何物,怎麼讓八方神魔彙聚一方。”

說到最後,三人哈哈一笑。滑應殊手裡三弦最後一響,手指同時劃過三根琴弦,發出一道和音:“——原來是千年的弦兒修成個小小鳥,定睛一看啊,是什麼?”

班裡也有人順著起哄:你說是什麼?”

“嗨,是個幼年版的大金翅鵬王!”

話音剛落,少年班裡笑作一團。

有人拍手鼓掌,有人撮口吹起了口哨,也有人略帶戲謔地叫淩一弦的名字:“弦姐永遠的神!”

“班裡就等你啦,這下江自流那小隊可算是湊齊啦!”

幸好淩一弦早經曆過數次千人公演,少年班這十來個人,在她看來不過是小場麵。

“好久不見。”滑應殊笑吟吟地衝淩一弦打招呼,“我們都等你一早晨了,大姨子你可算是來啦!”

望著眼前這出明顯是為自己精心安排的節目,淩一弦臉上漸漸泛起濃厚的笑意。

和她的笑意一樣鮮明的,當然是嘎嘣嘎嘣被一顆顆按響的手指關節。

“好久不見。”淩一弦也笑吟吟地說,“來,妹夫,把我三弦兒妹子給我抱一會兒,等會兒你記得準備好給她美容的錢啊。”

不意淩一弦會把玩笑接得這麼順口,滑應殊的眼睛眨巴眨巴,很快就帶上幾分了然神色。

他想起了淩一弦曾生疏扮演美人蠍的那些日子,以及因為調遣任務,在節目組多留了一個來月的隊員婁妲。

嘴角輕佻的笑意緩緩收斂,滑應殊輕聲感慨:“這可真是……美人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

暖場之後,滑應殊依次向淩一弦介紹班裡的同學。

本屆a市少年班,至今算上淩一弦為止,一共才有十二名武者,也就是四個武者小組——分彆是淩一弦組、滑應殊組、魔家姐妹組,以及那位久聞大名的趙融組。

少年班成員的錄取標準極其苛刻,寧缺毋濫,頭一條就是十六歲及以下的四級武者。

他們這一屆,除了婁妲因為功法特殊、能力特殊,以三級武者的身份被招錄外,另一個實力不到四級的成員,就是今年才十三歲的三級武者俞少如。

這名字聽得有點耳熟。

淩一弦在腦海裡略略一過,才想起來,俞少如就是魔家雙胞胎姐妹的搭檔。

他的事假請得夠長,從那天跟淩一弦交班開始,一直到今天,都沒有在人前露過麵。

滑應殊扯過那位把嗩呐吹得震天響的男生,樂悠悠地跟淩一弦介紹:

“這個,衛文安,雖然不是我們音律一道的武者,可殺傷力勝似我們音律一道的武者。怎麼樣,弦姐,這小嗩呐吹得帶勁兒不?”

前幾個武者小組都已經滿員,淩一弦稍稍一想,就知道這位嗩呐兄和打快板兒的一樣,想必都是趙融組的成員。

不過,看著男生笑嘻嘻的年輕臉孔,淩一弦覺得這兩人還跟自己挺投脾氣。

淩一弦笑著點頭:“不錯。”

一聽淩一弦表揚他的嗩呐,衛文安當場表情就飄了。

“這算什麼,來,我給你吹個最拿手的《百鳥朝鳳》……”

“去你的。”滑應殊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被對方靈巧地閃開,還“梆”地一下用嗩呐予以還擊。

抖著那隻被敲個正著的小腿,滑應殊沒好氣道:“你怎麼不去吹個《千張紙》、《哭七關》呢。”

衛文安分辯道:“這不是《百鳥朝鳳》是喜喪,那倆不是嘛……”

這倆人打鬨得太入神,快板兄索性自行上前一步,不太隆重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弦姐你好,我叫廖小紹。你彆看我名字起得小,實際脾氣特彆好,沒事兒你就來找我嘮,附近哪家好吃我都知曉——海底撈,小燒烤。一去一回二十裡,我不嫌你話少,你也彆嫌費腳。”

淩一弦:“……”

淩一弦在腦海裡跟係統確定:“是單押嗎?”

“是單押吧。”自從淩一弦參與了選秀節目開始,係統對於這種韻律性的東西就特彆留心。

它特意在廖小紹發言的同時數了一遍:“單押x9呢!”

淩一弦眼風剛剛一偏,明秋驚就注意到了淩一弦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一步,悄悄對淩一弦傳音道:“小紹就這習慣,說話必須帶點押韻。”

淩一弦頓時恍然大悟:這位是民俗傳承的同道中人啊!

她當即熱情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你好你好。”

廖小紹也像是見到偶像一樣,非常仰慕:“不不不,離離原上草,還是弦姐好。枝上柳綿吹又少,弦姐你彆嫌我吵。”

就在兩方其樂融融,親如一家的時候,貼牆的座位忽然傳來一聲劇烈的摔打聲。

男生冷笑著把書包往桌上一貫,連桌板都劈裂了一條。

他掛著譏嘲的微笑,依次看過正在自助結對的滑應殊和衛文安、淩一弦和廖小紹,以及站在教室門口的明秋驚和江自流。

這個男生長得不差,麵貌甚至堪稱英俊,兩道濃黑的眉毛也生得分外醒目,顯得脾氣有些急躁。

他把書包往桌上一扔,不高不低地罵了一句:“煞筆。”就像是一隻螃蟹一樣,橫衝直撞地走出了班級大門口。

——哦,之所以說他像是隻螃蟹,是因為他那炮彈似的身法,居然能夠神奇地完全避開明秋驚,再準準地一頭撞上最靠近門口的江自流。

隨即,男生就被江自流的自帶的金鐘罩給反彈到了門框上。發出了一聲比先前還要大的哼聲,氣衝衝地走了。

這可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淩一弦隻看一眼就知道他是誰。

“趙融?”

坐在靠近窗口的魔家姐妹笑了起來。

“是他是他就是他。”

“班級著名的‘煞筆’製造機。”

“經過我們的嚴密計算,平均每天會罵十七聲‘煞筆’噠!”

“哦?”淩一弦眉毛挑了一下,嘴角也緊跟著往上揚了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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