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2 / 2)

穿越成小鎮千金 青雲上 10768 字 5個月前

沈珍珠現在也不用計較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把我當猴子耍你很高興是吧?”

郭懷旭並未反駁,“沈姑娘,我沒有此意。”

沈珍珠哼一聲,“從我們認識到至今,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既然說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為何要乾涉我的事情?你是我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情?”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紮到郭懷旭心裡,是啊,她從來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她送我刻刀、逗我高興、送我項鏈和手鏈、跟我濃情蜜意,是我忽然推開了她,現在又想管她。

郭懷旭感覺自己已經死掉的心又死了一次,痛得他連呼吸都不敢太使勁。

他沉默了好久,隻能憋出一句話,“沈姑娘,我希望你能過得好。”

沈珍珠的表情也很冷,“你離我遠一些,我就能過得好。”

沈珍珠盯著他的臉,見他眼裡所有的光瞬間消失。她心裡說道,難過嗎?難過就對了,這都是我經曆過的。你既然選擇絕情絕義,就不要怪我。

這句話無異於最後一根稻草,壓得郭懷旭差點站不穩。

說完這句話,沈珍珠轉身就走了。

郭懷旭沒有再說話,他稍微收拾收拾就回家去了。天已經黑了,各家都掌起了燈。路過沈家雜貨鋪,毛毛出來在他腿邊蹭了蹭,嗚嗚叫了兩聲。

郭懷旭俯下身摸了摸它的頭,繼續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家而去。

到了家門口,郭懷旭忽然不想進去。他坐在門墩上,雙手抱著頭,獨自一個人消化剛才沈珍珠給他的暴擊。

坐了一會兒,他又站起身。他看了看隔壁的大門,自從她離開,就再也沒回來過。

他想起以前兩個人每天一起去鋪子裡,一起回家的場景。那些一起陪伴的日子,成了這些天支撐他走下去的最大慰藉。

郭懷旭在門外站了許久,推開門進去,直奔廚房。劉氏正在做飯,郭懷旭默默地坐到了灶門底下燒火。

自從郭懷旭的身被揭開,母子兩個相處反倒比以前好了一些。

劉氏主動問道,“今日鋪子裡怎麼樣?”

郭懷旭一邊往灶門裡填火一邊回道,“娘彆擔心,這幾天生意不錯,爹也沒有隨意給人降價。”

劉氏點頭,她手下的刀飛快,切的砧板響個不停。

等切完了菜,她忽然放下刀,背對著郭懷旭道,“二郎,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是記恨我,我不怪你。”

說完,她開始繼續忙活。

郭懷旭默默地往灶門裡填了一把稻草,“娘,兒子不怪您。您和爹把我養大,兒子很感激爹娘。”

劉氏往鍋裡倒了一點油,“你不用感激我們,你生父教會了你爹打鐵,我們家才能有今天,這都是你該得的。你心裡不用把我當娘,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嬤嬤。你們大戶人家不都是有嬤嬤,嬤嬤對少爺們,都是麵子情。”

郭懷旭點頭,“娘比嬤嬤好多了,嬤嬤都是有工錢的,兒子什麼都沒給爹娘。”

劉氏把菜倒進鍋裡開始翻炒,母子兩個不再說話。

等郭鐵匠父子幾個回來後,一家子吃飯洗漱,然後各自回房

郭懷旭並沒有直接睡,他點起了油燈,背誦了幾篇文章,又寫了幾篇字,用的還是沈珍珠送的紙。

等寫完了字,郭懷旭輕輕摸了摸那本字帖。這應該是她翻了無數遍的字帖,上麵每個字她都臨摹了無數遍。

抬手的時候,他手上的鏈子漏了出來。郭懷旭想到那天上午她悄悄給自己戴項鏈和手鏈時亮晶晶的眼神,心裡那股痛又湧了出來。

郭懷旭安靜地坐在那裡,任憑傷痛侵蝕他的全身。等整個人都麻木之後,他吹了燈,慢慢走到床上,躺在那裡摸了摸牆上的磚。

他輕輕敲了敲,隔壁已經沒人。

與此同時,西街的沈珍珠也正坐在床上發呆。她手裡抱著一個小匣子,裡麵有一隻做了一半的荷包。

她不會做針線,但原身會,有時候她還能找到一些感覺。前些日子,沐氏開始有意識地引導她。

她已經給父母做了幾雙襪子,本來想給郭懷旭做一個荷包,剛做到一半,郭懷旭強行跟她分手。

沈珍珠拿起那個荷包看了看,上麵每一針都是她用心繡的,她兩輩子第一次給男朋友做針線,卻沒送出去。

她想起今天郭懷旭眼裡的哀傷,心裡十分難過。你到底有什麼難處,為什麼不能告訴我,你心裡真的愛我嗎,如果愛我,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沈珍珠這些日子是有些負氣的,因此她每天都相看夫婿,她想看看郭懷旭的反應。

他沒有來找自己,卻在背後搗亂。

哼,沈珍珠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好了分手的,你管我跟誰好。

她拿起那個荷包,繼續開始一針一線地縫製。荷包用的是沈複年做衣裳剩下的料子,上麵繡的是一棵小鬆樹。鬆樹配色簡單,容易上手。

沈珍珠繡著繡著,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把荷包一丟就睡了。

轉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沈珍珠對沐氏道,“娘,相看的事兒先停一停吧。”

沐氏奇怪,“為甚?你怕旭哥兒搗亂?”

沈珍珠立刻否認,“我才沒有,我怕他做甚,我又不欠他錢!”

沐氏笑,“停一停也行,不然總是相不中,彆人說咱們太挑。不過彆人家好推,你姑媽家裡可不好推呢。”

沈珍珠不在意,“娘不用擔心,姑媽那心思就跟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又怕兒子到咱們家受委屈,又想要咱們家的錢財。她來了,咱們就當親戚走動,彆的一概不答應。”

沐氏點頭,“也不能太冷著,傷著你爹的麵子。”

沈珍珠快速吃飯,“娘,胡家的事兒先不提,潘家的事兒也該有個了結了。”

沐氏歎氣,“這事兒等你爹回來再商議吧。”

沈珍珠把碗放下,“二百兩銀子呢,潘家以為賴著就能過去了?想得美!”

吃過了飯,沈珍珠拎著籃子去給沈複年送飯。時辰還早,街上人不是特彆多。她路過鐵匠鋪的時候,鋪子裡沒有客人,隻有郭鐵匠和郭懷禮在乾活。

沈珍珠出於禮貌,跟郭鐵匠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才走了沒多遠,她碰到了正好來給父兄送飯的郭懷旭。

兩個人幾乎同時看到了對麵的人,然後同時停下了腳步,又同時看向對方。

沈珍珠今天穿的一身桃紅色裙子,上麵繡了花,頭上一根金步搖,耳朵上一對金丁香。沐氏說女兒及笄禮沒辦,分家後就拚命補償女兒。

除了衣裳和首飾,沈珍珠臉上還擦了一點點胭脂。才剛吃了飯之後她漱了口,沐氏又讓她點了一點口脂。

十五歲的姑娘,容顏俏麗、衣著得體,最難得是沈珍珠身上的那股自信,是平遠鎮所有的姑娘都不及的,連沐雲檀都稍遜一些。

郭懷旭看得眼睛都沒眨一下,珍珠妹妹雖然打扮的越來越好看,但她臉上那明媚的笑容似乎好久不見。

她是被我傷了心嗎?是了,哪個姑娘被這樣對待,都會很傷心的吧。

沈珍珠也在打量郭懷旭,他又換回了一身葛布衣裳,臉上也沒了笑容,眼神變得讓人捉摸不透。

他頭發長長了好多,一張臉似乎比以前還更好看一些。

沈珍珠垂下眼眸,拎著籃子往前走,郭懷旭也開始移動腳步。二人越來越近,等幾乎擦肩而過時,郭懷旭忽然輕聲喚了一聲,“珍珠。”

沈珍珠停下腳步,“何事?”

郭懷旭低聲道,“我對不起你,希望你以後能像以前一樣快樂。我非良人,不值得。”

沈珍珠嗯了一聲,然後問了一句,“你的傷都好了嗎?”

郭懷旭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遲疑一下道,“都好了,你嗓子好了嗎?”

沈珍珠點頭,“我家鋪子裡有黑芝麻,你讓章哥兒去買一些,找一些糯米、和紅豆,三樣東西炒熟,磨成粉,用開水衝,加些糖。”

說完,沈珍珠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郭懷旭一個人在那裡站了好久,珍珠妹妹心裡還是有我的。我這樣對她,她還惦記我的傷。我何德何能,我對不起她。

郭懷旭越想越難過,等到了鋪子門口,才勉強調整一下狀態進去給父兄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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