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家夥……”
這是今天太宰治在心中第三百零一次詛咒自己的頂頭上司。
“本來手頭上就一堆麻煩了,結果還給我找事,”他帶著一臉不爽至極的表情,偏頭問走在旁邊高大的銀發男人,“呐,Gin君,你說是不是?”
琴酒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彆不理我啊Gin君,現在這會兒估計我發消息庫洛洛他根本都不會看了,我唯一的指望就隻剩下你了啊!”太宰治長籲短歎起來。
他一手搭在銀發男人的肩膀上,親親熱熱的湊到他耳畔,一臉討好的道:“Gin君,你看啊,我們也搭檔這麼些天了,怎麼說都得有幾分感情了吧?我現在要是被一堆麻煩事絆住了腳,你到時候肯定也討不了好,這樣對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也是很不利的嘛,對不對?”
青年一米八一的個子,現在卻像是個樹袋熊一樣扒在銀發男人的身上。琴酒被他弄得煩不勝煩,額頭青筋直跳。
“你給我下來!”
他一巴掌把趴在自己半邊身子上的人推開,退後幾步冷冷的盯著他道:“你先給我好好的完成這次任務,之後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的。”
“真的?!”
太宰治的眼睛裡一瞬間像是冒出了小星星,他眨巴著眼睛,眼巴巴的望著銀發的男人。琴酒被他的眼神搞得渾身都不自在,從牙縫裡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真的!”
“太好了!Gin君萬歲!”
太宰治歡呼一聲,像是剛放學的孩子一樣興高采烈一蹦一跳的走在了前麵。而跟在他後麵的琴酒望著他歡脫的背影,實在是忍不住,深深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一開始他並不明白,Boss為什麼要給自己派這麼一個除了阻礙自己完成任務以外什麼作用都起不了的搭檔,同時,他也不明白,像是太宰治這樣不靠譜的人究竟是怎麼成為港口黑手黨的乾部的。
論身手,琴酒一個可以吊打他幾個,論槍法,他雖然不差但也好不到哪裡去,論能力……太宰的能力[人間失格]在組織中的作用實在是不大,因為組織的任務大多都是與警方、政府高官和普通黑手黨相關的,目前看來根本就沒有使用能力的必要。
琴酒對這個狂熱愛好自殺的空降上司很不滿,在他看來太宰治根本就是一無是處,唯一能看上眼的頭腦都不用來乾正事,那還不如直接崩了。說實話,要不是太宰治是自己的上司,琴酒早就對準他腦門給他送上一發子彈了。
不過現在……
雖然乾掉他的衝動依舊,但是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銀發的男人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右手,在那裡,一道猙獰的貫穿傷幾乎橫跨了整個手掌。
“智商在線卻不靠譜的同伴嗎……”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庫洛洛對太宰治的評價。
“同伴啊……”
我不需要同伴,黑衣組織的Top Killer冷酷的想。
要是輕易的就把命運交給他人,那現在自己的屍體早就不知道沉在哪個海灣裡了。真不知道一向獨來獨往的Boss怎麼會相信“同伴”這種可笑的事情……
“Gin君,發什麼呆呢?”遠處身穿淺色風衣的卷發青年揮著手朝這邊喊道,“再不走我們就要來不及了哦!雖然我本人是不介意遲到的……”
琴酒抬起頭望著他,輕輕的冷哼了一聲,眼神卻不自覺的鬆動了幾分。
“這就來。”他回答道。
******
“啦啦啦啦啦……我出門啦!”
少女充滿活力的聲音隨著門被關上的沉悶聲響一同在酒吧內響起。
“……”
然而,房間內一片死寂,並沒有人回應她。
幾秒鐘後,斯賓納轉頭盯著被關上的大門,皺著眉頭質疑道:“這女孩,真的是跟我們一夥的嗎?”
“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女高中生吧……雖然長得是挺可愛的就是了。”他吐槽道。
“女高中生……?”
抱臂靠在牆上的荼毘嗤笑一聲,他掀了掀眼皮望向斯賓納,懶洋洋的開口道:“如果你真的把她當成那種乖乖坐在教室裡認真聽課的女高中生,那恭喜你,你已經離死不遠了。”
“能出現在這裡的人,有哪個是好相與的貨色?”男人冷冷的注視著對麵被關上的酒吧大門,一針見血的道。
“……”
“這倒是沒錯。”斯賓納沉默了片刻,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啦啦啦啦啦……”
金發的少女一蹦一跳的走在空無一人的倉庫裡,有些刺眼的日光從不遠處封閉的窗戶上投射進來,為這個陰冷的廢棄之地增添了一點溫度。可惜,這份溫暖在場的唯二兩個人都沒有感受到就是了。
“你!你彆過來!”一頭黃毛的青年驚恐的盯著拿著小刀向自己一步步接近的丸子頭少女,臉上的表情因為過度的恐懼一時間扭曲的不成樣子。
“乾——什麼嘛,”渡我被身子站在被五花大綁的青年麵前,她背著手,將小刀藏在身後,彎下腰一臉奇怪的問他,“不是大哥哥你自己說的要和我玩玩的嗎?可是事到如今,怎麼又反悔了呢?”
“討厭!”
她氣呼呼的鼓起了腮幫子,生氣的模樣就像是沒得到生日禮物的少女一樣,可愛又可憐。
“我,我錯了,”那黃毛青年似乎也被少女的外表迷惑了,他努力的調整自己扭曲的表情,向少女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把我放開,大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夾娃娃打遊戲什麼的……呃,隨你選!”
“真的?”丸子頭的少女歪著頭問他,看上去很有些半信半疑的樣子。
“真的!”黃毛一臉急切的賭咒發誓道。
“那——好吧。”
少女像是信了他的話,一邊上前用小刀隔開他身上的麻繩,一邊嘟囔道:“說好了哦,撒謊的人要流乾身上的血!”
黃毛拚命的衝她連連點頭,但當繩子斷裂的那一瞬間,他像是瘋了一樣的猛的一把推開麵前的少女,不要命似的向著倉庫的出口狂奔而逃。
這、這女人就是個變態!他一邊瘋狂的逃跑一邊想道,鬼才會和她在一起繼續呆下去!
近了,近了!就快要逃出去了!
黃毛看著前方近在咫尺的出口,臉上因為驚恐而扭曲的表情漸漸變為了劫後餘生的狂喜,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