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的男人獰笑著掏出一把.槍對準了安室透的腦門。
“連開個車都開不好, 組織要你還有什麼用?”他諷刺道。
安室透很想要為自己辯解一番, 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他該怎麼說?說自己被那個家夥的真實身份給嚇到了,一不留神就撞了車?
……不管怎麼說,這也太遜了吧。
於是他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而一旁的黑發青年早在他們剛開始談話的時候就已經鑽進了琴酒的保時捷, 他按著太陽穴從後排的車窗探出頭來,有些疲憊的對站在外麵的兩人道:“趕緊上車回去吧,我已經快兩天沒休息了。”
從雄英到塔爾塔羅斯, 再到與安室透在公路上和日本警方進行生死角逐,無一不是極秏心力的事情。雖然庫洛洛經常熬夜看書,但這兩者的刺激程度可不能相提並論。
琴酒暗含警告的瞪了一眼波本, 然後默默的坐上了駕駛座。安室透站在原地稍稍躊躇了片刻, 也跟著上了車。
車子一路平穩而無聲的行駛著,安室透用餘光瞥了一眼後排靠著車窗假寐的青年,內心的疑問簡直像是山洪海嘯一樣澎湃。
但就算這些問題堆在他心裡都快要把他憋死了,他也不敢開口。因為他幾乎可以確定, 正在開車的男人絕對不介意在自己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就斃了自己。
這個男人, 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組織的忠犬!
不,其實更應該是Boss……也就是後麵這個家夥的忠犬, 安室透想。
他默默的看著車子駛入了一座巨大的莊園, 日暮暗淡的餘光之下,富麗堂皇的建築群泛起了令人目眩神迷的金光。巴洛克式的複古噴泉、精雕細琢的石像和草坪兩旁奇異彆致的園藝花卉共同組成了一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日本上流社會流行風尚。
後座的人終於睜開了雙眼。
庫洛洛環顧了一下四周,了然道:“這是到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們麵前、原本緊閉著的鐵柵欄突然緩緩打開!
氣勢宏大的音樂從四麵八方傳來, 悠揚的旋律回蕩在天地之間;上百隻白鴿從兩側成群結隊的飛向天空沐浴在落日的餘暉之下,為暗淡的天幕增添了一份明亮的色彩;不遠處坐落於莊園正中的巴洛克噴泉突然開始噴.射.出水柱,高低交集,錯落有致。
琴酒抽了抽嘴角,一臉忍耐的踩下了油門。
坐在車子裡的三人無語的注視著前方的台階上,黃昏之館的大門緩緩敞開,從中走出一個在場所有人都無比熟悉的身影。
太宰治站在台階的頂端,身上風衣的衣角在晚風中高高揚起,在他的視線裡,這個莊園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卷發的青年張開雙臂,站在那裡,一臉陶醉的衝庫洛洛幾人喊道:
“歡迎!歡迎你們來到本世紀最偉大的傑作——黃昏之館!”
安室透、琴酒、庫洛洛:“……”
“他是不是真的……”
小麥色皮膚的青年望著麵前的這一幕,轉過頭來有些糾結的看著駕駛座上的琴酒,一言難儘的問道:“我是說,這兒,有點問題?”
說著,他還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而琴酒已經懶得回答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了。
但太宰治可不管安室透怎麼講他,他自得其樂的一路哼著歌像個小學生似的從台階上連蹦帶跳的走下來,怡然自得的頂著黑發青年緊迫的視線,站在保時捷的後排處替他拉開車門,還像是傳統的英國管家一樣彬彬有禮的撫胸向他鞠了一躬。
“Wele~ ”卷發的青年用歡快的語氣道,“請下車吧,Boss ~”
庫洛洛坐在車裡,默默的看著他,伸出了一隻手。
“嗯?”這回反倒是太宰治有些弄不明白了,“什麼意思?”
“手機給我。”
庫洛洛言簡意賅的回答,看麵前人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他提醒道:“照片。”
他都說了他記住了,那就一定不會忘。
太宰治:“……”
“好吧好吧,小心眼的男人。”他嘟囔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庫洛洛的麵前點了刪除。
庫洛洛滿意了,他自顧自的下了車,率先進入了大門。太宰治在他身後做了一個無聲的鬼臉,然後轉頭衝剛剛下車的銀發男人來了一個自認為是心照不宣的眨眼。
琴酒:“……”
對不起,照片我早刪了。我們不是一夥的,我不認識你,不乾我的事,謝謝。
庫洛洛去找地方補覺了,然而,因為今天發生了過多刺激事件而無比清醒的安室透正在走廊裡無所事事的遊蕩著。
他認真的注視著牆壁上懸掛的這些名畫,無一不是大家傳世之作。而那些盔甲、刀劍一類的裝飾也都是貨真價實的寶物。站在這些古董的包圍之中,就好像是在參觀著什麼國家博物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