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已經拿出了練習冊的沈一冉手一頓。
陳欽清望著高凡，點頭道：“可以。”
管陽見陳欽清要去，也說：“算我一個吧。”
“恩，那就這麼定了，放學後一起。”
高凡說罷，轉過了身，突然對上了沈一冉向他望來的視線，高凡一愣，問道：“怎麼了？”
沈一冉看了眼高凡，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的轉過了頭去，繼續刷起了題。
防護道具已經在屏蔽非法係統的時候，和他解釋過，所謂的模擬接軌，還有非法係統的過激行為和可控範圍。
所以他不能操之過急，還需要一個轉折，他才能真正的放開。
他不能因為非法係統而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好不容易等來的希望，不能因為自己破滅，還擔上自己的性命。
正如陳欽清所說，一切都應該循序漸進，自然而然。
所以，他花了很長時間，讓自己從難以抑製的激動中冷靜下來。
在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之前，他還是按照以前一樣的生活，並沒有去做任何的改變。
等到沈一冉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了之後，才去找的陳欽清。
而陳欽清也明確的告訴他，可以邁出第一步了，他才下定決心的要去改變。
等到真正開始做的時候，沈一冉才知道，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第一步，竟然會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退縮。
因為內心的習慣性服從，對於懲罰的畏懼，都讓這一步變得艱難。
即便他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有了防護道具，係統的懲罰根本不會再降臨到他的身上，可是這份恐懼是源自於心底的。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剛滿十七歲的少年，從十六歲開始，就已經遭遇了整整一年的折磨。
想要徹底擺脫掉非法係統對自己的影響，對於沈一冉來講，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但是，這並不妨礙沈一冉他現在壓下這份恐懼，去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的來打破非法係統對他的控製。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解脫，無論是陳欽清還是防護道具，都沒有告訴他。
但是陳欽清已經給了他這份邁出第一步的勇氣，告訴他他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所以他相信他終有一天能夠遠離非法係統。
以前那樣的日子他都已經過來了，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不能等待的？
所以，沈一冉他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不能辜負陳欽清，也不能辜負自己。
他可以等到的，也可以做到的。
不由得，正在刷著題沈一冉，手裡又開始把玩起了無限魔方。
無限魔方能夠讓他的心裡真正的平定下來。
高凡倒是有點疑惑，不明白沈一冉剛剛看他是什麼意思。
不過見著沈一冉已經開始刷起了題，也沒有去打擾沈一冉，所以也就沒有開口詢問。
隻是，在他看向自己的書時，卻是不由自主的發起了呆，腦子裡全部都是沈一冉。
今天突然意識到的事情對他來講可以說是相當鬱悶了。
高凡也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這次月考的成績已經下滑，還被各科的老師輪番教育了一遍，所以他得再把自己的成績給提上去才行。
而且，不僅是要提上去，還要有飛躍性的進步，這樣他才能夠保證，自己能夠進入到和沈一冉同一所大學中。
畢竟，沈一冉這樣的成績，不用想也能夠知道他以後會進入到什麼樣的大學。
突如其來的壓力讓高凡立刻收斂起了思緒，儘管心裡依舊鬱悶難解，但高凡還是儘量的讓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學習上麵。
學習不就是那麼一回事，不進則退，可他還有自己的目標，不能退，隻能進。
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調整心態，也已經給自己計劃了疏解心情的時間，現在學習的時間不能白白的浪費掉了。
所以很快，帶著鬱悶心情的高凡，特彆苦悶的沉浸在了題海之中，完全無法走出來了。
放學之後，陳欽清他們和高凡一起，去到了以前他們常去的那家網吧。
在高凡他們家的方向，所以沈一冉也是和他們一起的。
到了網吧，陳欽清他們都停下了腳步。
雖然高凡心裡的鬱悶到現在都還沒有消，但他還是對著陳欽清說道：“你們先上去吧，我把沈一冉給送回家再回來。”
陳欽清和管陽無所謂的點下頭。
倒是沈一冉有點無法理解高凡他的行為，他看了眼網吧的大門，雙眼飛快一閃，掠過了一道極其複雜的情緒。
然後，沈一冉他轉過頭，語氣平靜的說道：“你不用特地的送我回家，我自己可以回去。”
高凡：“可是兩個人能夠有個伴，而且安全一些。”
沈一冉：“我以前也都是自己一個人上下學，不覺得這有什麼，而且也沒有出什麼事情。”
高凡張開口，還準備再說什麼。
沈一冉已經又道：“你送我完全是浪費時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必要，我也不是小孩子，上下學還需要有人接送，才能夠保證我的安全。”
沈一冉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高凡他還能夠再說什麼。
高凡隻能點點頭，望著沈一冉和陳欽清他們道彆走了。
高凡看著沈一冉的背影，隻覺得自己心底的那口鬱氣再不疏通，他可能就要活活的給堵死了。
於是，高凡和陳欽清他們一起進入了網吧，玩起了遊戲。
因為高凡他把自己心裡所有的不順都發泄到了遊戲裡，所以高凡他可以說發揮超了，一直連勝。
也正是看著電腦屏幕裡的勝利，高凡的心裡才終於通暢了些。
陳欽清玩了幾局，就沒有再玩了，而是去找起了視頻。
高凡他還在繼續玩著，畢竟現在隻有勝利能夠撫慰他的內心。
陳欽清他抽空去看了下陳欽清的電腦，見他正在看著的遊戲視頻，覺得有點眼熟：“這個我記得是很久以前的視頻了吧？“
陳欽清點下頭：”恩。“
高凡贏下了一局，也向著陳欽清的電腦屏幕望去，重點是看了眼視頻製作人：“這個up主我記得，去的時候他還很火，粉絲很多，他技術確實不錯，手速和意識都是一流，排位也很高，隻是後麵沒有再開直播，也沒有再製作視頻了。”
陳欽清側眸，看了眼高凡：“你了解他？”
“還行吧。”高凡不甚在意的道：“經常打這個遊戲，看攻略的的應該大多都知道他，我也追過他的直播，後麵他突然消失了，他的粉絲都還以為他被邀請進入了職業，等著他宣布好消息，結果他好像隻是三次元裡有事，暫時玩不了遊戲了，他的粉絲還特彆遺憾，他沒有加入職業裡。”
陳欽清對著高凡點點頭，又回去翻看了這個up主製作的視頻。
高凡他又瞥了眼陳欽清的屏幕，有點疑惑的問道：“這都已經是一年前的視頻了，你怎麼把這些視頻給找出來了？”
陳欽清隨口回道：“沒有什麼，就是隨便看看而已。”
高凡：“要不要我把最近的攻略找給你？”
陳欽清搖頭：“不用了，我就看這個就行，你繼續玩你的吧。”
高凡也沒有再給陳欽清找遊戲視頻，又開了一局。
陳欽清也繼續看起了自己的視頻，並沒有因為這已經是一年前的視頻便換其他遊戲主播的視頻。
另一邊。
沈一冉他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後，又打開了自己的課本，但是他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在係統又一次為他安排下任務的時候，沈一冉禁不住的對著自己腦內的非法係統說道：【你不覺得你的安排有問題嗎？】
【學霸非法係統：係統的安排沒有任何的問題。】
完全是在沈一冉意料之內的回答，如果非法係統他覺得有問題，又怎麼會這樣安排。
沈一冉放下了手裡的書，看向了那被他放在書桌方麵的無限魔方，說道：【現在教育部門都提倡勞逸結合，避免給學生造成太大的學習壓力。】
學霸非法係統不以為然：【學生時代就是要學習，成為學霸才是人生的終極意義。】
【學霸非法係統：所謂的勞逸結合不過是學生們想要偷懶找的借口，隻不過是你們學生想要擁有更多玩樂的時間，係統認為，隻需要在必要的時間休息就行了，這個時間我已經給了你，更多的時間完全沒有必要。】
沈一冉：【……】
果然，仍舊是完全不出他所料的回答。
雖然他以前從未和這個非法係統正式的交流過，但是對於這個非法係統他還是了解的。
沈一冉問了自己心底一直以來的疑問：【但是你為什麼選擇我？你完全可以去綁定一個愛學習，但是成績一直無法提升的人，不是更好嗎？】
【學霸非法係統：你說的那種不斷讀書仍舊見不到任何成效的人，隻能說明他們的智商不行，這種人沒有人綁定的價值。】
沈一冉聽到學霸非法係統這話，心裡驟然一沉。
沒有價值。
一個學霸係統，卻稱那種熱愛學習，成績卻一直無法提升的人沒有價值？未免有點太可笑了。
該說果然是非法的嗎？
也隻有非法的學霸係統，才會認為學生沒有價值。
【學霸非法係統：選擇你的原因是經判定，你的智商很高，但是因為不愛學習，又沉迷遊戲，導致成績很差，是可以進行改造的。】
改造……
沈一冉的心已經跌到了穀底。
他突然在想，在非法係統的眼裡，他到底是什麼呢？
沈一冉輕歎道：【但是人是會累的。】
【學霸非法係統：係統已經給了宿主充足的睡眠時間。】
沈一冉：【我的累不是身體，是心裡。】
【學霸非法係統：……】
【學霸非法係統：宿主已經浪費了兩分鐘與係統交談，請宿主儘快的將心思放在學習上。】
沈一冉：【怎麼？這個問題你回答不出嗎？萬一我的心累了該怎麼辦？】
學霸非法係統隻重複道：【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成為學霸，獲得第一才有價值。】
沈一冉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可是怎麼辦？我覺得我根本沒有辦法取得到第一。】
【學霸非法係統：若是宿主無法取得到第一，那麼將會有懲罰，請宿主重視，爭取取得到第一名的成績，免受懲罰。】
沈一冉：【但是你也看到了，兩次的月考，我都是第三。】
【學霸非法係統：那隻能說明宿主你的學習還不夠，必須要加倍的學習。】
沈一冉卻是搖頭：【我已經使出全力了。】
這才學霸非法係統倒是有點急了：【那隻是因為宿主你的積累還不夠，宿主你應該更加努力的去學習！】
【學霸非法係統：係統將調整宿主的學習時間，壓縮宿主的休息時間，將更多的時間放在學習上麵。】
沈一冉聽到這話，心裡不禁泛起了冷笑。
沈一冉麵無表情的道：【再多的學習時間都是沒有用的，就如你剛才說的那樣，這是智商上麵的差距，我的智商比不過他們，在怎麼努力也無法超越他們。】
【學霸非法係統：……】
沈一冉：【我這樣無法取得到第一的人，在你那裡是不是一樣沒有任何的價值？】
學霸非法係統沉默了，就好似默認了一樣。
沈一冉：【隻是可惜，誰讓你綁定了我呢？如果你綁定的是他們兩的其中一個，你就可以輕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學霸非法係統：……】
根據沈一冉對非法係統的了解，沈一冉可以很肯定，這個學霸非法係統對他的話是認可的。
隻要他綁定在陳欽清和管陽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那麼就可以輕易獲得到他渴求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無論是陳欽清還是管陽，他們的前期都符合他的綁定條件，他們兩人從一開始都不是學霸。
隻是現在再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沈一冉不禁輕嘲道：【可是你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學霸非法係統：我已經為宿主調整了作息時間，睡覺的時間由原來的六個小時縮短到四個小時，吃飯的時間由原來的二十分鐘縮短到十五分鐘……】
沈一冉聽著學霸非法係統重新調整的時間安排，心底一片漠然。
【學霸非法係統：課間休息時間取消，若是有生理上的需求，請宿主給係統打報告，在係統批準過後才可以去解決生理需求。】
【學霸非法係統：所有自由活動的時間取消，放學過後的時間將隻包括路上所需要用的時間，總共時間時間由原來的一個半小時縮短為半個小時。】
【學霸非法係統：請宿主配合新製定的時間安排，將更多的心思花在學習上麵，爭取早日取得到第一。】
沈一冉：【如果我不想配合呢？】
沈一冉說著，手已經伸向了那放在桌上的無限魔方。
【學霸非法係統：若是宿主不願意配合，係統將會給予宿主懲罰。】
沈一冉並無半點的意外，因為這是非法係統百用不厭的招數，又該死的有效。
沈一冉已經緊握上了無限魔方，神情堅定，但語氣又是疲憊：【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人是會累的。】
【學霸非法係統：請宿主儘快調整自己的狀態，把自己的投入到學習中。】
沈一冉：【可是你說又有什麼用呢？得不了第一就是得不了第一，既然得不了第一便要受到懲罰，那麼我又為什麼還要因為不想要被懲罰，而被逼著去學習呢？】
【學霸非法係統：請宿主不要自暴自棄，相信自己能夠取得到第一，避免受到係統的懲罰。】
沈一冉其實並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得到第一，而且，他也是真的覺得，自己是不可能超越陳欽清這座大山的。
現在的他根本看到陳欽清的底在哪裡，又何談去超越對方？
他能夠接受這個現實，但是很顯然，這個學霸非法係統並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仍舊幻想著成為第一。
沈一冉雖然並不了解成為第一對學霸非法係統的到底會有什麼好處，但是沈一冉很肯定，他成為第一這件事情對學霸非法係統來講，特彆的重要。
既然這麼重要，那麼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他又為什麼要讓他得逞呢？
他對學習，對第一本就沒有任何的執念。
自然而然，現在的這個轉折的點，難道不就是順理成章的嗎？
【我不想要再去過連自由活動的時間都沒有的日子，按照你的時間安排執行下去的話，我想我要不了多久就會瘋掉。】
沈一冉不等非法係統出聲，就輕歎的說道：【抱歉，我已經厭倦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學霸非法係統：我有個心願，想改綁陳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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