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個拆除係統(1)(1 / 2)

陳欽清看著鄭守元那張因為他的質疑而受到了委屈的模樣, 也是不由沉默。

過了片刻, 陳欽清見鄭守元依舊保持著沉默,於是點點頭,“行吧。”

陳欽清的聲音落下那一刻, 鄭守元以為自己逃過一劫,陳欽清不再質問他,便又向著陳欽清湊了過去, 想要黏在陳欽清的身上。

但就在這時,陳欽清從自己的位置上麵站起了身, 十分巧妙的避開了鄭守元的親昵舉動。

陳欽清的雙手按在辦公桌上,仿佛對著空氣說著:“任務失敗,現在可以離開了。”

係統助手哪裡不知道陳欽清這是什麼意思?

於是,他配合著陳欽清, 故意說道:“請問隊長,確定要現在離開這個世界嗎?”

陳欽清點頭:“確定。”

係統助手:“好的, 隊長,請隊長稍等……”

陳欽清和係統助手的對話, 讓鄭守元呆愣在那兒,整個人身上的黑氣也變得紊亂了起來, 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就在係統助手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鄭守元的那張臉上終於出現了明顯的慌亂, 他連忙拉住了陳欽清的手。

在陳欽清望向他的時候,那張臉上更是流露出了楚楚可憐之色,試圖用自己的這個表情, 挽留下陳欽清。

對於鄭守元的這個表情,陳欽清是再熟悉不過的。

陳欽清看著鄭守元,語氣冷漠:“蘇白。”

果然,鄭守元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眸光飛快的閃爍了一下,但卻是流露出了困惑,就好似有點耳熟這個名字,但卻不知道這個名字和自己有什麼關聯一樣。

陳欽清見著鄭守元的這個表情,心裡大概有了數。

這個鄭守元現在隻怕是已經想起了關於蘇白的部分記憶,但這些記憶對於鄭守元來講,並不清晰,所以現在鄭守元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才會露出這樣的一個表情,也才會在他要離開的時候,下意識的就作出了蘇白的表情。

如果不是因為蘇白的這份記憶,鄭守元又怎麼可能會試圖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打算就這樣瞞著他?

也是長本事了。

陳欽清:“在我走之前,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鄭守元望著陳欽清,頓時更加的委屈,他握著陳欽清的手緊了緊,“彆……”

陳欽清:“恩?”

鄭守元:“彆走……”

陳欽清隻注視著鄭守元沉默。

鄭守元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這樣是留不住陳欽清的,所以鬆開了陳欽清的手腕,飛快的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個圓球,交到了陳欽清的手上,然後才抓著陳欽清的手腕不放,咬字不清的說:“彆走。”

陳欽清的視線一移,落到了自己手裡的圓球上,當然知道這就是天師非法係統的本體了。

陳欽清看了眼自己手裡的天師非法係統,才抬頭,望向了鄭守元,說:“你是怎麼拆除它的?”

鄭守元聞言,慢吞吞的道:“就那樣、拆除了……”

大概是因為有了蘇白的朦朧記憶,所以現在鄭守元的反應速度要快了些,可是他說法的方式卻沒有一點的進步,仍舊是口齒不清,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的模樣。

也是鄭守元太久沒有說話了,就算是現在因為陳欽清重新開口說話,但也還沒有做到完全流利的程度。

再加上鄭守元他自己本人也不太愛說話,所以也才造就了他現在的止步不前,陳欽清在這個問題上麵,也沒有特彆的要求鄭守元,因為鄭守元的交流是沒有問題的,這樣就足夠了。

陳欽清眉頭輕蹙:“就那樣?”

鄭守元點點頭,表情如常,就好似對於鄭守元來講,拆除一個非法係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困難。

陳欽清沉默了片刻,才又問道:“那你怎麼會想到把這個它給拆了?”

鄭守元直直的盯著陳欽清,表情不言而喻,因為朦朧間知道,這個東西與他的去留有關,所以才把他拆了。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大概是蘇白那份模糊的記憶。

蘇白自己本身也是一個非法係統的綁定者,所以在發現了謝凡平體內的非法係統之後,感覺到了那份源自於記憶裡的熟悉感……

陳欽清哪裡還不懂。

鄭守元這是以為自己把這個非法係統給拆除,並且藏起來,不交給他的話,他就不會離開了。

陳欽清看著這個鄭守元,心裡有些無語。

該說這個鄭守元是天真呢?還是天真呢?

居然以為這樣就能決定他的去留……

陳欽清抽了抽自己的手,想要仔細的看看自己手裡的這個已經被拆除的天師非法係統,試試看能不能從這個天師非法係統上麵找到原因,又或者發現什麼……

但是,因為擔心他要離開的鄭守元,並沒有鬆開陳欽清,仿佛生怕自己一放開陳欽清,陳欽清就會消失一樣。

陳欽清隻能安撫道:“我不離開,你現在可以鬆開我。”

但在陳欽清要離開這個的問題上麵,鄭守元又哪裡肯有一絲的放鬆?所以哪怕是陳欽清說了不會離開的話,但是他仍舊是沒有放開陳欽清。

陳欽清淡淡的看了眼鄭守元,說:“我要離開的話,你就算是抓住我的手,也留不住我。”

鄭守元眼裡閃過了一絲慌亂。

陳欽清再次道:“我不離開,你放開我吧。”

鄭守元聞言,這才稍稍受到安撫,鬆開了陳欽清的手,但他的雙眼卻是緊緊的盯著陳欽清,就好似是在害怕自己的一個不留神,陳欽清就消失了一樣。

陳欽清在鄭守元鬆開之後,就看起了自己手裡的這個天師非法係統,表情慢慢變得凝然。

陳欽清:【你發現了沒有?】

係統助手:【這個天師非法係統已經沒有能量。】

陳欽清:【恩。】

係統助手:【可是在這之前,天師非法係統的能量還很充足。】

陳欽清:【對。】

係統助手:【從這個天師非法係統被拆除再到落入到我們的手上,這個天師非法係統隻經過了鄭守元的手。】

陳欽清:【所以,這個天師非法係統的能量耗儘與鄭守元有關?】

係統助手:【隻有這一個解釋。】

陳欽清:【恩。】

陳欽清再次看向了鄭守元,問:“這個東西裡麵的能量是不是你抽走的?”

鄭守元聞言,眼裡湧出了茫然,仿佛不能聽懂陳欽清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陳欽清提到的能量是什麼。

陳欽清看著鄭守元的這個表情,可以分辨出,鄭守元這次並沒有扯謊。

他怕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天師非法係統的能量是什麼東西……

也就是說,可能在鄭守元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就將這個天師非法係統的能量給弄沒了?

這下輪到陳欽清有點疑疑惑了,他看著鄭守元的視線充滿了狐疑。

陳欽清:【係統位麵管理局的資料庫裡,有相關的記載嗎?】

係統助手:【在資料庫裡查找信息需要時間,請隊長耐心等待。】

陳欽清:【恩,隨便查查,在這個世界裡,有誰可以吸走非法係統能量。】

係統助手:【收到,隊長。】

陳欽清看向了鄭守元,說:“這個就交給我了,你沒有意見吧?”

鄭守元立刻搖頭,當然沒有意見。

隻是,在陳欽清收起了這個天師非法係統之後,鄭守元試探的向著陳欽清伸出手,去勾陳欽清的手指。

陳欽清:“……”

陳欽清盯了眼鄭守元,鄭守元的動作就是一頓,然後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望著陳欽清的目光裡,又是典型的蘇白式委屈。

陳欽清:“……”

陳欽清握住了鄭守元的手,然後拉著鄭守元出了會長辦公室,站在了天師們集合的大堂裡,對著如今在這個天師公會的天師們,揚聲道:“大家靜一靜,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所有的天師們都放下了自己手裡的事情,望向了陳欽清,不知道陳欽清這是要宣布什麼事情。

他們隻見著陳欽清舉起了他與鄭守元交握的手,對著一眾天師們說道:“我和他結婚了。”

瞬間,滿堂俱靜,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呆滯,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所以他們才聽錯了,陳欽清宣布的其實不是他和一個鬼結婚的事情。

陳欽清望著他們那一張張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又道:“你們沒有聽錯,我和他確實已經結婚了。”

陳欽清頓了頓,接著說:“冥婚。”

一眾天師:“…………”

冥婚?

冥婚?!!!

等他們完全回過神來的時候,陳欽清已經牽著鄭守元,離開了這個天師公會。

他們現在就是想要找陳欽清說道說道,也錯過機會了。

所以,在沒有了當事人在場的情況下,一向端重的天師們,在這個天師公會裡紛紛議論了起來,猶如炸開了鍋一般。

很快,不止是這個天師公會裡的人知道了,就連在外麵的天師們,他們也得知到了這個重磅消息。

他們大多數人的看法都一樣,覺得陳欽清這簡直是在胡鬨!

這樁婚事,他們作為陳欽清的長輩,絕不認同!

哪怕現在冥婚已過,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可能生米都已經煮成了熟飯,但他們還是堅決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現在陳欽清就是他們天師公會裡最疼愛的崽,哪裡能忍受得了他們最疼愛的崽被叼走的這個事實?哪怕叼走的人是救過他們天師公會許多人性命的人也不行!

再說了,陳欽清還小不是嗎?!

所以……

離!

這婚必須得離!

他們得回去查查古籍,冥婚怎樣離才行!

於是,原本就有許多事情乾的天師們,又有了一件事情乾。

那就是查找解除冥婚的相關典籍,和思考該如何勸說陳欽清離婚,不要鬼迷心竅這事……

為了讓他們的會長離婚,他們也是操碎了心。

另一邊,早有先見之明的陳欽清,已經帶著鄭守元去到一個清靜的地方,一個至少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公園裡。

而整個過程中,鄭守元隻是跟著陳欽清走,陳欽清去哪裡,他就去哪裡。

雖然鄭守元的這個模式和以前一樣,但是,這次稍稍有些區彆,那就是鄭守元的模樣比起以前來講,更加呆滯一些。

細看,他的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根本就是在傻樂。

陳欽清坐在了公園裡的長椅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不動的鄭守元,問:“現在開心了?”

鄭守元聽到陳欽清的聲音,這才轉過視線,用著自己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望向了陳欽清。

不需要他點頭,鄭守元的表情,就已經足夠說明他此刻的心情了。

就好似一個站在陳欽清背後的男人,終於走到了台前一樣。

陳欽清看了眼鄭守元,眼裡也是飛快的掠過了一絲笑意,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坐吧。”

鄭守元在陳欽清的身邊坐下,雙眼依舊專注的盯著陳欽清,帶著異常的灼熱,還有一絲絲的蠢蠢欲動。

陳欽清見著,立刻警告道:“你最好彆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鄭守元的神情頓了頓,這才將自己那不健康的心思收起……

陳欽清又看了兩眼鄭守元,然後回過自己的頭,望著前麵竹林小道,那放在腿上的手卻是向著鄭守元伸了過去,握住了鄭守元的手。

陳欽清開口,悠悠的道:“我會留在這個世界。”

鄭守元聞言,臉上又流露出了狂喜。

但下一刻,鄭守元就又頓了住,隻聽陳欽清繼續道:“直到六十大壽。”

陳欽清說著,轉過頭,望著鄭守元,說:“也就是說,我還會在這個世界上麵呆四十年。”

鄭守元頓時變得有些著急,不明白陳欽清為什麼不能在這個世界上麵留得更久一些。

因為他在這個世界上麵,有永恒的生命,隻要這個世界還在,那麼他就可以以這樣特殊的個體,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麵。

所以,同樣的,他也想要陳欽清能夠一直陪著他。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麵的陳欽清是人。

陳欽清解釋:“六十已經是極限。”

天生陰陽眼,壽命通常不長,這是規則而定。

所以,能到六十已經是極限了。

鄭守元眸光動了動:“生死簿。”

陳欽清:“沒用的。”

鄭守元:“……”

陳欽清見著鄭守元那不死心的模樣,問:“那禰是想要我現在就離開嗎?”

鄭守元立刻搖頭,緊緊的握住了陳欽清的手,表示不願意。

陳欽清:“那我再留在這個世界四十多年有問題嗎?”

鄭守元:“……”

鄭守元望著陳欽清,這才耷拉下了自己的肩膀,緩緩搖頭……

於是,鄭守元便這樣和陳欽清說定了。

約定了陪伴的時間。

等到陳欽清再回到了天師公會的時候,陳欽清頓時受到了天師們熱情的問候,然後拐彎抹角的告訴陳欽清,年紀小,不能結婚,最好連戀愛都不要談。

並且,他們還為陳欽清奉上了他們所查到的古籍,內容是關於如何解除冥婚的。

陳欽清一看到這個古籍上麵的內容,那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鄭守元,立刻散發出了濃濃的黑氣。

不等陳欽清將這書上的內容看完,鄭守元就立刻撕毀了這本古籍,連渣都不剩,讓古籍持有人張道嶺著實心疼不已。

對於他們天師來講,這從上麵傳下來的書,可都是寶貝,可現在就這樣被鄭守元給撕毀了,讓他們如何不痛心?

所以,那名送上古籍的老天師張道嶺再看這個鄭守元,更是吹胡子瞪眼,氣得不行!

這個老天師生氣,鄭守元同樣很生氣。

他是不愛說話,以前連反應都有些遲鈍,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就是傻。

在關於陳欽清的問題上麵,他向來敏感,所以這樣一本解除冥婚的書擺在他的眼前,他有如何會看不懂上麵的內容?

讓他和陳欽清離婚?

這不可能!

於是,他們這兩個都有身份的人,誰都沒有讓著誰,相互狠狠的瞪著,氣壓也是低得不行。

周圍其他的天師們在這樣的壓力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如果不是有陳欽清在,他們甚至都要懷疑他們會不會當場打起來了,不過以鄭守元的厲害程度,吃虧的多半是他們一個陣營的老天師張道嶺了。

他們不由有些慶幸,還好陳欽清能夠管住這個煞神。

不過,該離的婚還是必須得離,他們絕對不會因此而動搖!

鄭守元和張道嶺的僵持,還是以陳欽清出麵作為和事佬,才打破了這個僵局,但化解恩怨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