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為撫平了莫清薇心中那一絲絲不爽,莫清薇揉亂她的頭發：“行行行我知道了。”
“反正買給你的。”
“你給誰都是你的自由。”
姬問意甜甜一笑。
還沒回到客棧，兩人手拉手一起逛街壓馬路，從平靜的巷口裡出來，走著走著,周圍人突然變多了。
一些人擠在類似於宣傳欄的地方,嘰嘰喳喳,嘀嘀咕咕。
“天呐……”
“城主大人怎麼這麼偏心！”
“這些人又懶又饞還不愛工作！沒本事賺錢卻能有乾淨整潔的房屋住？”
有人氣得跺腳：“憑什麼憑什麼！”
“又懶又饞”這話實屬戳到了路過的莫清薇心頭上了,她眼角微抽,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不會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宣傳欄上,貼著白紙黑字的一個告示。莫清薇淺讀了一下,大意是說,為了維持物種的多樣性，保護老百姓每一個都不會受到風吹雨打，即日起,會為一部分人免費提供住宿，且不收租，前期一個月內，按家庭算,每月會給一兩銀子。
那一部分人,寫的人很有針對性。
家境貧寒，還是茅草屋，無子女父母雙亡的家庭。
耳畔有人不服氣：“我也窮我也沒房住啊，但我有好好乾活啊,為什麼什麼好處都給他們了……”
莫清薇忍不住道：“你看著是好,但實際上不一定好呢？”
君不見從前各種福利，最後卻導致本來乾活乾得好好的，卻因此不得不被勸退,甚至因為被誣陷小偷小摸而失去工作。
有人瞪她：“不一定好？銀子可是實打實的，城主向來說話算話！”
莫清薇辯論幾個回合下來，十分心累，再不管她們，自行拉著姬問意離開了。
暮色四合。
月色流過重重掩映的淺青色紗帳，將床榻照得分明，莫清薇對比著花名冊上的名字，耳畔是冷風吹拂樹葉發出的隱約細碎響聲。
“費奇、阿細思、韋永、豐風……”莫清薇一字一句的念出這些人的名字，“阿、豐、韋，這幾個是紫凰城以前老百姓的大姓，之前在仙人廟回來後，我特意研究過，最開始的開始，紫凰城都是彆處遷來的普通人，占了個塊地，慢慢發展成部落，城邦，那會兒就是這二個姓居多。”
“就是不知道後來，是不是因為跟外人通婚的緣故，姓氏越來越亂花迷人眼，阿，豐，韋也在曆史的舞台上漸漸消失，但依舊有不少人是這個姓氏。”
明麵上給土著各種福利，實際上操作起來，卻是各種問題；仿佛都在信仰仙人，卻任由那些貪婪的和尚們敗壞口碑，以及毫無顧忌打砸普通人家中的仙人石身。
信仰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
經過與外來者文化交流，切磋甚至通婚後，逐一形成的統一文字，在表麵上欣欣向榮。
實際改換門庭信仰已經成
了巨大趨勢，原來紫凰城的文化也在數百年間，漸漸與外來文化相融合，直到外來文化徹底的為這座城池帶來了勃勃生機，本土文化則悄無聲息發被淹沒。
從簪花大會就能看出。
所以，這幾個姓不再是大姓。
她們遇見的那個“偷”了烤魚的阿喏，就是這個姓。
莫清薇沉思間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這是有意為之，還是因為紫凰城與外界人士交流溝通後，屬於自行演化的一種。
毫無疑問，土著的那些文化早已不是主流，甚至可以說“小眾”。
即是如此，為何這花名冊上，土著大姓居多，雖也有其他姓氏穿插掩人耳目，但莫清薇是刻意去捕捉其中字眼的，在其他人看來就隻是一份平平無奇，毫無破綻的花名冊，對她而言，處處都是端倪bug。
很難當成一本正常的受害者名單。
“眠眠。”莫清薇眸光流轉，落在姬問意的臉上，“你看出什麼問題沒有？”
姬問意捏的是落難毫無修為的散修，卻在閱曆學識方麵，一直未曾遮掩修飾過。
莫清薇心中的那些想法，急需有人肯定。
都說認真工作的人最有魅力。姬問意一直在觀察注視她，見莫清薇看來後，又征詢的提問時，自然而然的接過話頭：“有一點，但不多。”
她不像莫清薇因為從種種詭異的福利角度來判斷，而是輕聲說，“你有沒有覺得……紫凰城的氛圍很怪？”
“人人嚴格分成二六九等，甚至天香樓，一個吃飯的地方，竟然也有如此嚴苛到極致的規矩，如果有乞丐進來討食，趕出去就是，何必要打斷雙手雙腿，這不是故意殺人？”
“一個曾受仙人庇護的城池。”姬問意語氣微頓，“按理來說，人人皆知這世界上，還有另一種以修為輪尊卑的規矩，無關身世背景，無關家族。”
“另一種人格、身份上的平等。”
“前幾日那個‘阿喏’，我分明瞧出即將邁入煉氣期。”
說到這裡，姬問意拿出阿喏曾送的紅色同心結，“你看，上麵是有靈力的。”
月色下，巴掌大的同心結泛著幽微流動的光芒，很微弱。
“無人引導他，卻誤打誤撞的邁入煉氣，紫凰城數百萬人，難道就隻出這麼一個天才，而他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
莫清薇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是自己從未想過的道路，沉思良久，眉頭一點點的攏聚：“莫非……”
“這些曾有過靈力波動的普通人，都死了。”姬問意替她補全，“可能這就是為什麼，在眾多異常不平等的規矩前，沒人敢去當那個出頭鳥。”
“所以規矩也就沿襲了下來。”
姬問意的說法觸動了莫清薇的靈感，她細細回想當初剛聽見有幻妖這種東西存在時，暮聽師兄曾明確的說過。
“一些修為低弱的普通人，也是在獵殺範圍內，隻是之前沒被人發覺，瞞的很緊。”
普通
人沒人在意，若是擁有些微修為的人死了，數量還很多的情況下，必定會引起仙門重視。
用力瞞了沒瞞住。
為何沒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