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從前是人修，現在墮魔後，雙目血紅，又有些呆滯。
她按兵不動，觀察四周。
房門外的天空被深邃陰森的霧氣籠罩，看不見一絲光亮，枯萎死去的大樹乾枯，連地麵也是暗紅色的，猶如浸滿了血，哪哪都透著不詳。
兩個女子走上前來。
其中一個看她一直盯著地麵，沒忍住好奇心：“你和魔將大人什麼關係？”
莫清薇後頸還痛，張張口，什麼話也沒說出來，抿了抿唇，沒有言語。
另外一個唏噓：“竟然還是個啞巴……也不知道大人看中你哪一點了。”
魔將大人？
這是哪位？
昏迷前我不是跟姬問意在一塊嗎！
“這裡是魔淵。”女子上前兩步，上下打量她，嘖嘖道，“你昏迷這麼久，大人也沒來看你一眼，還是個啞巴，說，你跟魔將大人什麼關係？”
魔淵？
莫清薇雷達響了。
魔淵可不就是姬問意的老巢嗎！
這簡單多了。
莫清薇找了根枯樹枝，在地上寫。
我要見她，她在哪？
“切，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就算我告訴你了，你也去不了！魔尊在聖域，兩天後對魔將大人們論功行賞，這裡可是玄都，玄都什麼地方？”
旁邊同伴笑嘻嘻道：“當然是排練舞姬，獻給大人們的地……”
方字還未出口，枯樹枝快如閃電，已經抵上了她的喉嚨，隻要再往前麵一送，就能洞穿她纖細的脖頸。
這得感謝從前那些在外曆練的日子。
不然莫清薇如今口不能言，修為不能用的程度，那遲早翻車。
她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腳步十分輕盈，將地麵輕輕一掃，幾個字就被抹平了。
意思很明顯。
見不到兩位口中所說的那位送她過來的人，那麼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兩位小嘍囉明顯沒想到普通一個凡女，竟能威脅到她們，一想到她是魔將大人親自帶來的，臉色微變，另外一位急忙道：“奴馬上去求見！還請姑娘饒恕我姐姐的性命！”
莫清薇很快見到了她們口中所謂的魔將大人。
白淨如一身威風凜凜，泛著漆黑之色的盔甲，腳步匆匆的朝她走來，眉宇間醉色攏聚，在看到醒來的莫清薇後，神色微怔。
“姑奶奶你怎麼不穿外衣就走出來了！”
她三步作兩步過來，瞪了旁邊姐姐一眼：“還愣著乾啥，把外袍拿來！”
姐姐傻愣愣的點頭哈腰：“奴這就去！”
莫清薇認出了白淨如，目露驚訝。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魔淵玄都，竟然會遇到熟人。
還是一位，頗有幾麵之緣的白淨如。
白淨如=魔將？
那伏風界豈不是很早就有魔修現身？
莫清薇朝她身後看了一眼，那目光仿佛在說：姬問意怎麼沒來？
白淨如滿臉菜色，一邊眉骨是腫的，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給碰傷了。她幽怨道：“為什麼沒來，這不得問問你啊？”
“尊上回來的時候心情非常不好，把你丟給我，還叫以後不許在見她了！”
“你倆又吵
架了？”白淨如褪下盔甲，拽著她在旁邊石凳上坐下，十分八卦道，“我從未見過魔尊如此喜怒於形色，我差點小命不保你知道吧！”
“說說吧，哦，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
白淨如唉聲歎氣：“那什麼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多哄哄。”
莫清薇雙手一攤，歪著腦袋：現在都不願意見我，我哄空氣啊？
白淨如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之前我隻知道你們一起進了幽靈鏡，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了，真是令人意外。不過我聽說啊，我就是聽說，具體情況也不知道，消失千年的容晚道尊也進了幽靈鏡，怎麼樣，沒碰上吧？！”
“以尊上那性子，不得先弄死她在出來？”
她提到容晚，莫清薇有點意外。
容晚跟姬問意有仇，莫清薇比較清楚，但沒想到連白淨如都知道。而她目前與姬問意冷戰的症結所在，也是因為容晚。
莫清薇長呼一口氣，心中複雜情緒難以言表。
或許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起自己讓姬問意照顧容晚的事，深仇大恨，因為她的存在，短暫維持著表麵的握手言和。
如果早知道容定雪=容閒雲=容晚，可能是另外一種結果，至少莫清薇不會做這麼傻叉的事情。
白淨如也沒想從啞巴口中知道什麼大事，十分老道的歎了口氣，拍拍莫清薇的肩膀：“女人啊，可不好哄，我祝你順利吧。”
莫清薇：“……”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聽八卦嗎！
“我要去聖域找她。”莫清薇在地上寫。
“她暫時不想見你。”白淨如笑了下，“姑奶奶你消停點，饒了我吧，萬一又惹怒了尊上，我可吃不消她的雷霆之怒。”
“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
白淨如接過外袍，披在她身上，尋思片刻後，緩緩問：“你就打算這樣去哄？”
莫清薇不恥下寫：“有何指教？”
白淨如惡魔般的朝她眨眼一笑：“過兩日按功行賞，舞姬獻舞，到時候你不如混跡其中，不就能看見尊上了嗎？尊上一看你為了哄她，還學了魔淵的舞曲，這不得高興瘋啊，什麼矛盾解決不了？一支舞不行，那就兩支。”
莫清薇：“？”
我怎麼感覺是餿主意呢……
“你不學也不是不行。”白淨如留了餘地，指向外麵那層茫茫黑霧，“看見那玩意兒L沒有，這是魔眼的罡風，你要是亂跑，以你現在凡人之身，沒有人帶你出去，一旦魔氣入體，到時候變成咱們魔淵的一份子，想必尊上瞧見了會更歡喜。”
莫清薇順著她的手指望去。
前方濃霧陰森森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去處。
白淨如很是和藹，笑嗬嗬的：“如果你有天階神器窺世鏡的話，可能走得出去也說不定？”
窺世鏡？
莫清薇不動聲色的按住手腕。
白淨如瞧見她的行為，睜大眼：“不會真有吧？那玩意兒L可不好找嘞。盤山玉找那玩意兒L，足足找了數百年，也不知道到底找到沒有。”
“我是聽說，這玩意兒L能找到徹底根治尊上的藥物。”
她歎了口氣，轉而十分唏噓。
“說多了說多了，收。”
“好好考慮下我剛才的提議。”白淨如拍了拍她的肩膀，抖了抖衣領，威嚴的咳嗽兩聲，跟旁邊侍女說了幾句，轉身走了。
那兩個侍女沒想到魔將大人和這凡女這麼親近，十分熟稔的樣子，猶猶豫豫的走過來。
“姑娘……”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莫清薇撫摸著手腕，搖搖頭。
侍女見她臉上未有動怒之色，給同伴使了個眼色，悻悻的離開了，徒留莫清薇一個人坐在石凳上，望著不遠處說是魔眼冒出的魔氣。
窺世鏡，是姬問意給她的，是紫凰城那晚，與她交換對戒時送的。
難道從那個時候，就改主意不再要自己命了。
白淨如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姬問意心疾的毛病又犯了？
嘶——
莫清薇猛地起身。
不行，我不能等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