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裡已是深夜，這會兒去找小孩就不太合適了。
張瑩L想了想，開始繞著小鎮到處找NPC聊天，尋找副本線索。
依然半分線索也沒有，倒是接了幾個跑腿、抓蟲除草的任務。
張瑩L有點疑惑。難道副本線索不在這個小鎮裡？
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她隻得暫時扔開。
跑跑任務，再吃點東西恢複精力，天終於亮了。
結完最後一個任務，張瑩L買了兩份點心，屁顛屁顛地去找小屁孩兒。
剛穿過林子，她就聽到抽抽噎噎的哭聲從邊上傳來。
定睛一看，小屁孩正坐在上回擦藥的地方抹眼淚呢。
“喲，這是咋了？”張瑩L詫異了。上回挨揍都沒見他哭呢。
正抹眼淚的小孩僵住了。
張瑩L走過去，上下左右地打量他：“咋還哭鼻子了？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
小孩一動也不敢動。
“傻了？”張瑩L蹲下來，對上一雙驚恐的、哭得紅腫的眼睛。她眨了眨眼，伸手捏他，“怎麼不說話呢？”
小孩哆嗦了下，立馬往後縮，躲開她的魔爪不算，還手腳並用往後爬。
“嘿你這臭小子！”張瑩L一把抓住他胳膊，“又犯軸了是吧？”
小孩驚恐地看著她：“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張瑩L：……
這麼說，她在蟾蜍怪那兒掛掉的時候，小孩沒跑遠，看著她掛了？
眼見小孩臉都白了，她沒好氣，一個暴栗敲到他腦袋上。
“什麼是人是鬼？姐姐我是仙女！仙女知道嗎？！”她警告般瞪小孩，“仙女可是會法術的，我要是死了，你還能看見我嗎？”
畢竟是全息遊戲，為了減少死亡衝擊感，遊戲方還特地搞了個特彆唯美的刷新方式――玩家、怪物的屍體刷新的時候，會散成碎光，逐漸消失。
這樣的行事，在這些土著NPC眼裡，估計跟仙術差不多了吧？
小孩愣愣地看著她。
張瑩L哄他：“我那是替身術，搞個障眼法騙那些蟾蜍呢。”
“真、真的嗎？”小孩紅眼睛裡又冒出眼淚了。
張瑩L心裡一軟，摸了摸他腦袋：“當然是真的。你看，我這不是過來了嗎？”
小孩哇地一聲哭出來，撲到她懷裡，摟住她的腰放聲大哭：“我、我以為、你死了嗚嗚嗚――”
張瑩L愣了愣，暗歎了口氣，蹲下來，摟住他輕拍後背，小聲哄道：“怎麼會呢，我是小仙女啊。”
小孩摟住她哭了好一會兒，才抽抽噎噎地止住。
“那，還敢不敢跟我去打怪獸啊？”張瑩L逗他。
小孩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好吧好吧，那咱們今天不打怪獸，我帶你去逛街。”
小孩抽噎了下，搖頭道：“我昨天出去了一天，今天得看書寫字了。”
“看書？”張瑩L詫異，問他，“你看什麼書？誰教你？”
“我沒有書。”阿煜擦掉眼淚，“是嬤嬤給我寫的字。”
嬤嬤？是奶奶的方言嗎？
隻靠一個老人家書寫的東西教導……老人家似乎還要忙活生計，小孩平日豈不是隻靠自己？
那能學到什麼？
張瑩L那個心疼啊。
她大手一揮：“那今兒咱們不打怪了，咱們去上學！”
阿煜：？
說走就走，張瑩L把人帶出副本，直奔鎮上。
她這兩天把鎮子都摸熟了，自然知道鎮東頭有一間私塾。
那私塾不大，裡頭也全都是鎮上的半大孩子。
張瑩L拉著阿煜來到私塾外頭，在門口探頭探腦。
一名頭頂“私塾先生”的中年NPC正拿著掃帚在屋裡打掃。
張瑩L拉著阿煜走進去：“咳咳。”
NPC抬頭，看到她，皺了皺眉，放下掃帚走過來：“這位姑娘，請問有何貴乾？”
張瑩L學著這裡NPC的模樣笨拙地行了個禮，道：“先生，我想問問，你這兒還收學生嗎？”她把阿煜往前推，“我弟弟年紀差不多了，我想送他來上學。”
NPC先生的視線落在忐忑的小孩身上，眼中閃過一串肉眼看不見的字符串。
張瑩L隻以為他正在打量小孩，有點緊張：“先生？”
片刻後，呆滯的NPC先生終於抬頭，緩緩道：“若是不嫌棄在下才識淺陋，在下自然是歡迎的。”
張瑩L立馬鬆了口氣，忙問：“那這束？”
若是在真正的古代世界，當麵這麼問先生要收多少錢，怕是不太好。好在，這隻是遊戲。
隻見NPC先生露出微笑：“一月一兩，十天一休，午間各自歸家，未時正過來繼續上課。”
一個月才一兩？一兩銀子就能將小NPPC照顧一個月，劃算啊！
張瑩L立馬掏出六兩銀子：“那我先給他交半年。”
阿煜咬了咬唇，去抓她的手，小聲道：“石榴姐姐，不用了，我自己也能學。”
張瑩L還不知道他嗎？
按住那小爪子，她徑自將銀子塞到NPC手裡：“好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NPC先生問他：“小朋友怎麼稱呼？”
小孩立馬顧不上張瑩L了，他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小聲道：“我、我叫阿煜。”
NPC先生聲音溫和：“識字嗎？知道是哪個yu嗎？”
小孩點頭，繼續小聲回答：“光焰之意的煜。”
NPC先生懂了：“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好名字。”然後看看天色，道，“差不多該上早課了，姑娘請回吧，阿煜就交給在下了，午時。”
“好！”張瑩L笑眯眯拍拍他腦袋，“那，姐姐我就去忙咯，你在這裡乖乖的！”
阿煜揪住她衣擺：“不行的，姐姐，我――”
“好了！就這麼定了！中午我來接您啊！”
扔下最後一句話，張瑩L腳底抹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