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富縮了縮脖子。
張瑩琇：……
“你這是心大還是臉皮厚？”
赫連煜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後者？”
張瑩琇無語：“看出來了。”想了想，她好奇地湊過去，“你真的……”食指中指並攏，在脖頸處劃拉了下，“這樣了？”
長富驚了。這是暗指主子弑父？好家夥，他以為皇後平日夠大膽的了，沒想到——
“先帝當時病危，我無需多此一舉。”赫連煜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甚至語氣還說得上溫和。
長富瞪大雙眼。主、主子竟然真的在解釋？
張瑩琇自然不知道他在想啥，壓低聲音接著往下問：“你真的沒在裡麵動手腳？”
聲音壓得再低，伺候茶水的長富還是能聽見的。
他驚疑不定地偷覷赫連煜，卻收到警告般地一瞥，當即垂眸斂眉，不敢再造次。
赫連煜已經看向張瑩琇：“我嗎？彆人動手，我隻是順手摘了桃子而已。”
張瑩琇震驚：“你是說……”
赫連煜點了點她鼻尖：“彆問了，回頭你又得哭鼻子了。”上回杖殺宮女，這丫頭就嚇得哭鼻子，怎麼還敢往下問？
張瑩琇咽了口口水，拽住他衣袖：“你、你先告訴我是誰呀，以後我好防著點。”
赫連煜無奈，朝她比了個數字。
是二。
長富頓時側目。主子怎麼連這也告訴她呀，萬一……
張瑩琇也確實猜到了——這是指當年的二皇子，現在的和親王，赫連煊吧？
她頓時倒抽了口冷氣，道：“不是都說他性子溫和、進退有度、還頗受先帝重視嗎？”
赫連煜挑眉：“外人還說我喜怒不定、殺人如麻，你覺得對嗎？”
張瑩琇瞬間回憶起初穿越時聽到的種種傳聞，那些在她麵前被拖走的灰名屍體，還有被杖殺的新玉……
她打了個冷戰，搓了搓胳膊，遲疑道：“仿佛……也沒說錯？”
赫連煜：……
抬手，朝她額頭就是一記爆栗：“胡說八道。我若是這樣，你還能好好兒站在這裡？”
張瑩琇佯裝震驚：“你想乾嘛？你要殺我？”
赫連煜深眸裡閃過抹什麼。
麵上，他依然神態輕鬆：“我為何要殺你？”視線順勢下移，落在她胸前起伏之上，“懲罰你，我有的是辦法。”
這懲罰是什麼類型的“懲罰”，不言而喻。
張瑩琇瞬間紅了臉：“流氓！”一下便忘了方才的恐懼。
赫連煜似笑非笑：“我若是不——”
“好了，”張瑩琇急忙打斷他，“你快跟我說說，他為什麼要動手？”
那位可是貴妃出身，母族更是有名望的宗族世家。不管是出身，還是能力性子，赫連煊都是最被看好的皇子。他為什麼要動手？
赫連煜也不瞞她：“因為我。”
張瑩琇秒懂：“你橫空出世，搶了他的風頭，他急了？”
赫連煜頷首。
張瑩琇嘖嘖：“性急吃不了熱豆腐，他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想到其間可能發生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她好奇心頓起，“你真的是在冷宮長大的嗎？你哪來的人力物力？”
赫連煜深深地看著她：“宮牆困不住我。”
張瑩琇眨眨眼。啥意思？
赫連煜卻不願再細說了，起身：“園子逛了，茶也喝了，回去吧。”
張瑩琇連忙抓住他胳膊：“彆啊，跟我詳細說說！”她壓低聲音，“你是不是有什麼暗道可以出宮？快跟我分享！”
赫連煜：……
他神色詭異地看著她。
張瑩琇被看得心裡直發毛：“乾、乾嘛這樣看我？”
赫連煜抹了把臉，無奈道：“答案在皇後寢宮，自己想。”
他懷疑，若是他不給點提示，這丫頭十年八年都不定能猜到。
他這廂給提示了，張瑩琇反倒不信了。她甚至狐疑地看著他：“你在忽悠我！你以前可是住冷宮的，怎麼可能有機會跑到皇後寢宮去找地道？”
赫連煜：……他也沒說皇後寢宮有地道啊！
當年，他為何會覺得石榴姐姐聰明又能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