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藺無闕的女人(1 / 2)

話音一落, 藺無闕把劍往牆壁一擲,錚錚地斜插在縫隙之中。

劍意所到之處,瞬間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寒意。

下一刻,塔中所有萬盞明燈全部冰封。

劍風盛起,寂靜中, 然後聽到‘卡啦’的一聲響,被凍住的東西, 全部應聲而碎。

寒意肆虐, 冰霜狂舞。鐘魚看得牙齒發顫, 這冰雪世界的畫麵她感觸可就太深了。

藺無闕顯然是情緒陰鬱不快,這回下了重手,藏在萬燈之中的麒麟妖獸真身就被逼了出來。

他剛露出真麵目,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隻見藺無闕神色冰寒,將牆壁上的劍召回, 上去就給他一記淩厲的殺招。

麒麟黑影被傷到了本體, 憤怒無比, 但也有些難以置信,“藺無闕!你!”

藺無闕可沒空聽廢話, 發現了敵人要害, 動起手就更不留情了。

兩人你來我往間,偏麒麟妖還陰陽怪氣地笑,“彆白費力氣了。藺無闕,憑你現在的修為功力,殺不了我的。”

漆黑的魔氣與清凜的仙氣相互糾纏, 廝殺,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刀光劍影。

不得不說,麒麟妖獸不光是手狠嘴欠,事實上他也是個厲害且難纏角色,哪怕是被砍到了要害,還這麼能打。

血很厚。

但鐘魚隱隱覺得一進一退的藺無闕,還沒有儘全力。

他更像是溜著危險的麒麟妖獸玩。

由著暴力高強度的攻擊拖延下去,原本勝券在握的麒麟妖獸就不妙了,他的處境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好了。

一開始他還是有恃無恐地笑著的,有點不屑甚至是戲弄的意思。

因為他篤定,藺無闕殺不死他。

但到後麵,他就笑不出聲了,麵色越來越凝重難看,而腳下,他的血越來越多了。

麒麟妖獸很快察覺到不對勁,他倏地反應過來,怒道:“藺無闕,你是想拿我試刀,撞開下麵那個千機重陣?”

在聖炎高塔動蕩不定,無人支撐的時候,它趁機吸食過一絲聖靈元種的力量。雖然不多,但尚有一絲氣息在,就足夠做撞開塔下殺陣的牽引了。

而且若用他血肉乃至妖氣來供著,紮根於地底下的聖靈元種被摘離的時候,也不會一瞬間枯萎。

難怪這聖炎山都鬨得天翻地覆了,他都遲遲不肯露麵……

藺無闕這廝,竟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藺無闕沒承認也沒否認,他俊雅的麵上神色如舊,笑容冷冰冰的。聲音放慢了些許,道:“那就,有勞了。”

他一記快狠準的誅邪殺招,對著麒麟妖獸的麵,不留情地砍了過去。

麒麟妖獸幾乎是瞠目欲裂,最重要的妖心被冰刃刺裂,與此同時,地麵上狠狠地晃動了好幾下。

這塔地底下的重陣被啟動了。

麒麟妖獸大感不妙,但他這時候想要豁出去同反殺,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血完完全全滲入了地磚之下,不知藺無闕做了什麼,頃刻間,地下陣法發出一陣強烈的力量,像是有無數雙手,沉沉地把他往下拉。

麒麟妖獸大意中招後,怒吼:“藺無闕你這無恥的卑鄙小人!”

陣法啟動,地麵一點點坍塌。他本體真身傷了,徹底被符文束縛住,最後隻能用比暴怒中倒了下去。

麒麟妖獸在快被白光湮滅的時候,他想到了什麼,忽然陰冷一笑,“藺無闕,你要利用我,沒那麼容易!我死,你也休想好過!嗬嗬嗬,試試痛不欲生的滋味吧。”

他說完,身體猛地爆發出一團狂暴的妖力,一瞬間蓋住了重陣威壓散出來的白光。

天搖地動,地麵坍塌的範圍瞬間擴大,周圍陷入一片混沌黑暗。

麒麟妖獸掉入地宮的那一刻,將鐘魚拽了下去,看他最後的狠話,那意思大概就是他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躲得遠遠小心吃瓜的鐘魚:“……”

臥槽???

你們打你們的,拉上我算什麼本事?!風度呢?靠,是不是爺們!

鐘魚被黑暗包圍,憤然表情有點扭曲。身體重重地往地宮下麵墜,狂風如刀刺得她臉頰發疼,然後她就聽到麒麟妖獸那陰森又欠揍的聲音。

“喂,藺無闕的女人,你猜,他會不會來救你?”這神經病怪物像是知道自己要完了,想是也不怕死,笑得就越發惡心。

“嗬嗬嗬,他若下來,那正好就一起死了。我下去有人陪葬,不虧不虧,哈哈哈哈……”

同樣不知道藺無闕會不會來救人的鐘魚心裡焦慮得要爆炸了,這時在黑暗中,又聽到他詭怪又難聽的笑聲。

“死你妹!閉嘴吧你!”鐘魚暴躁地大聲道。也是惡從膽邊生,她朝著說話的麒麟妖獸方向,踹了一腳過去!

她本來發火泄憤也沒想會成功的,但是,她這一腳確實是把他給踹到了。

陰暗沉重的妖氣霎時四散,始料未及的麒麟妖獸在淩亂中被白光吞沒,麵目猙獰。

鐘魚:“……”

你看,嘴賤遭報應了吧。

然而麒麟妖獸沒了聲音後,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意識模糊,再度陷入黑暗,然後就暈了過去。

在一片混沌中。

久久沒有動靜的鐘魚仿佛聽到了流水的聲音,由遠到近。聽得仔細了,她就感覺那嘩嘩的水聲就近在耳邊……

鐘魚艱難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縷縷幽藍色的流光。

漂亮得不可思議,如置身夢幻仙境那般。

她醒過來,被眼前的這一幕驚豔到了。

所以這是塔塌了之後的,下麵的地宮嗎?鐘魚動了動身子,然後,很快她就發現為什麼她先聽到水聲了。

因為她就漂在地宮暗河的冷水裡!

鐘魚嚇了一跳。她猛地一動,結果沒穩住,就差點沉下去,嗆了好大一口水!

她表情有點痛苦:“咳咳咳……”

鐘魚用力咳的時候,她的身體就狠狠震動了兩下,冷不防地把她嚇了一跳。

“什、什麼?”鐘魚滿臉的驚慌失措,她淩亂中找到了支撐點。

她這才發現自己漂在暗河裡沒沉下去,原來是因為水底下有東西馱著自己?

水下傳來一陣暴躁的聲音,唏哩呼嚕地罵道:“你這個愚蠢的女人,這麼想死嗎?”

鐘魚表情木然住了。

她緩緩低下頭看,然後就看到了藏在水底下黑乎乎的猛獸影子。

鐘魚表情微微抽搐,“麒麟妖獸?”

嘩啦的一下,水下的猛獸就動了。鐘魚沒有可抓住的東西,就隻能拚命地薅住它的毛。

可能是剛好她動到了麒麟妖獸的傷處,它先是掙紮了一下,然後就不敢動了。

但他還是暴怒咆哮:“你想死嗎!!”

鐘魚冷靜了下來,木木地說道:“不想。您冷靜一點,我們都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彆衝動。”

她之所以這麼說,當然是有根據的。

因為她發現了,就是以她為中心,約莫一丈圓的區域,上麵浮了層薄薄的冰霜。

心高氣傲的麒麟妖獸忍著怒火,在水底被迫馱著她,肯定是因為它不敢輕易離開。

麒麟妖獸哼出一聲,威脅道:“哼!你彆高興太早。隻要我想,就立刻把你在淹死!”

鐘魚也不怕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道:“死到臨頭了,您再爭這種麵子有意思嗎?”

“你……”麒麟妖獸氣得發抖,陰測測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殺了?”

鐘魚不是很信。

如果他真的想動手,在她醒過來之前,他就有很多機會。

偏偏他沒有做,那就表示,他忍辱負重沉在水底下馱著她,是有用的。

或許說,他先清醒了,也沒有選擇同歸於儘,大概是在哪裡看到了一線生機。

所以鐘魚很淡定,歎息了一聲:“您與其在這裡暴跳如雷浪費力氣,不如想想,我們該怎麼出去?”

麒麟妖獸渾身煞氣。

鐘魚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前輩,說實話,我真沒得罪您吧?您無緣無故把我拖下來,我是真無辜。踹您一腳,真的是氣狠了,我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真沒彆的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弱女子計較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