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很舒服嗎?(2 / 2)

柳寒移神色戒備,臉上的肌肉都繃得很緊很緊,落到藺無闕手裡,到底是死是活,他早就等著這一天的結果了。

誰知道,在他手心冒汗甚至做好準備要死的時候,藺無闕冷冷地來了一句:“知道了。那就滾吧。”

想走了嗎?

那就滾吧。

柳寒移提心吊膽了半天,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藺無闕挑了挑竹簽子,他手上那串蛟肉掉進碳火裡,被烤焦了。他神情有些陰鬱,有點不耐煩了,麵無表情地說道:“聽不懂嗎?讓你哪裡來,滾回哪裡去。要我送?你覺得你還有命回去嗎?”

誰敢讓你這魔鬼送啊!

柳寒移被威懾住了腦子有點發懵,他梗著脖子,道:“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鐘魚看著氛圍不對,就很不動聲色地遞了一串油亮的烤串過去,給了藺無闕。

藺無闕就沒有理柳寒移了。

習慣性當他不存在。

柳寒移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錯。

鐘魚看出來了他的遲疑,想了想,說:“呃……上路要趁早,那我就不送你了?”

好吧,她是真的很不會安慰人。

柳寒移咬了咬牙,握緊了手裡玉簡,惱怒又怨憤地看了他們兩眼,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道:“就此彆過。後會無期!”

他要是希望這兩人悔過自新,說人話,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出去後,他們不是故人,仍舊是敵人!

柳寒移懷著複雜又激揚暴躁的心情走了,看似乾脆利落,卻是忍不住回了兩次頭。

結果發現,根本沒人在意他的去留。

就連那隻貓頭鷹一心低頭吃肉,彆說不舍了,就是連翅膀也沒撲騰幾下。白給它上天下地地天天捉蟲子吃了!

這群沒有心的邪魔外道,果真都是一群無情無義之徒!

鐘魚看柳寒移的身影消失不見,幽幽歎氣,道:“柳道友……他走得有點幽怨啊。我們這樣趕他走,是不是太過分了?你看,柳道友都滿懷歡喜地搞告彆聚餐了,唉。這肉我都要吃不下去了。”

說完,她又憂鬱地吃了一串。

藺無闕看了她一眼,他有時候聽不懂她偶爾蹦出來的詞,但不妨礙他理解意思。

他慢條斯理地問:“你很舍不得嗎?”

鐘魚嗆了一下,立刻否認道:“沒有。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嗯。”藺無闕隨意地應了一聲。

鐘魚正收拾內心的離愁彆緒,結果下一秒就聽到他慢吞吞地說:“反正你要是想,很快就能見。”

“什麼意思?”

藺無闕把竹簽子扔到火堆裡,燒了。

“我們也要出去。”他說。

鐘魚沒有想到這事提上日程會這麼突然這麼倉促,所以她很是驚訝,道:“我們?什麼時候?”

“明天。”

鐘魚一時語塞。

嗬嗬嗬,你的後會無期沒希望了呢柳道友。

她忍了忍,還是艱澀地問了:“那為什麼……今天就讓柳道友離開?”

本來她以為藺無闕放柳寒移離開並非臨時起意,他如此安排,是另有打算的。

誰知道他麵色從容淡然,這時他反而眼神很莫名其妙地看她,說:“不讓他先走,封印門外麵那些宗門弄的亂七八糟的陷阱陣法,怎麼清乾淨?”

鐘魚:“……”

她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同情來形容了。

柳寒移人生中難以言表的磨煉和劫難,可能就是藺無闕這個魔鬼吧……

藺無闕肯定是他心裡,最大的一塊陰影。

義無反顧離開的柳寒移當然是一無所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坑得臉朝地了。

得知第二天要出去搞大事,鐘魚幾乎一整晚都沒有睡覺。

她輾轉反側,心裡既緊張,又害怕。

而藺無闕就在她旁邊躺著,意外地,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樣,他睡得死沉死沉的。

一點都沒有滅世大魔王即將要大開殺戒乾架的樣子。

鐘魚真的不知道這麼強悍詭異的心理素質,他是怎麼練出來的?

在她第八次歎氣的時候,藺無闕就翻身把抱住了,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裡。

藺無闕嗓音低低的,帶著一絲不滿,道:“你在擔心什麼?我說過不會有事。不論是姓楊的,還是他,都殺不死我。”

鐘魚聽他這麼一說,就笑了,無奈道:“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行吧。

反正你是大佬你說了算。

藺無闕冷冷地命令道:“彆胡思亂想。彆吵,給我睡覺。”

鐘魚小聲嘀咕:“我沒吵。”

藺無闕無情道:“你心神不寧,識海裡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吵到我了。”

鐘魚表情木了片刻。

神交的副作用之一,她內心掀起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多多少少都能察覺得到。

這就很尷尬了。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艱澀地問道:“難道你最近白天也抱著我睡,不會你時時刻刻都要……那什麼吧?”

“那什麼?”他問。

“就是那什麼!”

藺無闕的語調變得很慢,不緊不慢地說道:“不然你的修為驟然大增,你以為是怎麼來的?再說,不是你自己說喜歡白天睡覺,更舒服嗎?不滿意,是我讓你不舒服了?”

鐘魚被噎住了,把他平平淡淡的話反複咀嚼了一遍,然後臉蛋驀地一下,炸紅了。

尼瑪原來這就是你所理解的舒服嗎!

藺無闕眸光微暗,涼涼地問她:“睡不睡?”

鐘魚羞憤:“睡!”

她無所畏懼地拉上薄雲被,把自己蓋嚴實了,規規矩矩的,也沒有將自己掙脫出去。

藺無闕許久沒出聲。

然後鐘魚感覺他把她抱得緊了些,周圍亮堂堂的光線暗了一些,紅火石燈霎時滅了好幾盞。

“你睡了嗎?”她小聲道。

沒有回應。

鐘魚再問了一句,他還是沒有反應,像是沉沉地睡過去了。

她靜了片刻,然後伸手把他抱緊了,幽幽地歎息了一聲,道:“我有點害怕,明天睡醒,就剩我一個人了。”

想想,這其實很有可能。

夜深了,周遭一片寂靜,她也不說話了。

許久,她感覺自己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冰涼柔軟的吻。

一道冷凜的氣息侵襲而來,他就這樣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卻能讓她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藺(躍躍欲試):不舒服?我還可以……

魚:不,我舒服

藺:哦

柳:秀你x的恩愛!藺無闕你個坑爹辣雞魔鬼!把我烤的串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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