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燉魚啦(1 / 2)

鐘魚和藺無闕兩人閉門不出,回來就睡了個天荒地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死在裡麵了。

被晾在一邊的雪鴞就以為他們涼了。

中途它偷偷進來過好幾次,不過前幾次都被暗中設下的禁製擋住了,後來它費儘千辛萬苦才啄壞了一扇窗,硬是擠了進去。

結果發現那兩個人都沒死,單純躺屍罷了。

操碎了心的雪鴞相當抑鬱。

鐘魚在聖炎山的時候被妖王傷得重,她脖子上爬了一圈反噬咒痕,看上去有點嚇人。

她意識到這個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能怪她大驚小怪。

畢竟上輩子藺無闕也是費儘了心機,才把她身上這種東西給弄走的。彆的她不清楚,反正就一點,沾了這玩意,那是很要命的。

鐘魚當時臉都白了,要哭不笑地看向藺無闕,道:“我好倒黴。這輩子又被這東西纏上了,怎麼辦?”

這簡直就是病毒,總有奇奇怪怪的方式,弄到她身上來。

藺無闕伸手,動作懶懶散散地捏了捏她的脖子,沒有多用力。

他臉上的依舊是表情冰冷而寡淡,哼笑出聲:“你跟這破東西倒是有緣。”

鐘魚:“……”

這他娘的也是一種蜜汁緣分呢!

然而她並不想要。

鐘魚十分嫌棄,同時心裡也有點煩躁,她就嘟囔著嘴,不停地用手搓那塊地方……

藺無闕阻止了她,把她的手握住了,放下來,他的眼睛盯著她那截纖細的脖子看,那目光莫名有些陰幽幽的。

他淡淡地說道:“彆弄了。你就算是剝掉一層皮下來,也沒用。”

鐘魚愣住,“那怎麼才有用?”

藺無闕上下打量著她,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在默默計算著。

這下把鐘魚也搞得緊張起來了。

不過他看了一會兒,也沒做什麼。

鐘魚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她當天還是吃起了亂七八糟的湯藥。

他親手搞來的那些黑暗料理,又開始對她進行無情的狂轟濫炸。

鐘魚苦不堪言。

但她也不得不喝,不過可能她也是被虐出毛病了,喝了幾天,她居然覺得藺無闕的手藝好像比從前好了(?)

鐘魚苦著臉,抱怨道:“這種東西真的有用嗎?”

藺無闕:“有。今晚你就知道了。”

為什麼是今晚?

鐘魚覺得這句話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她本來還想問的,但是被他打斷了。

“有人來了。”藺無闕微眯起眼,語氣慢騰騰地說道,“倒是挺快。”

鐘魚心神一凜。

她二話不說,就跟著他出去了。

不過到了外麵,看到外麵那位不速之客,鐘魚就鬆了一口氣,來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柳寒移。

柳寒移剛從一堆亂事中脫身,立刻就來這裡了,此刻他身上多少有點風塵仆仆的味道。

鐘魚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彎著腰給滿臉傲嬌的雪鴞喂竹節水,滿臉的糾結、無奈、妥協。

她看了眼麵色清冷的藺無闕,見再向他們看過來時神情有些緊繃的柳寒移,就笑了。

鐘魚主動打了招呼,笑道:“柳道友。彆來無恙啊。”

她還想客套地寒暄兩句的,然而藺無闕就沒那麼好耐心了,冷冷道:“有話快說。”

柳寒移麵色就更加僵硬了。

他滿臉的正氣凜然,硬邦邦地說:“你們可不要誤會了。我是受人所托,才踏足這魔窟來的。”

鐘魚驚訝:“受人所托?”

這外麵,還有什麼人牽掛他們兩個魔頭?

藺無闕眼神冷漠,麵無表情地看著柳寒移。

背脊挺直的柳寒移不卑不亢,但被藺無闕那道犀利冰冷的視線死死地壓製著,後背也不由地緊繃了。

說真的,對陰晴不定的藺無闕,他還是心存忌憚,還有畏懼的。

柳寒移猶豫了片刻,斟酌著用詞,最後隱晦地說道:“有個人……想見你一麵。如果可以……”

沒等他說完,藺無闕就冷血絕情地拒絕了:“不可以。滾。”

“你……”

柳寒移眼裡有點惱意了,他嘴角動了動,終是欲言又止。

“怎麼?”藺無闕聲調輕慢,他冷眼看著,隨後又笑得很森寒恐怖,“你要想人死得更痛苦一點,慘一點,我倒可以幫忙。”

“……”

簡直毫無人性。

柳寒移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這下是徹底不說話了。

鐘魚這一下也聽懂了。

她當下心中詫異不已,所以都成了鬼樣子的洛瑪麗居然扛了過去,沒有咽氣嗎?

其實現在的洛卿卿她離咽氣,也就隻差那麼一點點距離而已。

她的心病已成瘋魔,被救後要死要活地撐著一口氣,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極限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柳寒移現在會愁容慘淡地出現在這裡,又幾番欲言又止了。

半晌後,他似乎也放棄了,道:“算了。”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了。

鐘魚就乾笑了兩聲,扯開話題,說道:“外麵還好嗎?程師兄他們怎麼樣了?”

藺無闕還是孤傲冷漠、我行我素的樣子,沒有一點要理會柳寒移的意思。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便優雅冷漠地轉身,走了。

他去搗鼓給鐘魚吃的補湯藥草去了。

保持鎮定的柳寒移看藺無闕走開,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轉而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鐘魚,不由有些氣悶。

“好什麼好?”他咬牙,氣道:“你們就差一點把天捅穿了!留下一堆爛攤子沒收拾,能有多好?”

這話他當然是不敢對藺無闕這魔頭抱怨的,也就能跟鐘魚委委屈屈地訴訴苦了。

自從跟這兩人扯上關係。

他的人生就隻剩下任勞任怨的苦逼了。

可是沒有辦法,任何事跟他扯上關係,他就做不到視而不見,坐視不理。

對誰都一樣。

所以鐘魚心情就有點複雜了。

她表情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愧疚地說道:“柳道友。你才是真正的正道魁首,原來是我看走眼了,把你的姻緣搞亂一通,對不住。”

柳寒移麵無表情。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鐘魚這樣突然抽風對自己感慨萬千,胡說八道了。

“你看開一點。”她又對他說。

這句祝福,鐘魚是真心的。

她是真心希望柳寒移能看開一點,不要鑽牛角尖,看開了,世界就豁然開朗了。

他這樣心性純粹的人,其實最不該為情所困,他未來還有很長的路可以慢慢走。

柳寒移是個好人。

鐘魚希望他能好好的。

她最後一句說得懇切真誠,柳寒移並非木頭人,自然是感受到了。

他苦笑了一聲,道:“自然是要看開。我已經不奢求什麼了,師妹……她眼裡終究沒有我,不可強求。我放下了,今日來,求的是問心無愧。”

哪怕如今萬事皆休,無關其他,他作為師兄,都願意為師妹做到最後一步。

鐘魚心情就更複雜了。

自古深情被辜負,洛瑪麗她不值得啊。

柳道友你真的……

鐘魚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用力吸了鼻子,義氣道:“喝一杯吧!沒有什麼失戀,是一缸酒解決不了的,不要哭!”

柳寒移表情有些抽搐:“我沒哭……”

鐘魚眼神悲憫,道:“我懂我懂。”

這下柳寒移連半點惆悵憂鬱的情緒都沒有了,頓時氣結,你懂個屁!

不管他懂沒懂,反正最後是被留下來了。

有點意外的是,對彆人總是一臉陰沉煞氣、滿臉不耐煩的藺無闕這回居然也沒有意見。

他皺著眉頭,目光挑剔而嫌棄地看了茫然的柳寒移兩眼,倒是沒有趕人走。

柳寒移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真相,發現自己被扣下來其實就是給燒菜弄吃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變成冷漠的生火剁肉機器。

嗬。

邪魔外道的友誼,比一塊銅板還廉價!

柳寒移心裡憤憤不平,手上的活卻是乾得十分的漂亮、利索。

這可能也是一種習慣了,說真的多討厭,也不至於。就好像來這魔窟,他其實沒有多大的抵觸。

所以,最後鐘魚倒了酒,亂七八糟地安慰他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由衷地笑了。

這樣奇怪彆扭的交情,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鐘魚說的喝酒,那倒真是一點都不含糊,酒竟然是倒進碗裡的。

柳寒移低頭喝了一口,這酒黝黑黝黑的,還很烈,喝下去喉嚨都是辣的,他有點緩不過勁來,就問了句,“這是什麼東西?”

鐘魚生無可戀:“跌打酒。”

“據說是強身健體,美容養顏。居家必備良品,藺哥獨創天上地下僅此一款。朋友,你還要再來一點嗎?”

柳寒移連嗆了兩口:“不,不了……”

鐘魚:“喝不完不能走。柳道友,你奔波勞累,要養身子,你不如打包帶走吧?”

柳寒移覺得不對勁,想到了什麼,轉而滿臉的震驚,道:“等等,你該不會是自己喝不完,才找借口拉著我留下來陪你喝這東西吧!”

鐘魚義正辭嚴:“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