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朗關掉遊戲,“對。”
搜到論壇的帖子,點開給陳雩看,謝朗又靠近陳雩,嘴唇有意擦過陳雩耳朵,聲音貼著耳畔,語氣包含濃濃笑意,“我們是全校公認,最般配的一對cp。”
陳雩看完,想起每次他跟謝朗走在一起,總能碰到的眼睛放光的女生們,恍然大悟。
他在默念著“最般配”三個字,眼睛不自覺彎成一輪新月,心裡甜滋滋的,喜悅溢滿胸腔。
下午放學,收拾完書包,陳雩拿出電影票兌換券,有些期待地看著謝朗。
謝朗往書包裡塞幾張未做完的試卷,書包單肩一背,拉起陳雩,勾住他肩膀,又把嗓音壓低,“這算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嗎?”
他輕笑一聲,語調勾出千回百轉的繾綣,“嗯?男朋友。”
陳雩忍不住摸摸耳朵,心想,謝朗的聲音也超級好聽。
他開始明白,為什麼總有網友喜歡用“耳朵懷孕”來形容聽到的好聽的聲音了。
曾經他覺得這句話太誇張。
現在,他懂了!這一點也不誇張!
陳雩坦誠頷首,“算。”
兩人到周白家的麵館吃了晚飯,就結伴去電影院。
今天不是周末,電影院人不多,兩人挑了最近場次的一部電影,還有十分鐘就開場。
“你坐一會,我馬上回來。”謝朗去買爆米花和可樂。
剛剛和一個抱著爆米花的女生擦身而過時,他注意到了陳雩的眼神。
並不一定是想吃,隻是無意間流露出了幾縷羨慕,他的小魚過去沒得到的,他會一一彌補給他。
開場前五分鐘,兩人排隊檢票。
陳雩抱著爆米花,儘管還沒吃,但覺得,口腔已經變得很甜,並且蔓延進心底。
這部電影已經上映半個月,網上全是劇透和影評,看得人不多,偌大的影廳,坐著零星十幾個人,全部分散在前排。
座位是陳雩選的,他跟謝朗都沒近視,所以選靠後的位置,恰好坐在所有人後麵,他們抬頭,能看見其他人。
而其他人得回頭,才能看見他們。
謝朗輕聲說:“小魚,你是故意的嗎?我們倆的位置,非常適合做一些事哦。”
他有心逗陳雩,所以讀“做”、“一些事”幾個字時,咬字刻意模糊、軟下來,透著幾縷旖°旎和曖°昧。
陳雩的臉,果然又紅了。
“才沒有!”
有點小炸毛。
謝朗繼續逗,握住陳雩的手,撫過一根根手指,又在掌心輕巧地點兩下,給陳雩帶去癢意。
陳雩想把手抽回來。
謝朗不鬆手。
過一會,謝朗莞爾,又低頭,咬住其中一根手指,眼睛從下往上看陳雩,眼尾勾著笑。
“!!!”
陳雩臉上紅暈蔓延到脖頸,其他地方被校服包裹住,可就算不看,也知道一定是全身都紅了。
他的手指無意識蜷一下,剛好碰到謝朗舌頭。
驀的,兩人同時怔住。
陳雩回過神,感覺自己熱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他飛快移開視線,又連忙把自己手指抽出來,握成拳攥著,另一隻手也覆蓋著它。
謝朗垂眸,幾秒後,忽然換個姿勢坐。
他麵無表情想,果然天道好輪回,自作自受了。
他逗著逗著,把自己逗著了。
真想吃魚了。
這會屏幕上正在播放群星助力“中華夢”的公益廣告,陳雩和謝朗沒說話,都聚精會神地盯著,耳邊是一個個明星慷慨激昂的朗誦。
其實什麼都沒聽進去。
不久,放映廳的燈光暗下來,正式開始播電影。
儘管強迫自己聽了一分多鐘抑揚頓挫、激昂的朗誦,謝朗的想法,還是沒完全消下去。
剛想拿冰可樂降降溫,但他一伸手,就碰到陳雩恰好也伸過來的手。
隻是指尖的觸碰,剩下那丁點的火星,就突然爆炸,成為足以燎原的野火,燒進心底。
謝朗忽然不壓抑了。
已經不可控。
他握住陳雩手腕,猝不及防把人拉過來,另一手扣住陳雩的後頸,吻上陳雩的唇。
陳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驚訝地睜圓眼睛。
放映廳很暗。
隻有熒幕偶爾投過來的光,印在他們臉上。
四目相對,陳雩將謝朗的神色看得分明。
下一秒,他同樣給出回應。
喜歡人的親吻,誰能招架得住呢?
這個黑暗裡的親吻,並沒有持續多久。
然而即便結束,陳雩的思緒,也久久沒從漫遊宇宙中回來,還在廣袤無垠的星海穿梭。
電影演了什麼,講一個什麼故事,他一概不知道。
唯獨隻記得,和謝朗的那個吻。
從電影院出來,陳雩臉上的熱,還沒散掉。
謝朗喜歡碰觸陳雩,跟陳雩說話,讓他看著自己,眼底全是自己的身影,可這會,他安安靜靜的,距離也故意落後幾步。
就怕再靠近,又把已經熄滅的火,給點燃起來。
電影兩個小時,現在十點多了,謝朗把陳雩送到小區門口,同他告彆。
他抱住陳雩,親在額頭,混在夜風裡的嗓音溫柔,“晚安,男朋友。”
陳雩低低“嗯”一聲,“晚安。”
又捏捏陳雩的臉頰,謝朗不舍地鬆開手,等目送陳雩上樓了,窗戶燈光亮起,才轉身。
走了幾步,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鈴聲突然地響起。
打破寂靜夜色。
謝朗拿出手機,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嘴角控製不住,緩緩上揚,他從黑暗,回到路燈下。
“小魚。”謝朗輕聲喊。
“嗯,男朋友。”
陳雩語氣藏著幾分羞澀,謝朗仿佛能看到他此時的模樣——臉頰、耳垂一定都是紅的。
謝朗笑起來,又喊,“小魚。”
陳雩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借由手機,來到他耳邊,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你送我回來,我也陪你回家,等你到家,我再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