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見他答不出來,就笑話他。
老師還給他安排作業,讓他晚上跟媽媽出去玩,走一走也好。
放學,他給傅景鳶打電話,說了作業任務,傅景鳶半天說一句,“我會讓司機帶你出去。”
失落地回到家,他看到保姆帶著她的孩子從外麵回來,比他大幾歲的小孩懷裡抱著玩具,眼睛亮晶晶。
那小孩還刻意在他麵前炫耀玩具。
他特彆難過。
所以在見到外公的瞬間,就撲到外公懷裡,纏著外公帶他出去玩,要買很多跟小孩一樣的玩具。
外公疼他,不會拒絕他,就帶他出門了。
那天在商場,外公滿足了他所有要求。
買完,他們準備回家。
下雨了。
在後門等待司機把車開過來時,一輛麵包車忽然衝過來,在他們身邊停下,然後一個男人下來,直接把他抱上車。
外公被推到,倒在地上。
見謝朗四肢僵硬,緊緊咬著唇,流出血,眼角流下了淚,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冷汗浸濕,陳雩用力抱著他,心疼到無法言喻。
許久,季簡引導的聲音停下來,喚醒了謝朗。
謝朗睜開眼,還是茫然的,直到視線清晰起來,看到滿臉擔憂的陳雩,他才清醒。
季簡拿紙巾擦汗,聲音帶著疲憊,“有想起來嗎?”
“有。”謝朗緩緩從陳雩腿上起來,坐直,嗓音啞的厲害,“我都想起了。”
他眉眼染上冰冷,一字一句,“我想起來,那天我為什麼一定要纏著外公帶我出去玩了。”
陳雩看著他。
季簡沒聽這些辛密的習慣,他留下一句“我先出去”,就站起來離開,又將門關上。
謝朗又把陳雩的手拉過來,一下下摸著陳雩的手,借用這樣的肌膚接觸,減緩心底的暴戾。
陳雩陪著他,輕聲說:“謝朗,我在。”
幾秒後。
“是一個局。”
謝朗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努力用平緩的語氣,緩緩開口,“我那天會纏著外公帶我出去,是有人刻意設計的。那個人的計劃,很完美,他算計的剛剛好,知道我一定會跑出去。
他先讓老師故意在課堂,提起和母親出去玩的趣事,讓我們每個人都說一件事,他知道傅景鳶對我嚴格,根本不允許我出去玩,更彆說帶我出去玩。所以,他讓老師給我布置今天和家長出去玩的作業。
然後,是保姆,保姆帶著兒子出去玩,又刻意在我回家的時候,讓對方刺激我。
到這裡,局已經布置好,對方確定我一定會纏著傅景鳶或者任何一個人帶我出去,綁匪是早就聯係好的。我前腳拉著外公出門,後腳保姆就通知綁匪,一路尾隨。”
陳雩皺眉,“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人,非常了解你,知道你的性格,知道你母親對你的態度。”
“是。”
謝朗的眸色,黑的透不進去一點光。
“不是張謙。”
如果是張謙,那他得調查到什麼程度,才能這麼了解他?可是,那塊土地要競拍,才確定下來沒多久。
陳雩想到一個名字,剛要說,謝朗已經脫口:“是曾夢瑤。”
“謝啟那一年為了哄傅景鳶,幾乎沒去找她,她害怕謝啟不要她,更害怕,她的孩子沒了繼承權。”
與此同時,謝朗的手機響起來,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
不過謝朗知道是誰。
——張謙。
儘管張謙給陳雩那張名片,他隻掃了一眼,但上麵的號碼,他牢牢記住了。
謝朗點外放,張謙說:“15年前的綁架案,我查到了。你來一趟B市,我告訴你真相。”
“我就在B市。”
張謙聲音頓一下,繼續:“那約個地方。”
“好。”
他們約在市中心的咖啡廳,這次,陳雩跟著一起去。
推開門進去,張謙已經先到了,桌上擺一台電腦,他邊喝咖啡邊辦公。
謝朗和陳雩走過去。
張謙抬頭,看到陳雩,衝陳雩溫和地點點頭,他還記得陳雩在醫院的一次舉手之勞。
謝朗給陳雩點了一杯熱牛奶,自己要一杯咖啡,看著張謙,表情依舊冷冷的,不過不再像過去,充滿戾氣和恨意。
想起4歲那年的記憶,他基本能夠確定,張謙確實是無辜的。
張謙也不拖拖拉拉,對上謝朗審視的目光,就開口:“綁架你的人,是你繼母。”
“你怎麼查到的?”
“巧合。那天跟你談完,當晚我就聯係人,著手查那起綁架案,本來事情已經過去十五年,現在再查,非常困難,可就是非常巧,十五年前,我開除了一個員工,我在酒店重新遇見了他,他是找曾夢瑤的,曾夢瑤似乎很忌憚他。
我覺得奇怪,就查了他,就發現,他當年用張氏的名義,從道上找過幾個人。
他找到那些人,就是當年綁架你的綁匪。我已經把他關起來了,你隨時可以去問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