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個了結(2 / 2)

“沒事。”董征給他端水過來,灶台上的燒水壺裡還有一半的水,不知道放了多長時間,但看起來清澈,也沒有異味。

崔左荊靠在門邊冷眼看著這幅兄友弟恭的場景,突然冷不丁地問道:“你們倆不是親兄弟吧。”

兩人齊齊看向他,董臨海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董征便搶先他一步道:“是親兄弟。”

臨海便吞下了剛要脫出口的“同父異母”,乖乖閉上了嘴。

——哥在防備這個叫什麼芥的囚徒?

“長得不太像啊。”崔左荊怎能看不出董征其實不太想和他說這樣有私密性的話題,人家不願意說他也沒必要強迫,反正早晚都是會知道的。

他多餘的好奇心已經在上一次的純白地界之行中消磨殆儘了,在這個世界中,知道的越少的人反倒越有可能稀裡糊塗的活下去。

一行人算是暫且安頓下來,稍作休整。董臨海在休息加回魂,時不時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完好如初的脖子。

崔左荊漫無目的地在小屋裡亂逛,董征則開始清點他們目前的物資。

目前他們有董臨海從地窖中搜到的一把獵.槍,兩盒子彈裡一共有四顆,藥品被他們吃掉兩粒後還剩下一粒,按照表現出的效果來看,絕對是保命用的底牌。

還有董征從棺材下扣下來的兩顆金球,已知是後麵要用到的劇情道具,唯一趁手的武器匕首現在正插在地窖口僵屍的嘴裡,馬燈也掉了。

不過董征又從護林員的臥室裡發現了一個手電,雖然光線不太亮像是電池要用光的樣子,但起碼能照明了。

做完這一切,他再一次讀起護林員的筆記,琢磨著裡麵可能有的線索。

護林員的死法已經清楚,從地窖裡出來的怪物生生掐死了他,但血跡的來源仍舊不明。

那地窖看上去關押過什麼東西,後來那東西撕開欄杆逃走了,既然地窖是突然某個晚上突然出現在院子裡的,應該和護林員無關。

董征把這些推測給崔左荊和董臨海說了一遍,臨海仍然懵懵的,“哦”了一聲,問:“然後呢?”

董征:“反複提到的東南方大概是接下來前進方向的提示,遊吟詩人給護林員的掛墜很有可能也是個關鍵線索,但我沒找到。”

崔左荊朝護林員屍體的方向抬抬下巴:“還有一個地方沒搜呢。”

董征立刻會意,皺起眉頭:“你是說……”

臨海茫然地看看他倆,又看看護林員:“屍體不是已經搜完了嗎?”

“誰說的搜完了。”崔左荊對董臨海笑了,那笑容怎麼看都不懷好意,“你知道人身上藏東西最好的地方是哪裡嗎?”

董臨海:…………………………

並不很想知道。

但還沒完,似乎是臨海的表情真正讓崔左荊感到有趣,他笑眯眯地指了指護林員,道:“你要不要來搜一下?一直躲在你哥身後讓人保護,難道就不想做點貢獻嗎?”

“我來吧。”董征說著便蹲下,將之前拆下的染血繃帶纏在雙手上,解開護林員破舊的上衣,深吸口氣,就要動手。

“讓他弄。”崔左荊往屍體麵前一站,阻止了董征下手,雙手抄在兜裡,望著臨海,笑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遇到事情隻會躲在彆人身後,沒斷奶的孩子在這裡可是活不下去的。”

激將法果然管用,話音還沒落臨海便蹭的一聲站起來,他被養的很好,不到十八歲就已經一米八多,比崔左荊高出一頭。

少年不甘示弱地將董征手上的繃帶纏在自己手上,嘟囔道: “我來就我來,還說我,你明明比我年紀更小好嗎?”

崔左荊“善意”地提醒他:“但我不拖後腿,你倆的命還是我救的呢。”

“我也不會拖後腿的。”董臨海蹲在屍體旁邊,看到護林員脖子上可怖的掐痕,回憶起數分鐘之前的經曆,忍不住喉嚨發癢。

他咳嗽幾聲,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心一橫牙一咬,伸出手。

護林員的屍體已經腐爛許久,皮肉一碰就爛,董臨海在剛一碰到冰涼黏膩的內裡時就忍不住乾嘔一聲,他強忍著想要落荒而逃地衝動,繼續向裡探,摸到了像是胃的東西。

手撕雞手撕牛肉手撕羊腿手撕鹵豬腳……

臨海對自己使出了究極自我催眠,他扭頭盯著腳邊,在可憐的護林員胃裡胡亂攪了半天,終於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物件。

“找到了!”董臨海立刻將手抽出來,東西往地上一撂,忍無可忍地拽下手上血呼啦次的繃帶,在牆上蹭掉胳膊上的碎肉,後退好幾步遠離被他掏得不成樣子的屍體,屏息兩秒鐘後,低頭對著牆角劇烈嘔吐起來。

董征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那少年說的沒錯,在這個連自身都難保的地方,臨海不可能隻依賴彆人的保護,越快成長起來對他越好。

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阻止崔左荊去刺激臨海。

董征拾起地上的物件,用護林員的衣服擦去上麵的血汙,這是個國際象棋中“士兵”形狀的小東西,有小拇指粗細,帶著一條細繩,也表明了曾經是個掛墜。

“這就應該是護身符了,不過還不清楚有什麼作用,護林員為了不弄丟它或是被彆人奪走,直接吞到了肚子裡。”他說著將東西收起來。

而另一邊,董臨海也吐得差不多了,正用水漱口,整個人都顯得懨懨的。

董征:“這不是個好地方,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準備出發。”

休息了四五分鐘,正在閉目養神的崔左荊突然睜開眼睛。

有東西過來了。

咚——咚——

這下兩兄弟也都感受到大地的震顫,戰馬的嘶叫穿透夜色,好似有什麼龐然大物在像他們走來,每一步都無比沉重,以至於房頂上都簌簌落下許多灰塵。

“不是吧,還來?”臨海哀嚎一聲。

董征當機立斷將護林員的記事本放進口袋,一揮手,低聲道:“走!翻牆出去。”

“你們先走。”崔左荊卻說道,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有兩點猩紅正漸漸靠近,“我把它收拾掉就跟上。”

董征點點頭,沒有再說廢話,這個意外召喚而來的囚徒實力已經不需要他懷疑了,至少現在不需要,“擬南芥”既然能從那東西手中全身而退一次,就代表能有第二次。

他們更需要擔心的,還是自己。

兄弟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後門的庭院中,臨海還順走了一個煤油燈。崔左荊進廚房拿了筷子勺子還有唯一的餐刀,算是將自己武裝起來。

“該做個了結了。”他喃喃說著,輕輕踢開護林員破敗的屍體,推開血跡斑斑的門,信步走出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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