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標記消失(2 / 2)

“你穿我的吧。”崔左荊想了想,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拔下來,他這一身和董征相比要完整乾淨的多,兩個女孩子身形差不多,董征試了試崔左荊的鞋,剛好合腳。

他穿上崔左荊的衣服,盯著地麵不去看少年,道:“你先回去吧。”

崔左荊嗯了一聲,他幾乎全部家當都脫給董征了,說實話有點冷,最後兩手用力揉了揉蘿莉董征的臉,崔左荊道:“你自己小心點。”

董征失笑:“又不是見不到了,你在囚徒空間裡也能陪著我啊。”

回應他的是腦中少年的一聲輕哼,回到囚徒空間中,少年又恢複成了原本模樣,他躺在大床上,故意擺了個令人浮想聯翩地姿勢,捏著嗓子道:“大爺一定要加油哦~”

董征聽著,不禁抖了一抖,笑道:“彆鬨。”

他慢慢離開藏身的假山,任務中所謂的飛船還沒點線索,但按照現在這個世界的背景設定,很有可能像蒸汽朋克的機械飛艇那樣,個頭絕對不小。

那就需要找個地勢高的地方了。

鼻畔的腐臭味道愈來愈重。

暗道看上去有一陣念頭了,董臨海沒有燈,隻能抹黑前進,還好沒有岔路,要不然他可能會迷路在裡麵。

當一點微弱的燈光從儘頭透出時,董臨海被沉悶空氣熏得昏昏沉沉的腦子猛地清醒,他用力捏了把胳臂,儘量輕地靠近出口。

呻.吟聲逐漸傳入耳中。

這似乎是一千個人的,一萬個人的呻.吟,那其中絕望幾乎能夠淹沒一個人的靈魂,董臨海光是聽著,便覺得不寒而栗,似乎從骨頭縫裡都在抗拒繼續靠近。

他咽了口唾沫,想到人椅淒慘的模樣和他口中的“廢料場”,做好堅實的心理建設,摩挲著走了出去。

昏暗的光照亮眼前,董臨海看清了整個房間裡的景象,不光是呼吸,就連心跳都要隨之停住了。

那些曾經被稱作人的“東西”像是物件一樣被隨意扔在角落裡,他們真的隻能被叫做“東西”了,被做成桌子椅子小車花瓶宮燈樂器的樣子……用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這一方空間中的慘狀。

它們曾經,也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現在卻隻能以各種絕非自然能擺出來的姿勢,被木材和金屬包裹著,僵硬地被棄置在這裡,唯一能動的隻有眼睛和嘴巴,不斷地溢出絕望的神情和痛苦而嘶啞的聲音。

董臨海幾乎不敢去看,他咽了口唾沫,顫抖著從眾多肢體中跨過去,也許有人看到了他,但隻有很小一部分人發出奇怪的聲音想要求救,更多地則如同一個真正的物件那樣,放棄了思考,麻木且空白的注視著女孩踉踉蹌蹌走向門口。

門被從外麵牢牢鎖住,這一方空間隻有最頂上一個小窗戶開著,透著氣不至於讓這些人憋死,可由於無人打理,肢體逐漸腐爛和排泄物的味道,已經發酵成近乎毒氣一樣了。

高高的窗戶裡透出明亮的日光,仿佛一口豎井,井底埋葬著無數冤魂。

董臨海凝神聽了會兒確定外麵沒人在,他抬手按在門上,鐵鎖自動融化無聲的順著門板流淌脫落,他輕輕推開門,新鮮的空氣從外麵湧入。

正當他將要走出“廢料場”時,一雙手緊緊抓住了他腳踝。

“救……”聲音已經聽不出是男是女了。

董臨海腳步停住了。

叔叔——動搖過後,他在心裡呼喚。

抱歉。維克多沉默片刻,隻給了他一句這樣的回答。

就算他解封了大部分身體主人的力量,也無法將這些人全都拯救,他們已經幾乎躺進棺材裡了,死亡隻不過時間問題。

醫生救死扶傷的本能一直留存在維克多心中,經曆了那麼多磨難後都沒有消磨殆儘,可麵對此情此景,維克多也無能為力。

董臨海用力閉了下眼睛,邁出房間。

那隻手根本沒有多少力量,一下子就被掙脫了,它無力地抓了兩下想要挽回,最終隻能枯枝一樣垂落在地。

董臨海飛快地走出去,他根本沒敢再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慘狀,和恐懼相伴的是深深的無力。

是的,他救不了任何人。

些許知道廢料場的這些“物件”激不起什麼風浪,周圍無人看守,正值一天當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誰都不願意待在外麵,全都躲在房間裡或是吃飯,或是製造新奇玩意,於是這一方名叫天機處的院子裡,粗粗掃過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董臨海小心翼翼地前進,要完成殺死國師的任務,他應該要到國師的住處才行吧。

幾隻木頭鳥停在屋簷上,欄杆上放著一隻籠子,裡麵裝著隻渾身塗滿金銀粉末的木頭鳥,造型做的很漂亮,嘴巴每每張合一下,都能發出八音盒一樣的清脆聲音。

他一路溜到一輛馬車附近,那隻馬顯然也是用機械造物,身上可以看到拚裝的縫隙和齒輪發條,兩頭木馬並排站在原地,呆呆地,一動不動。而它們身後的車兩個輪子和車身由金屬木頭打造,鐵皮棚頂,簾子拉起時看不見裡麵的情況。

臨海正由於要不要過去看看,突然聽到有車輪壓過石板路的吱嘎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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