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幫助我(1 / 2)

柯爾柏洛斯從來不是把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 他一如既往的沉默而穩重,賭場中的人都挺喜歡這位可靠的安保隊長,誰會不喜歡搶著乾活,還從不嫌累的同事呢?

柯爾柏洛斯不像其他同事, 下班後會離開賭場回家,這裡就是他的家,主人在的地方, 就是他應該在的地方。

他也很少在工作結束後去酒吧喝兩杯,一般回到宿舍後,洗個澡就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想一些事情。

……想他的主人。

窗外或夜色正濃,或清晨的微光從天邊透出,就在這種思念中,進入夢鄉。

但這種壓抑從來都不會得到解脫,壓得越狠,堆積在心裡就越發酸楚。

最先發現柯爾柏洛斯有心事的是主管修斯,他是莫先生的親信, 從賭場存在時就在這裡工作了。這天結束午班已是晚上十點, 柯爾柏洛斯換了衣服準備去吃點東西, 主管過來拍拍他肩膀,道:“去喝一杯嗎?”

如果有人邀請他,柯爾柏洛斯是不會刻意拒絕的,他知道, 在這裡工作非常需要好的人際關係。

柯爾柏洛斯和主管去了酒吧,在眾多縱情歡笑的客人中,兩人各自點了杯酒。

簡單聊過幾句後,主管問道:“你最近有心事?”

柯爾柏洛斯沉默,他握著裝有冰塊和烈酒的玻璃杯,半晌,笑了下,道:“沒事。”

他仰頭將酒一飲而儘,辛辣淹沒唇齒落入胃中,迅速燒起來,冰塊滾進嘴裡,被柯爾柏洛斯咬得粉碎。

柯爾柏洛斯發現,烈酒入喉的爽快和酒精的麻痹似乎可以讓他暫時忘記那已經將他一顆心死死纏繞的癡望。於是他又要了一杯。

一杯又一杯。

這天晚上,柯爾柏洛斯第一次喝醉,主管叫人將爛醉如泥的他扶回宿舍,據說他醉後並不吵鬨,隻是沉默地坐著,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好像一個已經孤獨了很久,也習慣了孤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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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酒精讓他渾身發熱,食道和胃像是在燃燒,口腔黏膜在酒精過度的浸泡下,已經不足以保護皮肉,讓嘴裡火辣辣的疼痛。

眼前一切都緩緩旋轉著扭曲,長桌上一片狼藉,幾乎所有食物都被咬了一口就隨意仍在一邊,維克多撐著桌子才不讓自己倒下,他打著酒嗝,又拔開了一瓶酒的木塞。

每當漫長冬季來臨時,零下二十多度的氣候讓高度白酒成為了俄羅斯人溫暖自己的法寶,同樣,酒精也能讓常年處在寒冷和黑暗中的人們獲得快樂。

“Додна!”(乾杯!)

維克多搖搖晃晃地舉了下酒瓶,再次含住了瓶口。

【正以推動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柯爾柏洛斯再度得到了晉升,他被提升成了分管經理,離開了安保隊。

這樣,他和主人見麵的機會又多了一些。

自他被帶回來,已經過去一年了。

柯爾柏洛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接近著那個需要他仰望的青年,他相信,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成為主任最器重的手下。

隻是生活總是那樣喜歡和凡人開玩笑,它就像個頑劣的孩子,洋洋得意地看人們被它捉弄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柯爾柏洛斯自認為他將心中的愛慕很好的隱藏著,但作為被他默默注視的對象,莫先生怎麼可能發覺不到?

從一開始他沒有當回事,因為這樣愛慕和敬畏的目光他受到過太多太多,他被許多人這樣看過,他也知道那種喜歡在沒有回應的情況下,不會持續太久。

就像流落到沙灘上的魚,如果沒有浪潮持續的滋潤,很快會被曬乾,發臭。

但柯爾柏洛斯好像不一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男人看他的眼神越發深沉,裡麵那種混雜著痛苦的仰慕,有時都會讓莫先生咋舌。

好像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每周的定期彙報仍然是那樣千篇一律且無趣,房間中就隻有柯爾柏洛斯和莫先生兩人。

柯爾柏洛斯單膝跪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半天沒有聽到平常會響起的慵懶回複。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卻發現那坐在椅子上聽他彙報的青年雙眼閉著,單手拄在扶手上撐著額頭,似乎睡著了。

柔和的燈光灑下,他睫毛在眼底灑下一小片陰影,將淚痣籠罩其中,他是那樣的安靜,就好像童話中的睡美人,等待著一個喚醒的吻。

柯爾柏洛斯癡癡地看著他,他跪得更直了些,於是靠得更緊,幾乎都能看到青年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他無聲地吞咽了下,悄然伸出手,想要輕輕碰一碰眼前的人。

莫先生在這時無聲無息地睜開眼。

“你想做什麼?”青年的尾音一如既往的上挑,卻帶著森寒的意味,柯爾柏洛斯來不及收手,被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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