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死了(1 / 2)

所有人抬頭, 都注意到了那突如其來的天譴。

眾人:臥槽!!!

霎時間誰也顧不得誰了,眾人立刻朝著遠離藺航之的方向狂奔逃竄。

崔左荊第一時間延緩了時間,留給眾人足夠跑遠的機會。

維克多拉住藺航之想走,航之的腿卻已經軟得完全不聽使喚了, 作為天譴的目標,無論他跑到哪裡,這隕石絕對會中途轉個彎來砸他的!

藺航之眼睜睜看著燒著焰尾的隕石越來越近, 在它距離兩人頭頂隻有十數米時,維克多吼道:“走了!”

鑰匙閃爍,他們被傳送至了汪雀身邊。

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大地的瘋狂顫抖,隕石砸在了剛才兩人所在的地方, 將地麵砸出一個十幾米深的巨坑,燒得通紅的表麵上刺刺冒著白煙,無數蛛網般的龜裂以隕石為中心蔓延開,轉瞬便將這曾經繁華的主乾道變成了災難現場。地麵的劇烈震動讓遠處的高大建築都被波及,整個呈現出肉眼可見的微微傾斜,就像比薩斜塔一樣,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眾人:…………………………………………

藺航之嚇得整個人麵條般軟了下去, 身子不受控製地向下滑, 就差口吐白沫了。但他沒能成功地倒在地上, 有一隻手從他腋下伸出將他托住了,帶著血腥味兒的冰冷刀鋒貼著他頸動脈,柯爾柏洛斯的聲音從他頭頂冷冷響起:“彆動。”

男人不知何時竟鬼魅般出現在了他身後,隱秘得就連近在身邊的維克多和汪雀都沒發覺, 他肋下的傷口仍在汩汩流血,緊盯著最近的維克多。如果剛才他沒看錯,這個年紀不小的男人憑空把藺航之的斷手接上了。

這些人每一個都和主人一樣,擁有著他無可比擬的強大能力。

柯爾柏洛斯更加握緊了刀,掌心的汗浸透了刀柄上的繃帶,冷聲道:“滾出這裡。”

第一滴雨落下,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很涼。

藺航之仍然軟著,整個人掛在柯爾柏洛斯手臂上,倒也有點省力。他倒是沒把架在脖子上的刀當作多麼可怕的威脅,維克多就在身邊,隻要不是一刀把他的頭整個砍下來,維克多都能治好。

經曆了活生生斷手的痛苦還有隕石當頭砸來的驚嚇後,藺航之已經升華了,他的靈魂已然超脫,現在沒有什麼能讓他這飽經滄桑磨難的心感到恐懼了,沒有。

“你不是我們的對手。”維克多道,“我們並不是要傷害道德——”

“你們要殺了他。”柯爾柏洛斯打斷他的話,堅定道,“不要再說那些好聽的謊言了,你們騙不了我的。”

不遠處的崔左荊聲音冷靜:“他隻不過要回到應該在的地方,換句話說,他身為一個人的道德,本來就不應該變成一個獨立的人格。”

柯爾柏洛斯不說話了,他明白,無論他說什麼,這些人都一定有無數理由反駁他,而他也不需要用語言打敗他們。

想到這裡,柯爾柏洛斯眼中劃過一絲狠厲。內核計算出的虛影在董征眼前出現,顯示著柯爾柏洛斯下一步最可能做出的行動。在對方真正動手之前,銀白色的弩出現在董征手中,搭箭,瞄準,扣動扳機。

柯爾柏洛斯陡然間隻覺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但他的雙耳仍捕捉到了箭.矢射來帶出的風聲,無數次生死磨練出的生存本能讓他側身閃躲,原本就要割斷藺航之喉嚨的刀掉轉方向。“乒”的一聲箭頭撞在刀麵上,竟直接將這把用鮮血淬煉過無數次的武器崩出了一個小坑!

維克多趁機一把將藺航之搶回來,數以百計的蟲從隕石砸出的地麵裂縫中爬出,幾乎一瞬便爬上柯爾柏洛斯雙腳。就好像螞蟻能夠咬死大象,再勇猛的戰士拿這些數不清的蟲都沒有絲毫辦法,就在這時,又是一箭射出。

在那箭即將刺穿柯爾柏洛斯肩膀時,它好像驟然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生生停住了飛衝之勢。下一刻,柯爾柏洛斯的身影消失了。

空間能量的波動讓眾人手中的鑰匙齊齊發出光芒,崔左荊猛地轉頭看去,和傅哲如出一轍的青年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他握著精致手杖,一身黑色西裝胸口間白色領巾的一角如同白花,肅穆地如同要去參加誰的葬禮。

——他自己的葬禮。

柯爾柏洛斯在他的幫助下堪堪擺脫了蟲群,他肋下的傷口血已經流得不太厲害了,這點傷對柯爾柏洛斯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死死盯著想要帶走主人的不速之客們,侵略性強到就連目光似乎都能將人刺傷。

道德的手輕輕搭在柯爾柏洛斯肩頭,他視線掠過眾人麵容,最終定格在了崔左荊臉上,頓了頓,輕聲道:“我記得你。”

“我知道。”就像善意在見到他後就喚醒了關於過去的記憶,道德也一樣。崔左荊上前一步,他察覺到了道德身上些微的與眾不同,問,“你見過良心嗎?”

道德笑了,他看向柯爾柏洛斯,眼中帶著隻有他們兩人才明白的溫柔,再次轉向崔左荊時,就隻剩下了滴水不漏的淡漠。

“良心?”他漫不經心道,“良心死了。”

“良心死了?”

崔左荊愕然,他從未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道德身上的空間力量遠遠強過當初的善意,所以他以為是道德已經和良心進行了某種融合,才問了那個問題。

可他說良心死了?“死了”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字麵上的意思,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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