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2 / 2)

食魂天師 耳朵士 17806 字 6個月前

車子緩緩駛入小區大門,還沒開到家門前,卻被迫停下。

阮陽醒了過來,眯著眼睛打量前方,小聲嘟囔了句:“怎麼了呀?”

肖司明替他理了理頭發。

大半夜的,前方居然在吵架。

這小區裡住的都是企業家富一代富二代,有錢的闊太太們平時不需要做家務,吃過晚飯,牽著自家的寵物狗出來散個步就回去睡覺了。

問題就出在這裡。住在同一小區的張太和李太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太和睦,她們的丈夫各自經營著公司,偏偏最近又在爭搶同一個項目。

這就直接導致了兩人之間關係越發緊張,平時不碰麵還好,一碰麵,難免要停下來互相挖苦幾句。

而就在今天,兩人挖苦對方的時候,張太家的公泰迪居然趁此機會和李太家的母博美發生了不正當關係。

等到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兩隻狗已經結在了一起,在一陣麵麵相覷後,兩人忍不住開始朝對方惡語相向。

李太抱起了自家的博美,表情明顯十分憤怒:“我們家小雪才一歲!它血統有多純正你知道嗎?”

張太其實是有點自知理虧的,但被李太語氣中的不屑一激,當即也不甘示弱地懟回去:“誰家血統不純正了?你怎麼知道不是你家小雪勾/引我家帥帥的?行了行了,避孕針的錢我出行吧?”

兩人就這樣吵得不可開交,中間一道瘦小的身影這頭勸一聲,那頭哄一句,忙得腳不沾地:“好了好了,心平氣和,心平氣和,都是鄰居大家何必戾氣這麼重呢?”

阮陽覺得那道聲音有些耳熟,降下車窗探頭一看,果不其然,前方正在調解兩位闊太的正是前不久他們還跟李隊聊過的清雲。

他父母請律師保他出來,但他已經過了上學的年紀,在虹光教唯一學到的技能就是替社區排憂解難。

隻是,沒想到這麼巧,這次搬家不但遇到了李隊,還能再見到這位小道士。

他們堵在路中央,莫宇的車也不方便開過去,幾人索性下車來走走。

阮陽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清雲已經平息了張太和李太的怒火,站在兩人中間做和事佬:“你們想想,也許它們兩隻是自願的呢?現在主張自由戀愛,不要做封建專/製的家長。為什麼大家不趁此機會結個親家呢?”

張太李太不知道是被他說服了還是怎麼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和和氣氣地牽著狗走回家了。

清雲一回頭,就看見身後站了一排熟人。

阮陽和他打招呼:“清雲小師傅,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清雲經過最初的愣神後,有些羞赧地撓了撓頭:“我現在在這裡的街道辦工作,我不叫清雲啦,叫我黎清寧就好。”

黎清寧是他的本名。

此時他眼裡閃耀著社會主義的光輝:“我已經接受了嚴格的思想教育,明白過去我一直做的事都是邪教所為,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鬼。我們應該相信物質相信馬克思,做一名堅定的無神論者。”

眾人:“……”突然想知道,這些天你都經曆了些什麼?

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飄向了一旁的高宗皇帝。

幾人聊著天,高宗皇帝就在他們周圍飄蕩,好奇地四處張望著這些風格新穎的建築物。

黎清寧注意到了他,便問:“這位是?”

肖司明言簡意賅:“高宗。”

黎清寧做恍然大悟狀:“哦!高爺爺,爺爺腿腳好利索啊,跑起步來跟飛似的,平時一定沒少鍛煉吧!這裡有個老年人廣場舞團,有沒有興趣來參加一下?”

眾人:“……”

高宗皇帝回頭茫然地看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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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良西博物館參觀的遊客依舊絡繹不絕,甚至比前幾天更多了些。

據經常來這裡參觀的遊客所說,前陣子總看到一群警察在這附近盯梢,雖然自己沒做虧心事,但看到這麼一大群警察,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和不安的,甚至有人猜測難道這附近有什麼恐/怖/分/子麼?

就連參觀都不能靜下心參觀了。

某天他們突然發現,警察們全部撤走了,博物館又變成了之前那個充滿傳承與文化的靜謐之地。

可隨後大眾點評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評價。

-網友xs/mryszd:和男朋友第二次來參觀啦!整體建設風格很藝術,這次A展區更換了新主題,是關於高宗皇帝的,聽說擺出來的都是隨葬的文物,學到了不少曆史知識。不過上次來的那個漂亮的講解員姐姐怎麼不見了?新來的講解員是個七十多歲的老爺爺,除了說話文縐縐的之外,對我們態度非常好!老爺爺對這位高宗皇帝似乎頗有研究,我們有不懂的地方他都很細致地跟我們講了一遍,十分懷疑這位講解員是高宗皇帝的忠實粉絲!

館長看到評價,依舊不太放心,決定親自去看看。

A展廳的保安見館長過來,連忙站起身,就見館長向他招招手,示意他不要出聲,接著悄悄張望著那位坐在角落裡的講解員。

兩個姑娘牽著手走進來,進來先被入口處華麗威嚴的龍袍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姑娘說:“這個高宗皇帝,我好像在曆史書上看見過誒。”

另一個說:“是嗎?我怎麼好像沒什麼印象。”

“要不搜搜看?”

百度出來後,姑娘們低聲讀出了百科上的內容:“這位高宗皇帝晚年昏聵,寵信奸臣妖妃……居然這麼昏庸的嗎?”

話音剛落,從角落裡走過來一個戴著紅帽子的人,他幾乎雙腳並未著地,直接飄著來到了兩個姑娘的身後。

“非也,非也。”

兩個姑娘被他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才發現原來是個長得慈眉善目的老爺爺。

姑娘拍著胸口抱怨道:“老爺爺,您走路怎麼沒聲兒啊,嚇我們一跳!”

老爺爺摸著自己的胡子笑道:“這位皇帝生平資性朗悟,博學強記,可不能對他有誤解呐!”

角落裡偷偷觀察著這一切的館長:“……”

或許這就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

——————

高宗在博物館的兼職工作一直持續到A展區更換了新主題。

館長幾乎是九十度鞠躬才將這尊大佛送走,高宗飄回彆墅,開始了他的新工作——廚師。

最初他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腦袋上挨了肖司明一掌後,老老實實學習起了現代廚具的使用方法。

高宗心裡苦,但是高宗不說。

他晚上做了四菜一湯,由於對煤氣灶的使用方法還不太熟練,險些炸了廚房。

魚湯鮮美,高宗內心卻很悲涼,他站在客廳喊了句:“用餐了!”

隨後自言自語地嘀咕道:“沒有膳徒,沒有尚食,這日子怎麼過……”

念著念著就悲從中來,高宗覺得自己都快抑鬱了。

阮陽正把自己憋在屋裡練習畫符。

原本搬了新家,而且四舍五入和肖先生同居了這件事讓他開心得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但他做事喜歡踏踏實實。屈先生向他預定了一張安神符,他就要先將這張安神符搞定,再回頭好好地慶祝一番同居。

衛瑄拉著莫宇一起,扒在他房門口,透過門縫偷偷張望。

阮陽的桌上已經擺了厚厚一遝,不下三百多張畫廢的符咒。

“我的個乖乖,”衛瑄發出了小聲的驚歎,“這是他兩天時間畫的?變態了點吧!”

縱使心裡略有不甘,但那些符咒明晃晃地擺在麵前,莫宇也隻得點了點頭。

畫符其實是非常耗費精力的事情,哪怕是他們,剛學符咒的時候,一天能畫出個二三十張也很了不得了。

怎麼到了阮陽這裡,事情變得就像畫畫一樣簡單?

“唉,”衛瑄有些酸溜溜地歎道,“難怪老大偏心,阮陽比我們有天賦唄,人比人,氣死人哦。”

他感覺自己發現了肖司明這段時間以來雙標背後的真相。

莫宇有些懷疑地說道:“是這樣嗎?”

衛瑄一臉莫名地看向他:“不然還會因為什麼?”

莫宇:“……”麵對這張鋼鐵直男的臉,他竟然覺得自己的思想有些齷齪。

他倆在門縫裡看著,阮陽毫無察覺,專心致誌地畫著手裡的符咒。

符咒一筆即成,他拿起符紙抖了抖。

還行,挺滿意的。

這是他這兩天畫得最成功的一張,為了畫出這張安神符,他已經畫得太陽穴兩邊隱隱刺痛了。

將乾了的符紙放進信封,阮陽剛一抬頭,就看見門縫裡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衛哥?”他嚇了一跳,“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

衛瑄正要搭話,被人提著後領拽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肖司明溫潤如玉的一張臉:“下樓吃飯。”

房子裡開了暖氣,肖司明上身隻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非常有居家男友範。

阮陽應了聲好,乖乖地關燈出來,跟在肖司明身後下樓。

高宗在美食上的造詣很高,隔著老遠,阮陽便聞到了一股十分勾人的香味。

連對美食不那麼感興趣的衛瑄和莫宇兩人都被勾起了食欲。

阮陽在肖司明對麵坐下,醋溜土豆絲隻嘗了一筷子就立刻征服了他的味蕾。

難怪高宗會對館長那裡的菜感到不滿,和高宗手裡做出的菜相比,館長那邊的確實不夠看了。

明明是一樣的原材料,做出來的東西卻仿佛有天壤之彆。

肖司明看他倉鼠似的往嘴裡扒飯,也難得對人間的菜提起了食欲。

阮陽還是第一次見他動筷子,之前大家一起吃飯,肖先生從來沒張過嘴,阮陽還在心裡想過肖先生是不是不食人間煙火。

如今見肖司明拿起筷子,他心思活絡了起來,悄悄記下了肖司明夾過的是哪些菜,打算之後找個機會就去向高宗討教一下廚藝,都說要抓住男人的胃嘛。

如此過了三天,這三天內,阮陽都在練習畫新符咒中度過。

三天後,他手機上收到一條由屈昊林發給他的信息。

【小師傅,你們是不是搬家了?我今天去上次那個大廈,沒找到你們,我有急事想委托你們。】

阮陽想了想,給他回過去一條信息:搬了,我把定位發給您吧。對了,我寄給您的那張符有效果嗎?

他滿懷期待地求證,對方也秒回了消息,隻是語氣有些奇怪,有苦難言似的。

【有效,問題就是太有效了。我下午過來找你們,您有時間嗎?】

阮陽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不過聽屈昊林說符咒生效了他心裡挺高興的,當即放下毛筆朱砂,噔噔瞪下樓到肖司明跟前,將手機遞給他看。

肖司明像早有預料似的,隻是翻了下日程表:“嗯,你讓他過來吧。”

衛瑄在一旁道:“上次我看他的麵相,就看出此人之後還得再來一次。”

阮陽覺得自己像沒見過世麵的小白:“這個也能從麵相看出來?”

衛瑄理所當然地答道:“當然,人的手相、麵相,再結合他頭頂氣運,基本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命運了。你要是麵相感興趣,可以去向莫宇請教,他看這個最在行了,在外跑業務的時候天天看。”

突然被cue的莫宇:“……”

阮陽用十分欽佩的眼神看著他,他在那種眼神注視下,居然莫名有些緊張。

最後他清了清嗓子,丟過來一本書,封皮上寫著《麻衣神相》。

莫宇努力保持自己不好相處的形象,冷酷道:“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阮陽心滿意足地抱著書跑回了平時畫符的房間,覺得一直有些僵硬的同事關係終於得到緩和,開心得中午甚至多吃了一碗飯。

下午屈昊林果然出現在了彆墅門前。

他今天開著一輛七人座的商務車,那車價值不菲,看上去應該是他老板的車。

見到阮陽他們幾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彆墅裡,又是花園又是泳池的,屈昊林不由得露出了羨慕又恍惚的神情:“捉鬼天師都這麼掙錢的麼?”

肖司明示意他坐下,吩咐高宗去倒杯茶。

高宗冷哼一聲,麵上很要強,身體卻很誠實地倒茶去了。

屈昊林有些震驚地看著他的背影:“你們這裡還招年紀這麼大的保潔啊?”

話音剛落,就見那名“上了年紀的保潔”冷哼一聲,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茶杯重重地擱在桌上,發出一聲讓人心驚肉跳的脆響。

屈昊林心疼地拍了拍受驚的自己,在心裡犯嘀咕——這兒的保潔脾氣怎麼這麼大啊,又沒說你壞話,至於麼。

這麼想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涼了。

肖司明坐在辦公椅上,表情閒適:“屈先生這次前來是為何事?”

屈昊林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用意,謹慎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到肖司明的麵前。

名片上印著“銳風電子零件有限公司總經理曹衍忠”的字樣。

“是為了我老板,”屈昊林表情有些害怕,“他們一家子五口人,好像都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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