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1 / 2)

食魂天師 耳朵士 11918 字 6個月前

麵對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選手,黑袍男人內心又湧起了一股熟悉的屈辱。

他咬了咬牙,不複之前的高冷,索性起身追上去將人攔住:“這位小兄弟!要不要算一卦?”

對方回過頭看著他,眼神看上去有些古怪:“你叫我?”

黑袍男人煞有其事地說道:“我見你周身黑氣環繞,這才叫住你。”

阮陽聽到“黑氣”這個詞,眼神就更古怪了,他偷看了眼肖司明,嘴上回道:“是嗎?”

肖司明也皺著眉頭朝黑袍男人看了過來。

這裡人太多,氣味混雜,他在靠近人群的同時就特地用本體悄悄裹住了阮陽。

這人竟能憑肉/眼凡/胎看出他的真身?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奪舍。

這兩天他在床上對阮陽“加以酷刑”,逼得人雙腿亂蹬的同時把什麼都交代了。

大概是封印還沒完全解開的緣故,阮陽的記憶隻恢複了一半,法力也是。

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現在的身體還不能夠承受全部的法力。

他目前還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力量,甚至一身的幽冥之氣收都收不回去,在肖司明眼裡,阮陽就像是一塊行走的桂花糕。

這個時期也是阮陽最需要被保護的時候,誰也說不準他這一身的法力和幽冥之氣會不會被不懷好意的東西盯上。

肖司明麵上沒什麼變化,卻分出一縷黑霧,那縷黑霧幾乎凝成了實體,悄無聲息地懸在黑袍男人頭頂上方。

黑袍男人對頭頂的危險渾然未覺,他重重點頭:“這黑氣就代表黴運哇,看你黴運纏身,最近是不是不大順心?”

阮陽:“……”

肖司明:“……”

黑袍男人見阮陽突然陷入沉默,差點以為是自己暴露了身份,正打算來個先發製人,便聽阮陽開口說道:“還行,我覺得還挺順心的。”

畢竟最近他每天都過著和肖先生床頭黏糊到床尾的日子,一身骨頭都快在家裡泡懶了。

黑袍男人:“……”

這話讓他咋接?

阮陽的不配合讓他一時語塞,不過他好歹是修煉了幾千年的老妖怪了,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再加上他在這裡對彆的算命先生觀察了一下午,那些忽悠人的話張嘴就來:“這些隻是表象而已,其實危險就埋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不如到我這裡算一卦,有助於你趨利避害。事業、學業,我都能看,相逢即是緣,如果不準我是不會收你錢的。”

這騙子騙起人來說得頭頭是道的,如果放在幾個月前,阮陽沒準真能被他三言兩語的糊弄過去。

他轉頭看向肖司明,滿臉寫著對這種江湖騙術的好奇。

肖司明自然看得出來他的意圖,於是點了點頭,手掌罩在阮陽後腦上揉了揉,語氣寵溺:“你想算就算一卦吧。”

他倒要看看這人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黑袍男人剛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阮陽身上,這才注意到他身邊還有個人。

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遞過來的眼神淩厲,表情看上去也十分的冷漠,和剛才那副語氣寵溺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而且不知為何,黑袍男人覺得此人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就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不等他仔細回想,阮陽已經拉著肖司明到他的攤子前麵坐下。

黑袍男人無端打了個顫,之前那種背後發涼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

他在心裡嘀咕,人類的身體真是脆弱又難用。

身為妖族,他對弱小的人類很是看不起,從撿到現在這具軀殼起便時常覺得不適應,隻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形勢所迫,等妖王大人解開封印,再找回當初流落在外的那部分力量,恢複巔峰期的實力,就一定能帶著他們妖族東山再起。

而當務之急,是先替妖王大人掃除麵前這兩個打亂他們計劃的障礙。

如此這般地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安慰後,黑袍男人定了定心神,忍辱負重地拿出自己最小心謹慎的態度對付麵前的二人。

他狀似隨意地低下頭,從地上撿起一張黃紙,狀似隨意地問阮陽:“你想算什麼?先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

施展五鬼搬運訣的前提便是對方親手交出自己的八字。

冥王哪裡有什麼生辰八字,過去在冥界,哪天生辰都是他自己瞎幾把定的,就為了看眾鬼聚在一起,湊個熱鬨。

因此阮陽想了想,說:“你給我看看手相吧,用不著生辰八字。”

黑袍男人:“……”這一上來就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他一時語塞,然後才乾巴巴地表示:“我不會看手相。”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路人群眾,一來是因為阮陽和肖司明長相出眾,出現在這裡自然是人群中的焦點;二來就是因為這黑袍男人端了一下午的架子,神秘得要命,大家都想見識一下他有多少本事,是真高人還是故作神秘吊人胃口。

結果聽到他說自己不會算手相,大家的眼神頓時不屑起來。

嗐,這年頭,街上隨便拉一個算命的都會看手相好嗎?

“……故作神秘的,連看手相都不會,好像不太專業啊……”

“……那剛才怎麼不肯給那男的算卦?我以為態度這麼橫有多厲害呢……”

“因為不會唄,怕一張口被人揭了老底……”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旁邊攤子戴黑眼鏡的算命先生也留意這位神秘的“同行”很久了,此時聽到他連手相都不會看,也是不由得冷哼一聲,花白的山羊胡子跟著顫了兩顫。

他內心感歎著市場之浮躁,此刻恨不得上去對著黑袍男人指責一番:連點基本功都不會就敢出來混了,實在是行業之恥啊!

黑袍男人接收到眾人不屑的目光,內心感到羞辱的同時還有一絲委屈。

他過去好歹也是個妖聖,是妖王座下的左護法,居然有一天會因為不會看手相被人類看不起!

憑什麼啊?!

內心升騰起了一股無名火,這位忍辱負重的妖族左護法大人咬著後槽牙說道:“我不會看手相,但擅長推算八字,把你的八字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事業學業我都能算,不準我不僅不收錢,還倒貼你一萬!”

他這話說得圍觀群眾都開始心動了,阮陽卻隻是撇了撇嘴,興致缺缺地表示:“哦,好吧。”

左護法:“???”

你那勉為其難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還有你!就坐阮陽旁邊那個,你彆當我戴著兜帽就看不見你滿臉的不屑,能不能尊重一下妖?

好在阮陽沒有繼續刺激他,轉而問道:“姻緣能算嗎?”

這句話可以說是正中下懷,左護法心中大喜,一連地點頭應道:“當然能,如果能提供雙方生辰八字,還能算兩個人的八字匹配度。”

他心中暗道:隻要你能交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你想算什麼都行。

左護法眼前幾乎已經出現了自己拿到阮陽的八字後,召來五鬼拘走阮陽魂魄的畫麵,心跳加快,滿心都是大仇將報的喜悅,誰知接下來阮陽重重點頭,親昵地挎住肖司明的胳膊,對著左護法說道:“好,那就算算我們兩個的姻緣吧。”

“……”看著麵前的兩個男子,上一秒還激動不已的左護法這一秒驟然偃旗息鼓。

這一瞬間,他深刻地懷疑對麵這兩人已經識破了自己的偽裝,故意聯合起來將他耍得團團轉。

他氣得頭腦發脹,隱匿在寬大帽簷下的眼圈都氣紅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你、耍、我!”

同時又警惕起來,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後退了兩步,戒備地掃視了一圈四周圍觀的人群,試圖從中找出阮陽等人的同夥。

“你在說什麼?”麵對他的憤怒,阮陽顯得很無辜,他微微皺了皺眉,語氣真誠地發問:“不是你說可以算姻緣的嗎?”

一旁的肖司明也朝他投來冷冷的一瞥,目光之中帶著嘲弄,仿佛在嘲笑他的見識太少。

左護法:“…………”

阮陽當眾說出這話後,周圍安靜了數秒,緊接著眾人悄悄議論了起來。

“哇塞,現在的小年輕,好刺激。”

“你管人家那麼多呢,人家郎才郎貌的,談個戀愛也沒啥,再說你看那個高個子的包,愛馬仕誒,估計還挺有錢的。”

左護法還耳尖地聽到一旁有兩個女孩子在竊竊私語,語氣莫名地激動:“磕到了!磕到了!”

……

竟無一人露出鄙夷之色,和這些人比起來,神情錯愕的左護法確實顯得很沒見識。

他已經有一千年沒有踏足人界,一千年前這些個凡人不是還主張什麼存天理美人欲麼?連男女之情都不好意思當眾表達,現在的人界居然……風格變得這麼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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