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飄零的外套留給了陳雪莉,上半身隻穿了一件白色V領襯衣,襯得整個人又攻又仙。
公司裡來往的人一見,紛紛站在兩旁一口一個“太太好”。看來樓下的事不一會兒就傳遍了全公司。
趙飄零隻笑笑、淺點頭,那模樣倒顯得遊刃有餘。華肆行走在趙飄零右側,看不清什麼神色。
司南走在趙飄零左側,偷瞄著她。
誰能想到太太在公司的第一次出場不是在觥籌交錯的晚宴上,也不是媒體記者的閃光燈下,而是華氏本職員工的私事糾紛上。不過,太太一如既往地能吸引所有人注意。
“司南。”趙飄零眼睛忽然看了過來,嘴角還噙著笑意。
司南心裡一咯噔,微沉下巴,“怎麼了,太太?”
“你們公司的人都會背員工守則?”趙飄零饒有興趣,雖然早知道華氏集團整個企業氛圍特彆注重自律,但陳雪莉能條件性反彈地就背出了員工守則,讓她心裡略感吃驚,她隻在部隊裡看過這般嚴苛的規定。
司南緩緩解釋道:“太太,這與其說是員工守則,倒不如說是員工勞動合同裡的內容。這些內容關係到升職考核的評定,所以隻要想升職的人幾乎都記得。”
趙飄零眉尾微挑,“你也記得?”
“當然。”司南麵露驕傲。華氏這種獨特的考核方式,造就了企業文化深刻融入了每個華氏員工骨子裡,比起其他公司,華氏做事更自律、更效率,拉到哪兒都讓人覺得職業素養過硬。
趙飄零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也想升職?”
“想。”司南開了口後,立馬抬頭對上了華肆行那雙深沉的眼睛,心裡又一咯噔,他是不是話太多了?
剛過一個拐角,他沉了下巴,對趙飄零輕聲說道,“太太,會議室到了”。
推開會議室大門,幾個股東還在握手歡談。一見華肆行來,一群人又迎了上來,司南自覺退到後麵去。
股東們圍著華肆行講話,他極少開口,但也會回應。雖然表情淡淡,但言行之間,並不會讓人有受冷遇的感覺。
趙飄零站在他左側,嘴角掛著淺笑,她不經意間環視著。這些天她已經牢記C城上層名流名單,眼前這些股東卻極少數在名單之列,看來華家想在C城重新紮根還任重道遠。
“這位是趙家小輩?”一個頭發已半白的股東好奇道。
趙飄零唇角勾起,“是我,您是莫老先生吧?”
這位莫姓股東有些驚訝,“你認得我?”
趙飄零眉眼一片柔色,“家父經常說起您,不知您最近身體可還好?”
麵前這人就是C城名流之一的莫聞韜,莫家人行事風格仗義執言,和趙家一樣在世家中名聲不錯。
莫聞韜一聽,心裡驟暖,眼角笑出皺紋,“還不錯,你母親應該身體痊愈了吧?”
“已經痊愈了。”趙飄零就像個乖巧的小輩,一問一答。
華肆行站在旁邊,見趙飄零那雙明亮的眸子專注地看向莫聞韜,時不時嘴角浮現笑意。期間還有不少股東加入了他們的對話,趙飄零也不忸怩,無論說什麼都能不經意間插進話,一點都不受冷落。
莫聞韜拍了拍華肆行的肩膀,趙飄零看見他眉頭輕皺,很快又恢複正常。“華小弟,你和飄零要好好過日子,工作是要工作,但家還是要顧的……”
華肆行安靜地聽著,一雙眼睛凝視著趙飄零。她唇角微勾,轉頭和彆的股東聊了起來。
莫聞韜話裡話外都在暗示他,還提起了遊輪上的“趕妻謠言”,華肆行感覺自己仿佛聽到了母親在耳邊經常叮囑他,類似要好好對待趙飄零,能成為家人都是緣分之類的話。
每次聽到這些,他就會本能地煩躁和抵觸,因為他總能想起趙飄零威脅他結婚時那副驕縱跋扈的樣子,他平生最恨人威脅。
可現在,他看見趙飄零用手不經意將耳邊的頭發撩到後麵去,輕輕側過身去,淺笑的臉龐一片柔意,窗外的光灑了進來,讓她整個人身上都浮著一層柔和的光暈,他原本微擰的眉頭漸漸鬆開。
“飄零這小丫頭剛回家,肯定多有不適。她好像才過二十?你這個做丈夫的,還是多關心關心她。”莫聞韜滔滔不絕地說著。
華肆行淡道,“我知道”。
莫聞韜乍然露出笑意,“你這小老弟,得你一句承諾可不容易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可以一步步地來,但有些事不能拖,晚了時機,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說完,還用眼神向他示意趙飄零。
華肆行不以為然,這婚是她極力索求的,自從他十九歲那年華家轟然倒塌起,他便全心全意為了複興華家付出所有。聯姻這種事,不是趙飄零,還會有其他世家小姐。他從不會在無用之事上多費精力。
整個股東大會開了兩個多小時,華肆行著重講了近期重點項目和預期紅利。趙飄零掃過那些文件,一眼就看到了綠江文學網站規劃項目,華氏有開影視子公司的打算。
她想起“月色真美”的邀約,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和華氏私下有合作。在原來那個世界裡,因為幫作者牽線搭橋,她和影視方關係十分熟悉,還經常去片場溜達,耳濡目染地對這個圈子了解甚多。
影視圈也是巨大的名利場,風險與名利並存。沒有任何影視基礎和人脈,華肆行這步走得大膽又謹慎,無論是進是退,綠江文學網都不受影響,影視方想要買作者手裡的書,還是要通過網站。這就如同自家產糧,賣也行,自己吃也行。
她默默將這些記在心上,並暗下決定接受“月色真美”的邀約。在還沒有弄清楚趙氏為什麼會在半年內突然破產之前,華肆行的一舉一動,她都要緊密關注。
股東大會結束的時候,正好是華氏員工吃晚飯之際,員工電梯人滿為患。隻見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站在員工電梯前,等了一輪又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