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肆行第一次用這般近乎赤·裸·裸的眼神看著她。
趙飄零手撐著他的胸膛, 使上一些力氣,嘗試推他, “你離我遠點,悶。”
她和華肆行的呼吸交纏著, 明明後車空間並不小,卻讓人覺得臉熱得發燙。她幾乎是靠半邊手肘撐著車座,勉強不讓自己倒下,眼神頗有些怪罪他的意思,但因為染上了醉意反倒顯得有些嬌嗔。
華肆行眼睛裡湧動著不知名的情緒, 他停留在她臉上好一會兒, 才緩緩起身,胸膛處似乎還留著那雙柔荑的觸感。
一想到她和那個魏鳴在一起, 還經曆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心中所有的旖旎頓時都化為了臉上的寒意。
趙飄零揉了揉後頸,她抬眼就看見華肆行正盯著她, 冷著一張臉。她眉尾一挑, “上次是他救了瑤瑤,這回是瑤瑤邀請的他。”
然而這個解釋依然不能令華肆行滿意,他緩緩吐道, “你和他喝酒了。”
仔細想來, 華肆行似乎對她喝酒這一點一直很在意啊。
“我來的是酒吧, 還能不喝酒?再說我是和瑤瑤一起喝的,他沒有喝。”趙飄零沒有把魏鳴不喝酒,其實就是為了能開車送她回去這件事告訴華肆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華肆行臉色稍微好看一點,“艾向明已經離開C城,不會再回來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眼底閃過一縷暗光。
趙飄零微挑著眉,她倒是從馮靜瑤那兒知道艾向明離開C城了,但她不知道的是為什麼華肆行這麼篤定艾向明不會再回來,難不成他在背後參與了?
“你、做了什麼?”
華肆行看著她頗有些試探的神情,將原本想吐露的想法略了過去,“沒有”。
沒有……個鬼吧?
她不是逼著人回答的性子,想了一會兒,還是補充了一句,“我會女子防身術,也有基本的警惕常識。”
仿佛她覺得她這樣說,就應該能讓人放心下來了。
華肆行看了看她纖細的手腕,盈盈一握的腰肢,看上去就是如此嬌柔,果然還是放心不下。
兩人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秘的沉默。
就如趙飄零絕對不想讓華肆行來乾擾自己做事一樣,華肆行也絕對不會聽她的話,打心裡相信她可以做到自保,大男子主義不要太明顯。
兩個在某方麵都非常執著的人,注定會摩擦,但究竟是誰把誰摁在地上摩擦,貌似還不得而知。
趙飄零側著身,看著車窗外的夜色。腦海裡全是華肆行那副強占欲的姿態,那雙如夜色的眸子和來自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她微眯著眼,她不清楚華肆行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乾嘛?
她也不會去自作多情地猜測他是不是對她有意,哪怕他做了一些讓人誤會的舉動。能夠在複雜的世家關係裡活出名聲,就已然證明了她是個拎得清的人。人啊,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必須得堅定不移地朝目標前行才行。
目前的生活,對她而言,已經有一種平衡,她一點都不想去輕易打破。在最終結局還沒敲定之前維持現在的狀態,這就足夠了。
華肆行看了她好幾次,卻發現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次都沒有察覺,不禁擰著眉頭。
這時,車突然來了個急刹車。
趙飄零下意識抓住車座,華肆行一手摟過她的肩膀,把她護在懷裡。
他冷聲地對前麵道,“出了什麼事?”
司機聲音有些發抖,“華、華總,剛剛好像有個人躺在地上。我應該沒撞上去。我先下去看看。”
緊接著就是前麵開門的聲音。
華肆行擰深了眉頭,他對著懷裡的趙飄零道,“你先呆在車裡,我下去看看。”
趙飄零點點頭,並叮囑他,“如果有問題,直接報警吧。”
最近C城出了很多碰瓷車禍的人,馮靜瑤就遇到過一次,還叫她開車注意。
華肆行微微頷首,就先下去了。
於是,趙飄零在車上幾乎等了快二十分鐘,都不見他上來。這輛車隔音效果很不錯,也聽不見外麵的動靜。外麵又黑,根本看不出有什麼。
她不禁挑起眉尾,準備提裙子下去看看。
剛一開車門,就見華肆行堵在車門口。他的眼神來不及撤回淩厲,“彆下來。”
趙飄零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出事了。
華肆行將她揉回車座,陪在了她身邊。
“怎麼了?是撞到人了嗎?”趙飄零擔心道。
華肆行道,“不是,等一會兒我們就走”。
事情來得莫名其妙,趙飄零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她突然想起醫院裡的杜娟,兩母子都有些不對勁。
果然沒一會兒,司機上了駕駛位,他們又穩穩當當地開往華宅。
一路上,華肆行又跟平常無疑。趙飄零都快懷疑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究竟馬路上有沒有人?為什麼華肆行不許她下車?他們又為什麼在馬路中間滯留了那麼久?
趙飄零懷著重重思慮,沉入了睡眠。
華肆行這邊見她睡著,才出了臥室,管伯在等著他。
“少爺,你的手流血了。趕緊包紮一下吧!”管伯滿心擔憂。
華肆行這才發現掌心已經破了個五厘米的口子,紅色的液體順著指尖流下,似乎還能聞到那股惡心的腥味。
管伯像一個老手似的,飛快給他包紮好。看著掌心的繃帶,華肆行心裡的戾氣和惡心依然沒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