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飄零熟練地操作著鼠標,削如蔥根的指尖在黑色的鍵盤上靈活地敲擊。
白雯邊啃著雞腿,不經意往這一瞟,眼睛都看直了。
“飄零啊,你、你之前剪過片子?”
白雯記得趙飄零雖然讀的C影大的導演係,但已經休學了,按照C影大正常課程進度,趙飄零應該還沒有開始實操剪片子。
趙飄零從工作狀態中抽離出來,轉過頭來嘴角勾起,“有剪著玩過。”
白雯瞪直了眼。
這麼流利的剪輯操作,還有這成品,怎麼可能單單剪著玩就能有這效果?她還記得當初她在學校學剪片子的時候,經常暴躁,兩眼盯著屏幕盯得老花。
她立馬看趙飄零的眼神又不一樣了。零妹,你騙窩!
趙飄零輕笑一聲,淺色的眸子裡盈滿水色。
她前世的時候,的確是對導演這行業很感興趣。也是因為感興趣,所以才嘗試去評文,就是想把自己在書上看到的學以致用。後來又因為幫作者賣版權,和導演、製作人走得近。
那段時間她經常呆在後期製作室,和國內外一流的導演接觸,他們身上流傳下的寶貴經驗,比教科書上那些乾癟的字眼要有用得多。
名師出高徒這個道理並不假。她見得多,操作得多,自然也就熟練了。
白雯見趙飄零剪輯得如此厲害,拉著她硬要陪自己一起剪片子,還說要在屏幕上留下她的名字,這樣趙飄零也不虧。
趙飄零倒沒有直接拒絕,隻是說自己時間可能不多,因為還有趙氏集團那邊的事情要她操心。而在華氏集團裡,她要做的事情少,與其呆在辦公室閒置,不如來和白雯一起剪片子。
於是,趙飄零每天都以片場有事的理由,遲到早退。
華肆行透過玻璃,看著隔壁空蕩蕩的辦公室,神色一暗。
“司南。”
司南趕緊跑了過來,“華總。”
“太太呢?”
司南心裡一咯噔,連忙說道,“華總,小趙總去雲店片場了。”
“她去片場做什麼?”
“呃……聽說白雯導演讓小趙總一起剪片子。”
華肆行微抬起眼,“剪片子?”
“是啊,沒想到小趙總還會剪片子呢!劇組的人都在誇小趙總是影視全才,”司南一邊費心費力地誇著趙飄零,卻不小心瞅到華肆行那難看的麵容,心裡更是一緊,“華總,要不您也去片場看看?”
華肆行臉色才稍微好點,“嗯”。
司南趕緊打電話叫司機,華肆行走在前麵,他跟在後麵,一起去了雲店片場。
可到那兒的時候,才發現趙飄零不在。
白雯抬了抬棒球帽簷,“飄零?她走了啊,好像去皇冠酒店了吧。”
司南腦門一緊,難不成剪片子就是個噱頭?
“那小趙總沒有剪片子?”
“剪了啊,剪完才走的。”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白雯帶著華肆行和司南去了後期製作室。大屏幕桌麵上陡然放著一個名為趙飄零的文件夾。
華肆行一看那名字,眼神都變得柔和。
白雯邊調出來,還不遺餘力地誇讚趙飄零,“要我說她休學實在太可惜了,希望她能堅持讀完導演係,就算以後繼承家業,也不要放棄做自己喜歡的事。”
她喜歡的事?
華肆行沉思著,他有見過她在晚宴上眾星拱月,也有見過她為了趙氏集團的事在背後運籌帷幄,白雯卻說她喜歡剪片子?
難以想象。
他頭一次發覺他離趙飄零很遠,遠得連她的衣角都觸摸不到。她心裡所想的,所愛的,他似乎都無法理解。他不禁擰了眉頭。
從後期製作室離開後,華肆行直接去了皇冠酒店。皇後街區依舊燈火通明,一輛接著一輛的豪車行駛在寬大的馬路上。
趙飄零站在窗邊,和一夥姐妹們說著悄悄話。陳雪莉像夾心餅乾似的,從這頭擠到那頭,幫著姐姐們倒酒,臉上一直紅撲撲,顯得非常有精神。
“欸,飄零,你主意多。我家那位不是看上一個女明星嘛!上次那女明星居然打電話打到我這兒來了,還說什麼自己打錯了。我看就是故意來挑釁我,我也不想和她來往個什麼勁,可今天又打到我頭上,還故意讓我聽我家那位的床叫,你說我該怎麼辦?”
陳雪莉默默地摳著高腳杯的腳,在場姐妹團的人家庭情況都差不多,都是商業聯姻。開放婚姻在普通大眾眼裡可能接受無能,但在這兒卻是常事。
趙飄零一手環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搖晃著紅酒,“沒必要和她見識,你隻需要下次她打電話錄音,發給你老公,交給你老公去解決。”
付韻香也氣道,“就是,不過是個戲子,還想著要嫁入豪門?胃口真大,也不怕吃撐了自己。要說我你老公這次眼光不行啊,怎麼找了個這麼拎不清的。”
一幫姐妹圍著這個說個不停,趙飄零偶爾插進去一針見血,思維清醒,解決事情又直接有效,眾貴婦都很信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