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青團兒剛好回來,見狀嘲笑道:“你們這是在虐豬呢?”
豬也控訴地嗷嗷直叫,可惜它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生無可戀地躺在地上翻著白眼。
青團兒媽趕緊捂住閨女的眼睛:“這血淋淋的,小孩子彆看。”
青團兒:“......”
她啥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還真是小意思。
青團兒歎口氣,道:“你們先彆弄了,我想想辦法吧。”
說罷,她就回了屋,從櫃子上的紙垛裡抽出一張宣紙,這是她從倒爺那買來的。
她又從奶奶的針線盒裡拿了剪刀,哢嚓哢嚓地剪了起來,很快,她就裁出了個小人的輪廓,隨後拿起毛筆在上麵寫了個符咒,寫好後,她把紙片人往地上一扔,紙片人竟然立了起來。
它仿佛擁有了生命,它低頭看看自己嬌小的身體,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動作漸漸從僵硬變成靈活。
它好似從來都沒有過如此體驗,所以非常欣喜,待它爬到矮桌上看見眼前站著的青團兒,連忙跪了下來:“大人,是您把小的召喚來的?”
青團兒笑道:“聽說,你是豐都最會解豬的鬼?”
紙片人一愣,它名為丁,生前做的是廚工,所以常被人喚做庖丁,它生於先秦,那時世人皆以豬為賤,鐘鳴鼎食之家常食牛羊,所以它一輩子就練了個解牛的技藝,至於豬,它還真沒借過幾次。雖怕青團兒不悅,但它還是磕磕巴巴地解釋道:“大人,小的是最會解的是牛....”
青團兒撅著嘴仔細想了想,《莊子·養生主》有雲:庖丁解牛,好像說的真不是豬,哎呦呦,是她記岔了。
紙片人看見青團兒皺著眉頭,心裡咯噔一下,大佬它可惹不起,趕緊改口道:“豬我也是能解的.....”
青團兒聞言笑道:“我就說嘛,豬也好,牛也罷,殊途同歸,肯定能解。”
見大佬鬆開緊皺的眉頭,紙片人小心翼翼提道:“不過,大人......我這手臂或許...好像...有些不協調.....”
青團兒一瞧,確實是她剛剛剪得不太好,這手一隻長一隻短的。心想著這樣應該不利於他解豬,於是青團兒拿起剪刀把偏長的左手剪修了一下,結果一不小心剪多了,變成了右手長左手短,青團兒又修剪了一下右手。
這一修不要緊,老是不對稱,於是再左修一下,右修一下,徹底把紙片人給修禿了。
紙片人顫抖著身子看著自己的‘斷臂’,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嗚嗚嗚...”
青團兒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道:“哭啥,給你剪個新的便是。”
說罷,她又找了一張宣紙,用筆在上麵畫了個輪廓之後才開始剪,這次剛剛好,長短對稱比比例都完美。
青團兒輕輕一吹,紙片人感覺自己飄了起來又降了下去,緩過神來它已換了副身子,它低頭檢查了一下,這次不缺胳膊不少腿,真是....讓它感激涕零。
屋外,付守仁剛把鈍刀磨好:“這刀剛剛太鈍了,這下次沒問題。”
許建設:“......”
說實話,他真的不知道他爹哪來的自信心。
還未等付守仁動手,青團兒從屋裡走了出來,肩膀上還站著個紙片人。
青團兒道:“把刀給它。”
眾人一愣:“給誰?”
青團兒指指肩膀上的紙片人:“它。”
付守仁看著還沒手掌長的紙片人,道:“這紙片還沒這刀身長呢,能拿得起來刀?”
紙片人立馬環起手,露出一副‘你瞧不起誰’的樣子,青團兒給它畫了五官,眉眼皺起來還真是惟妙惟肖。
付守仁隻好攤開手,讓它過來取。
青團兒轉過頭,紙片人立刻又變成一副受氣包的模樣,她點點它:“去吧。”
隻見嗖的一下,一道白光閃過,付守仁手中一輕,再仔細一看,紙片人已經舉起刀站在地上。
哎呦呦,這姿勢擺得,好似一個武林高手。
付守仁道:“真沒想到這薄薄的紙片還能舉起這麼重的東西。”
青團兒笑道:“它能乾的事兒多了。”
付守仁問道:“這不會是個武林高手吧。”
青團兒:“啥武林高手,它生前就是個廚工。”,她又對眾人說道:“走吧,咱先進屋暖和暖和,剩下的交給它。”
青團兒奶奶自覺沒啥好奇的,於是率先進了屋,青團兒媽看了一會兒後也進了屋,隻留了付守仁父子在外麵看眼。
青團兒奶奶回到屋內,爬上炕坐著休息,小白也跟著飛身上炕團在奶奶身邊。
“小娃咋樣了?”,青團兒奶奶問道。
青團兒:“沒多大事兒,就是有些著涼發熱了,我給他配點藥送過去,喝上幾副應該就好了。”
青團兒奶奶點點頭:“沒大礙就好。”
青團兒又道:“奶,要不你先躺下歇息吧,其他的事兒你就彆操心了。”
青團兒奶奶道:“沒事兒,我還不累。”
青團兒道:“成吧,你要是困了累了一定彆撐著。”
青團兒奶奶:“你彆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心裡有數。”
青團兒媽道:“娘,青團兒,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兒。”
青團兒:“娘,你說。”
“我看那牛還挺精神的,要是可以的話我想送給咱村,一來是因為村裡還沒有拖拉機,牛作為農耕的主力明年開春的時候也能出上一把子力氣,二來,上次有人來咱家鬨事兒,鄉親們也挺身而出幫了咱們,總得告訴他們咱心裡有這事兒。”
青團兒奶奶看看孫女,讓她做決定。
青團兒也不是小氣人,當即同意了下來。
青團兒媽親了親閨女:“你可真是媽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