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叔叔(“就憑她是我愛人,我媳婦...)(2 / 2)

首富原配重生了 浣若君 18807 字 3個月前

“這麼晚,老爺子能熬的住嗎?”陳美蘭說。

毛秘書笑了笑,說:“今年咱們國家和彆的國家建交任務多,前半年就建交了八個,建交一場,部隊就要演習一場,演習任務特彆重,首長天天加班都到這個點兒,太正常了。”

工作不好乾,越到高層的工作越累。

這都已經夜裡十一點半了,閻佩衡還沒下班,而這,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閻肇輕輕歎了口氣,說:“美蘭,你們先等著,我上樓煮粥。”

人和人在於相處,要不是一起相處,閻肇就不會知道他父親的工作有這麼辛苦,不容易,雖說他心裡依然憎恨閻佩衡,但至少,他願意幫老爺子煮碗粥了。

陳美蘭覺得要是蘇文在天有靈,看到他們父子和睦,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畢竟為娘的,哪有不盼兒子們好過的。

“來了來。”突然,毛詢說。

總共三輛獵豹,於這暗夜中,悄無聲息的來了。

毛詢既然能當大秘,當然特彆會做人,先開車門,迎劉司令下車,低聲問:“您身體還好吧,我喊了醫生,給你們檢查身體。”

醫生是隻給閻佩衡請的,但話要說到位。

劉司令員年齡比閻佩衡還大,身體更不好,好在他今天是跟劉鵬一起去的,一輪會議下來,全是批他的,劉鵬怕老爺子身體著不住,醫生早就叫了,在車上。

揮了揮手,他說:“你去看閻老吧,我這兒沒事。”

雖說在會議桌上拍著桌子大吵,但畢竟都是有身份的領導,幾十年的老關係,而且就住在同一幢樓上,出了會議室,七八個人,大家都是客客氣氣的。

閻佩衡還押後一步,扶著劉司令的手。

崔部長一行人則走在後麵。

暗夜,路燈,路燈下飛滿了蛾子,朝著耀眼的路燈一下下的撞著,明知道撞上去就是死,但還非撞不可,畢竟那就是它們生來的意義。

劉司令望著飛蛾,長歎:“人生,不也如這飛蛾。”

閻佩衡說:“活的有意義,對得起自己,縱是飛蛾,也不悔此生。”

劉司令點了點頭,看到小狼,又停了下來:“這是你那孫子?”

“就是我說過的,狙擊練的特彆好的那個。”閻佩衡說。

劉司令大概經常聽閻佩衡提小狼,以為他是個大小夥,沒想到矮矮胖胖,穿著短褲,兩條腿像兩條蘿卜一樣,腳丫子肉蹬蹬,像兩個大蒲扇一樣,看眉眼,卻是個才七八歲的小頑孩兒,點了點頭,說:“英雄出少年啊!”

“是啊,屬於咱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崔部長添了一句。

劉司令長長歎了口氣:“是啊,屬於咱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顯然,一場會議,劉司令被批到下風了,言語之間全是感慨。

已經到電梯口了,毛秘書眼色好,看閻佩衡臉色還算正常,本來人多,陳美蘭該下一梯的,但他伸手推了一把,把她推進了電梯,示意她先上,他和醫生,孩子們則留在後一梯。

乍要進去的時候,陳美蘭還沒覺得啥。

但回過味兒來,就覺得好尷尬啊,電梯裡七八個穿軍裝的老爺子,就她一個普通人。

劉司令就站在陳美蘭的身邊,突然側首,目光陰沉沉的看著她。

適時的,徐部長說了句:“晁司令說的也對,任何時候,當我們麵對資本主義,還是應該保有警惕性,陳美蘭和崔敏在271和291已經有經驗了,81食品廠給她們乾,她們有經驗,應該能比張向明搞得更好吧。”

陳美蘭來的時候就知道老爺子想讓她拿下奶粉廠。

卻不期這事兒在今天就定下來了。

劉司令的目光依舊陰沉沉的,他內心的情愫應該很複雜吧。

估計他也想不通,憑啥崔敏和陳美蘭乾的那麼好,他的兒媳婦卻做不好生意。

不,他應該覺得不是做不好,而是閻佩衡和崔部長他們聯手,鬥敗了他。

父子對視,劉鵬與劉司令皆是一聲冷笑,眼底全是蒼涼。

電梯在17樓的時候下了幾個領導,到了18樓,崔部長,徐部長和閻佩衡就該下了,劉司令和另外兩個則要上19樓,臨出電梯的時候,閻佩衡交待劉鵬,說:“好好照顧你父親,軍委對你的問責並不大,隻要求你轉業,自謀生路,這就已經很好了,閻軍是我兒子,他就必須坐牢,明白嗎?”

所以關於劉鵬夫妻賄賂王戈壁的事,由劉鵬被強製退伍,而落幕了,這其實已經很好了。

“好的,我會的。閻叔,你也注意身體。”劉鵬說。

在今天的會議上,最終,閻佩衡用他和妻子的生死未見,以及對閻軍的刑拘,和閻肇,閻衛的提前轉業,換來了對劉司令一家的一刀切,繼而,部隊將在他的強硬手腕下開始徹查違紀行為。

劉司令輸的心服口服,畢竟誰能比得上閻佩衡呢?

嘴裡說愛老婆,卻在老婆死的時候為了工作,寧可放棄見她。

說愛兒子,但該裁的裁,該抓的抓,他梆梆硬,就憑對親人的狠戾手腕,他就能在部隊上橫著走。

刀光劍影,或者彼此的恨意和不甘,也就化在這一聲聲的保重裡了。

出了電梯,崔部長和閻佩衡還得多聊幾句,因為軍委批示,把81食品廠作為任務壓給271了,但271是服裝廠,81是食品廠,兩者不搭邊不說,顧霄馬上要來,陳美蘭要怎麼接待,對方見是陳美蘭,還會不會投資。

以及目前,軍委都在關注,一個食品廠,那麼麻煩,陳美蘭能不能搞得好。

因為崔敏也是股東,崔部長也不得不操心。

不過倆老爺子還沒開始聊,突然聽樓梯上蹬蹬蹬一陣腳步聲,下來幾個女人。

為首的是劉晶晶。

這小丫頭,該她幫忙的時候她忙著要去跳迪斯科,不肯幫。

這會兒知道利害了,臉上也沒了下午那會兒的天真,她猶豫著喊了聲:“閻叔?”

閻佩衡疼小女孩,對小女孩們向來溫和。

“晶晶啊,什麼事?”他問。

劉晶晶說:“聽說軍委把81廠給陳美蘭和我崔敏姐了?”

閻佩衡點了點頭,說:“你是小孩子,你爸也隻是退休了,你哥也隻是轉業,於你的生活沒什麼影響,天晚了,早點去睡覺吧。”

劉晶晶本來是說不出接下來的這番話的,不過張向明正在給她使眼色。

“挺好的,這軍區慢慢的也該姓崔姓閻了吧。”劉晶晶笑著說:“都是賺錢,都是靠著軍產挖光陰,你們挖的比我大哥,我嫂子挖的高明。”

這叫什麼話。

閻佩衡本就身體不適,一下手捂上胸口了。

陳美蘭是拿了廠的,北京市中心一個大廠,不說產奶粉,僅是地段,哪怕出租,三十年的租期都是一筆大資金,所以她不好替自己辯解。

但她特彆生氣,一是因為奶粉廠是所有生意中最難做的。二是劉司令雖然開會被批評,被要求退休了,但顯然,張向明夫妻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犯了什麼錯誤,這還要給人潑臟水呢。

不過就在這時,閻肇從家裡出來了,手裡還提著鍋鏟,圍著圍裙。

超級奶爸,他本正在做飯的。

“劉晶晶?”

“黑臉叔叔?”劉晶晶說。

閻肇問:“聽說你讀的是中專,但還讀了夜大,學的是工商管理?”

劉晶晶從小喜歡談戀愛,不愛讀書,讀了個中專,出來以後在一個派出所管檔案,但現在單位對學曆的要求越來越高,她也被迫在上夜大,讀的工商管理。

“那你知道在經濟學中,什麼叫劣幣驅逐良幣嗎?”閻肇又問。

劣幣驅逐良幣,劉晶晶似乎聽過,但並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她不但喜歡戀愛,還愛偶像,愛追星,喜歡什麼陳道明啦,許亞軍啦,以及港台的劉德華啦,周潤發之類的男偶像,上課就看他們的明信片,壓根兒不聽老師講課。

“我今天走訪了一遍奶粉市場,幾乎所有的奶粉都存在缺斤短兩問題,而我走訪過工商、檢疫部門,在首都有五家奶粉,沒有一家的資質是認真按照政策規定走的。”閻肇再說:“原奶的質量,奶粉的質量,以及產出費用都是成本,彆人沒有成本,就可以把價格定的很低,而要想做品質,成本就一定很高,今天下午我在黨校跟校長聊了一會兒,他說這叫劣幣驅逐良幣,是一種市場病態。”

張向明本就是個俗人,聽不懂,還一聲冷笑:“閻大公安,你說人話,啥意思,我們聽不懂。”

“奶粉很難做,而且四五年內不可能賺錢。”閻肇說:“要想賺錢,就得違法。”

張向明要頂一句:“可我賺錢了。”

“所以你違法了,我會讓胡小華報案,並讓首都公安和工商聯合執法,查你。”閻肇緊跟一句。

“哎喲!”張向明手捧胸口,一聲尖叫,拍著手說:“可是□□要錢,檢疫要錢,臨床實驗更要一大筆錢,進口乾燥塔還需要……”話說到一半,她突然發現這不正是閻肇所說的,想賺錢就違法?

這叫個什麼事兒,她頭一回發現,生意真他媽的難做!

陳美蘭也是才發現,國家這種黨校進修的方式非常不錯。

閻肇這種人,要常年累月隻埋頭於自己的工作中,就跟不上經濟大環境的發展了。

但給他一段時間學習,他就能理解經濟環境所麵臨的困境。

正如他所言,在接下來的十年中,奶粉市場因為防疫檢疫,以及臨床試用的混亂,質量差的奶粉價格低,但是銷量好,而質量好的奶粉,就會麵臨著有價無市,而且價格賣不上去的困境。

這也是為什麼陳美蘭一直都不熱心於奶粉的原因。

市場太難做,幾年之內也沒可能贏利。

劉晶晶又不懂這些,因為給黑臉叔叔訓了一通,回頭對張向明說:“煩死了,乾嘛讓我說這些啊,看看,這個黑叔叔又訓我。”

她還要找陳美蘭告狀,伸手拉了陳美蘭一把:“嫂子,你看黑臉叔叔,他又凶我。”

她的指甲留的長,伸手太猛,刺啦一聲,劃破了陳美蘭的胳膊。

“啊,疼!”陳美蘭一聲叫。

閻肇走了過來,看陳美蘭胳膊上一道紅印,抬頭,厲聲凶劉晶晶:“就現在,上樓。”

“你這人真奇怪,為什麼對她那麼溫柔,對我就凶巴巴的?”劉晶晶腦子一懵,居然來了一句。

“就憑她是我愛人,我媳婦兒,你嫂子!”閻肇厲聲說。

彼此對視了會兒,劉晶晶終於在閻肇狠戾的,不像彆的男人一樣,會有轉寰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跺跺腳,哭著上樓了:“煩死啦,真討厭!”

劉夫人和張向明又不懂得這其中的溝溝道道,對視一眼,劉夫人也懶得幫兒媳婦了:“你也真是,那麼多軍工廠,非挑一個不賺錢的,惹一身騷,一個家叫你敗完了!”

張向明也有自己的苦衷,彆的軍工廠都在外地,隻有這一個在家門口呀。

這一家子紅紅火火的,學著彆人做生意,做到頭來做得劉司令一刀切,劉鵬直接退伍,鬨了個空,還得被公安和工商聯合執法。

對視一眼,欲哭無淚,上樓去了。

陳美蘭一家子進了門,就見兩個醫生,毛秘書都跟著,閻佩衡站在門口。

這老爺子也是夠累的,已經夜裡12點了,非但休息不了,晚飯也沒吃。

畢竟年齡大了,頭發花白,因為今□□服穿得厚,天又熱,背上整個濕透了,腋下也在往外滲汗,端著茶杯正在喝茶,看陳美蘭過來,問:“奶粉廠是不是很不好乾?”

這時候即使不好乾,也要寬老爺子的心。

“也不算難,走一步看一步吧。”陳美蘭說。

小狼吧唧了一下嘴:“媽媽,你產的奶粉,我能喝嗎?”

“能啊,你問這個乾嘛?”陳美蘭問。

“我們班的孫明明,她媽媽就在奶粉廠上班,她說她媽媽生產的奶粉她不能喝,我也不能喝,隻能賣給彆人。”小狼一本正經的說。

雖說孩子氣的話,但這也正是現在的奶粉品質。

“那咱們生產的,到時候必須讓你先喝。”陳美蘭說。

“我也能喝嗎?”圓圓問。

陳美蘭說:“當然可以啊,到時候你二伯家的小寶寶就出生了,小寶寶要想喝,咱們也可以送給她喝,她的奶粉媽媽包了,做臨床實驗的時候就讓她喝,咱還要給你齊阿姨錢呢,這叫做臨床實驗。”

“好呀。但是媽媽我好困,我要去睡覺啦。”圓圓說著,已經閉上眼睛,眯眯糊糊的,趴床上去了。

一家子聊天,大家倒沒顧忌外人。

兩個醫生替閻佩衡聽完心臟,按例再寫一份病曆,就該回崗值班了。

於陳美蘭一家,剛才不過是普通的聊天說笑。

但兩個醫生進了電梯,一個看著另一個,就笑了:“你是不是準備要孩子了?”

“快了,媳婦正備孕呢。”另一個說。

這個說:“要你媳婦沒奶,吃81食品廠的吧,她家的奶粉敢給自家孩子喝。”

“我也是這麼想的,好奶粉不容易找啊。”另一個感慨說。

倆醫生說著,出了電梯,回崗工作去了。

而大家對食品安全的要求,在如今,就是這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