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 / 2)

他整個人應聲倒地,血從腦袋蔓延開。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從眼前淌過。

皮夾克在季楚寒麵前蹲下來,右手掂著一隻厚重的洋酒瓶,左手攤開在他眼前,正反麵翻著,“瞧瞧,那次之後,我的手就成這鬼樣了。”

幾根手指骨節彎曲,看起來十分畸形。

皮夾克偏頭看向季楚寒趴在地上的手,邪笑了聲,“我看你這手倒是漂亮,漂亮得讓我覺得好他媽礙眼!”

“不是說舍不得碰她嗎?”皮夾克掂了掂手裡的洋酒瓶,“老子讓你這輩子都沒法碰女人!”

話音落,那洋酒瓶跟著落了地,砸在那修長白淨的手背上,厚重的瓶身碎成不知道多少塊。

殘渣紮進皮肉裡,整隻手血肉模糊。

頭部受到重創將近昏迷的季楚寒,在挨了這麼一下後,痛感遭受到極為強烈的刺激,揚起頭,一道嘶吼衝破喉嚨。

額頭上沁出碩大的汗珠

,頸部青筋暴起,而後,他的腦袋重重地垂下,閉上眼,徹底失去了意識。

皮夾克站起身,衝站在對麵的兄弟說:“那隻也給我廢了!”

“好哩哥!”那人領了命令,揚起手中適才擊中季楚寒腦部的棒球棍。

在他對準季楚寒右手,準備落下重重一擊的前一秒,地下車庫響起警車鳴笛的聲音,兩台巡邏摩托正往這邊飛速開來,晃動的白亮燈光點亮了昏暗的地下停車庫。

緊接著,渾厚的男中音通過喇叭響起,“全部不許動!”

**

那天之後,季楚寒再沒來找過她。

陳果的生活像一下回到了之前,每天上下班,周末和孟星悅吃喝玩樂。

隻是,她每每看到季楚寒送她的機器人和香水,還是會忍不住想到他,然後痛批自己沒骨氣。於是後來,她把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打包快遞到季楚寒的公司。

日子一天天這樣過,生活平淡得像萬年不變的湖。

漣漪出現在某個周六下午,她午睡起來,正準備點下午茶,周明睿給她打來電話。

“小師妹,我們談談?”

兩人約在一間咖啡廳裡,此時已是深秋,天氣漸涼。

陳果坐下後,點了杯熱咖啡,問坐在對麵的周明睿,“周師兄找我,想談什麼?”

周明睿比她先到,點的咖啡已經送上來了,他端起喝了一口,“還是關於楚寒的。”

對於這個回答,陳果並不覺得意外,隻是難免諷刺地笑了下,“我跟他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談的?”

她那天把跟季楚寒有關的東西快遞給他,他都沒有作任何回應,顯然也是默認兩個人到此為止了。本人都無所謂了,周明睿還要找她過來談,她甚至覺得他有點多管閒事。

周明睿放下咖啡杯,抬頭認真地看著她說:“就談談,當年楚寒為什麼不答應跟你在一起。”

陳果怔住,愣愣地看著他。

“我曾經問過他這個問題。”周明睿擺弄著桌上的一小塊獨立包裝的方糖,垂眸陷入回憶,“他說,太苦了。”

“我當時以為他指的是,創業太苦了,他沒有心力去談戀愛,去跟你維持一段美好的戀愛關係。直到公司發展穩定下來,他堅持要將地址遷移到這裡,我再問他

,為什麼?他說——因為她在那裡。”

“那時候我才真正明白,他口中所說的‘太苦了’是什麼意思。創業路不可能一帆風順的,路上荊棘遍地,甚至可能麵臨失敗,他不想你陪著一起吃那些苦,不想讓你看到他往前衝時狼狽的樣子,他想要在你這裡的形象,永遠是完美的,優秀的,無可挑剔的。他怕但凡有一點不完美,就沒有辦法成為你的最愛了。”

“他說,如果成功了,他就回來找你,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你。如果失敗了……”

頓了頓,周明睿說:“當然,重要的是,他現在成功了。”

“請你相信,這樣在意你,把你藏在心裡這麼多年,想著有一天能夠凱旋歸來,回到你的身邊,給你幸福的季楚寒,絕對不會跟其他女人發生什麼。”

周明睿說的這些,對陳果來說,太顛覆了。

她當初以為,季楚寒大學的時候不答應跟她在一起,純粹是因為不喜歡她。

後來聽說他又考研又創業,她甚至覺得,季楚寒是不是怕她成為他人生道路的絆腳石,所以才拒絕她。

可是現在周明睿卻告訴她,事實並非如此。

她好半天都消化不了,以至於連送上來的咖啡都忘了喝。

“我今天告訴你這些,不是要逼你做什麼,選擇的權利還是在你自己手上。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可信,以後我再不找你,如果你覺得我說的可信,你隨時聯係我。”

周明睿說完,拿起桌角的賬單,起身離開,給她留下充足的思考空間和時間。

陳果這時才稍微緩過來一些,端起麵前咖啡喝了兩口。

熱咖啡都變溫了,倒是剛好入口。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果看了眼,見是孟星悅打來的,接起的同時,拎上包起身離開。

“喂?”

“跟你師兄談完沒有?一起去逛街啊。”

“談完了。”

“那我去接你,距離你在的那間咖啡店不遠,有家小眾的店鋪,設計師推出了幾件新款我好喜歡,你可能也會喜歡,帶你去試試。”

“好。”

說是試試,結果陳果去到那家服裝店後,心不在焉地坐在休息沙發上,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些衣服上。

孟星悅挑了一件初冬

妮子大衣,正想問她意見,轉頭發現她還坐在那裡發呆。

她把大衣先交給設計師助理,走過來坐在沙發扶手上,摟著陳果的肩問,“怎麼跟你師兄談完之後,就好像魂都丟了?”

陳果正拿捏不定主意,抬眸看著她,“你跟我分析分析?”

孟星悅:“什麼事啊?說。”

陳果便把周明睿告訴她的事,長話短說跟孟星悅簡單地又複述了一遍,孟星悅聽完後,歪頭想了想,說:“聽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跟季楚寒有關的事來。”

“什麼事?”陳果問。

孟星悅細細回想了一遍,說:“之前聞時禮請你和季楚寒去彆墅吃飯,你還記得吧?當晚你們走後,聞時禮跟我說,他問過季楚寒,當初為什麼沒有答應跟你在一起,他說是因為那個時候他一無所有,而不是說不喜歡你。”

“這樣一來,跟你師兄說的,確實是對得上的,他沒有撒謊騙你。”

“誒誒,果果……”

孟星悅連聲叫著,陳果人已經拎著包快步走到了門口,低頭滑動著手機打電話。

出了服裝店,陳果左右張望著找出租車,車還沒找到,耳邊的電話接通了。

“周師兄,我要見季楚寒。”

她焦灼地說。

半個小時後,陳果按周明睿發來的地址,來到南城第一人民醫院。

特護病房裡,季楚寒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腦袋被白紗裹著,左手用石膏固定著,身上連接著儀器,還有輸液管。

陳果站在窗外,過了探視時間,隻能透過玻璃窗看著他。

“為什麼會這樣?”她嗓子發抖地問。

周明睿站在她身邊,把那天她陪客戶喝多了,差點被陌生男人猥.褻,然後季楚寒跟人打架,後來把她帶回家的事告訴了她。

“當時那人報警了,楚寒第二天被警察帶走,這事賠了不少錢,對方也答應和解了。結果前段時間薑秘書那事,他去酒吧找薑秘書要說法,又碰到那個人,當時那人帶了一群人,楚寒哪裡是對手,然後就……”

陳果記得那次自己陪客戶喝多了,第二天醒來腦子斷片,吃早餐的時候看到季楚寒手背上有傷,問他怎麼弄的,他隻輕描淡寫地說是搬東西碰的。

現在再聽周明睿這樣說,她的心頓時揪起來。看著躺在裡麵一動不動的季楚寒,她眼眶發熱,嗓子也跟著啞了,“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他當然不會跟你說,他當時不是說要追你?自然不會希望你有心理負擔。他肯定希望你跟他在一起,是因為愛,而不是因為感動或者其他什麼原因,他是舍不得你感覺到一點點勉強和不情願。”

“陳果。”周明睿轉頭看著她,“他真的很愛你,比他自己嘴上說的,比你以為的,還要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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