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婚禮的伴娘,宴會開始後,範伊需要陪著新娘到各桌敬酒。
其實也就每桌喝一口意思一下,但問題是,三十幾桌的客人,每桌喝一口,加起來其實也不少了。
一口一口的喝,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到了後來,範伊發現頭有些暈。
不過好在敬酒環節也結束了,陪著新郎新娘回到酒席上,坐下開始吃東西。
酒勁這會兒衝上來,她拿筷子的手使不上勁,夾了兩次菜都沒夾起來。
坐在她旁邊的李斯年見狀,著實看不下去了,伸手給她夾了放她碗裡。
範伊看著自己想要的鮑魚終於落進碗裡,抬起頭,原本就在酒精作用下紅撲撲的臉蛋愈發燒紅,衝著李斯年嬌羞一笑,“謝謝。”
李斯年掀眸掃她一眼,瞧見她看著自己傻笑的模樣,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快吃吧。”
以前他還沒覺得,自從聽表姐講範伊喜歡他後,發現她某些時候流露出的神態,確實是對他有意思。
“好。”範伊咬著筷子又傻笑了一下,去夾碗裡的鮑魚。
菜放了那麼久已經冷了,加上又是海鮮,此時腥味有些衝鼻,範伊夾起鮑魚肉快要放到嘴裡時,酒在胃裡翻湧,一陣想吐的感覺。
她放下筷子,捂著嘴嘔了一聲。
宴會廳人聲鼎沸,音樂聲環繞,周圍的人其實並不能聽到,隻有坐在她左右兩邊,最靠近她的新娘和李斯年都聽到了。
她起身要去洗手間,陳果看著不太放心,給了李斯年一抹眼神,囑咐他,“過去看看。”
“行。”李斯年撂下筷子,跟著起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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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跑到洗手間,範伊擰開水龍頭,扶著洗手台一陣嘔吐,彎著腰,從背影看過去,十分嬌弱。
李斯年來到她身後,幫忙拍了拍她的背,“不知道自己酒量啊?喝不了不會倒點飲料做做樣子?”
他隨手從旁邊扯了張紙遞給她,範伊接過來胡亂擦擦嘴,“那陳果姐姐結婚,我這個做伴娘的喝假酒,多沒誠意。”
吐得嗓子都啞了,李斯年微微蹙眉,“就你實誠。”
範伊彎著的腰又低了低,很快就趴在洗手台不動了。
“喂!喂!”李斯年又拍了她兩下,仍舊是沒有任何回應。
他扶著她兩隻肩膀將她抓起來,發現她雙目緊閉,全身像是沒了骨頭,直往地上滑下去。
李斯年及時抱住她,架著她兩條手臂,拍拍她的背,“醒醒!”
女孩打了個酒嗝,趴在他肩頭歪頭睡過去。
洗手間不斷有人進出,無一例外都朝兩人看過來,李斯年掃過那些人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彎下腰將人從地上打橫抱起。
他抱著人一直到前台,讓工作人員開了間房,後帶上房卡,乘電梯上樓去。
一間普通的大床房,進去後就是床,李斯年將人放上去,想直起腰,卻被範伊緊緊摟著脖子。
他起身的動作頓了下,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雙眸緊閉,臉頰通紅。
“李斯年~”她忽然睜開眼,眼神迷離泛著水光,神誌不清地望著他,“我好喜歡你呀。”
她說著傻笑起來,“從清大見到你的第一麵,我就喜歡上你了。”
李斯年大概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被突然表白。
他怔在那裡,正不知作何回應,範伊摟得他愈發緊,最後將臉埋進他頸窩,“我好想跟你在一起哦,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她醉醺醺地說著話,喝過酒呼吸特彆熱,熱得他脖子那一片發麻。
避免自己起生理反應,李斯年暗暗咬了下牙,強硬地先將她掛在他脖子上的手鬆開。
“我……”他將她手鬆下來,按回到枕頭上,卻發現她又閉上了眼睛,貌似又睡著過去了?
“喂?範伊?”他拍了拍她的臉,她隻是蹙著眉頭將他的手揮開。
這種情形下,不管他跟她說什麼,明天醒來恐怕又得忘,那不是說了等於白說?
李斯年搖了搖頭,直起身發現她裙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掀了起來,視線跳開,扯過被子幫她蓋住。
人算是安頓下來了,李斯年拿走自己的手機,轉身離去。
剛走到門後,就聽到身後響起重重的一聲悶響,他回過頭,見床上的人不見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繞過床尾,就看見範伊裹著被子睡在地上,像隻蠶寶寶。
他直搖頭,上前去將她扶起,然後發現她額頭多了個紅印,可能是人往下摔的時候,腦袋嗑到了床頭櫃上。
他蹙著眉幫她揉了揉,將人抱起放回到床上,立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
放這麼一個喝醉的人在這裡,真沒法預料她還會出什麼意外。
今天的婚禮,他忙前忙後的,也挺累了,乾脆摘下領結,撿起另外一個枕頭墊在床頭,然後坐下去,合衣抱胸靠在那裡,閉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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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伊一覺醒來,發現四周昏暗,隻有角落亮著一盞淺淺的睡眠燈。
她猛地爬坐起來,被子滑下去,打量著房間的布局,猜測這應該是酒店。
然後她又迅速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伴娘禮服,嗯,還好,沒事。
她掀開被子,雙腳落了地,卻像是猜到浮雲落不到實處,腦袋一陣眩暈,人又摔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