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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
因為檔期原因,陸星餘在進組整一個月的時候,拍完了所有鏡頭提前殺青,而如今,全組的最後一個鏡頭也拍攝完畢。
當賈與舟說出‘卡’表示通過的時候,準備好的彩條噴槍和香檳便齊齊打開,整個劇組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歡呼,大家切了蛋糕,便直奔預定好的酒店。
尤其組裡的年輕演員們,剛出發就起哄要徹夜狂歡。
而來參加狂歡的,除了全組人員之外,竟還多了一位不可能出現的“外援”,梁寒兮。
梁院士每周末風雨無阻來探班,而殺青這一天,剛好是周六。
雖然經過這麼久的“接觸人群”,梁寒兮的症狀已經緩解了不少,可殺青宴免不了喝酒,喝酒就免不了轉戰唱歌,大家辛苦了四個多月,程懂懂總不能掃興不準,或者自己這個“一把手”不參加。
那種鬨哄哄的環境,顯然是不適合梁寒兮的。
程懂懂本想讓他先走,奈何,聽說她要去喝酒,梁寒兮竟犯起“軸”來,死活不肯走,一定要跟著程懂懂才行。
程懂懂沒辦法,隻好帶著這位大號拖油瓶去了Patty。
好在,梁寒兮端著自己的冰山臉,坐在那裡,除了一些年輕女孩悄悄看他,不時麵紅耳赤地發出吃吃笑聲之外,也沒人敢灌他的酒。
梁寒兮就像個局外人一樣,乖乖巧巧吃自己的飯,吃飽了,就正襟危坐地、遠遠看著程懂懂敬酒、致辭,安靜得像個跟周遭隔著結界的異次元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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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不出所料,正兒八經地喝過酒之後,果然大夥開始起哄去唱歌,程懂懂和賈與舟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上車的時候,程懂懂已經有些醉了,縱然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不敢多喝,但作為“壓榨所有演職人員小半年的程編劇”,自然是頭號被灌對象。
好在她有“妖.豔女配光環”護體,程懂懂依舊要保持“整條街最性.感的崽”的狀態,不至於因為醉酒而出醜。
可挨在她身邊的梁寒兮,聞到程懂懂一身的酒味兒,卻皺起了眉,一言不發地做得筆直,隻在司機每次踩刹車時,都虛虛護著她,以免這醉鬼磕到了頭。
這還是梁寒兮第一次去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
《掉毛》劇組豪氣地要了一整個超大包間,經過第一輪酒精的洗禮,眾人都high了不少,尤其是那位星二代邱景程,聽說可以放開了玩兒,這回是真的釋.放了天性。
他知道的花樣兒不少,什麼“俄羅斯轉盤”,什麼“國王遊戲”,什麼“循環相克”……
花樣繁多,但最終目的就是叫人喝酒,程懂懂是這次宴會的主角,自然逃不過,而不止是她,梁寒兮身邊居然也出現了大著膽子和他搭訕的女生。
“梁院士,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多沒勁啊,”一個小演員借著醉意半真半假地貼上去,“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兒啊。”
現在燈光昏暗,大家喝得都有點懵,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小演員這才大著膽子過來試探,她堅信,這舉動和“投懷送抱”沒什麼區彆了,天下烏鴉一般黑,科學家就沒有七情六欲嗎?如果沒有七情六欲,為什麼每周往劇組跑,比打卡上班還準時?
她篤定梁寒兮會對“美色”動心,悄悄摸上了他的手,哪知,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甩開,拿著的紅酒也灑了一身,女演員發出一聲尖叫,可抬頭就碰上梁寒兮滿是厭惡的冰冷眼神。
好像在看一條惡心的肉蟲似的。
女演員頓覺臉頰發燙,有些無地自容,尖叫也戛然而止,她心裡委屈極了,可看著梁寒兮離去的背影,又不敢多說什麼,隻好認倒黴,手忙腳亂地找紙巾,試圖擦乾衣服上的酒漬。
這衣服可是專門為了今天的活動,去商場裡買的,打算今晚high夠了,明天再去商場退的,現在這情況,恐怕隻能含淚買下了,還挺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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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懂懂被灌了不少,但看起來卻隻是微醺,眾人不敢真讓程編去玩大尺度的“國王遊戲”,便攛掇她玩“俄羅斯轉盤”。
所謂“俄羅斯轉盤”,擺一排空杯子,分彆貼上編號,大家輪流擲骰子,擲出來的數字,對應編號的杯子如果是空的,就把那空杯子倒滿酒,如果擲出的杯子是滿的,那麼,擲骰子的人就要喝光杯子裡的酒。
梁寒兮抵達的時候,正輪到程懂懂鄭骰子,此刻,一多半的杯子都滿了,眾人齊聲叫好,嘴裡亂七八糟地喊著數字,程懂懂骰子落地,那些亂七八糟的數字,便統一成了整齊劃一的“喝!喝!喝!”
程懂懂無奈,隻得拿起杯子,她心裡盤算著這具身體的酒量,也覺得喝到這裡已經差不多,喝完這杯,便可以找個借口先走。
許是想著馬上離開,造成了“妖(作)豔(弊)女(喝)配(酒)光環”的誤判,程懂懂頓覺頭腦有一陣眩暈,拿杯子的手一抖。
預想中玻璃杯碎裂的聲音沒有響起,那杯子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握住,還沒等程懂懂反應過來,梁寒兮便已經端著杯子一飲而儘。
“可以了嗎?”青年的聲音清冷悅耳,仿佛骨子裡透著疏離,激得酒桌上的人,酒都醒了一些,條件反射般附和:“可以可以!”
梁寒兮:“那我把人帶走了。”
程懂懂隻來得及留下一句“你們好好玩”,就被梁寒兮整個扯走。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青年的力氣似乎大了很多,出了燈光閃爍的包間,居然能看清他小臂上有隱隱的肌肉線條。
程懂懂腦子裡忽然滑過從前一幕:一個男演員為了走捷徑競爭角色,曾經在她麵前搔首弄姿,剛好被梁寒兮撞見。
當時,梁寒兮似乎說了一句:“如果你喜歡肌肉,我也可以練。”
程懂懂自然沒當回事,這完全是無稽之談!當時的事根本是個誤會,更何況,梁寒兮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怎麼可能去健身呢?
沒想到,這家夥真悄悄長出了些肌肉,程懂懂想問問,他真是為了那件事去舉鐵了嗎,可剛被拉近出租車,體內遲遲沒發作的酒意,便排山倒海地襲來,程懂懂在失去意識前,隻有一個念頭——多虧自己提前在前台留了免密信用卡!彆人無法買單!
這一夜,程懂懂睡得並不安穩,她是被渴醒的。
“水……”這是她自己的家,程懂懂本能去夠床頭的開關,臥室裡驟然亮起來,同時響起一陣腳步聲,因為強光的刺激,她眯起眼睛,待到適應光線後,卻見床頭站著個人。
梁寒兮端著水杯,鏡片後的眼睛因沾了酒氣,濕.漉.漉的,臉頰也因為酒精發紅,看起來有點乖,程懂懂嗓子渴得冒煙,接過水,就咕嘟咕嘟慣了半杯,喝飽了,才迷迷糊糊地問:“兮兮,你送我回來的?”
梁寒兮點點頭:“你喝多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程懂懂搖搖頭。
梁寒兮:“那你睡吧,有事叫我,我……我就在客廳,聽得到。”
然而,酒醉的人思維信馬由韁,程懂懂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嘻嘻地衝梁寒兮招手:“兮兮,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肌肉。”
梁寒兮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程懂懂又認真重複了一遍。
梁寒兮隻覺頭腦“轟”地一聲炸開,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樣的難題,簡直比核反應聚變數據分析還要難,理智上,他知道程懂懂已經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不能乘人之危。
然而,實際上,梁寒兮已經坐在了床邊,四肢根本不聽使喚,不僅腳自己走過來,連手臂也做出了秀肱二頭肌的標準姿勢。
程懂懂驚歎道:“真的有耶!”
其實梁寒兮的肌肉並不糾結,隻是薄薄一層,遠遠達不到“肌肉男”的程度,可程懂懂覺得剛剛好。
健身原本就是為了身體健康,如果過於追求肌肉的厚度,就失去了最初的意義。
梁寒兮現在不怎麼畏懼人群了,也開始鍛煉身體,整個人都越來越好了,而且,早在兩個月前,宋醫生已經悄悄把他的抗抑鬱藥物換成了安慰劑,程懂懂打心底裡覺得欣慰,也替他高興。
如今,酒意上湧的腦子裡就隻有一個疑問,程懂懂吃吃笑問:“你有腹肌嗎?”
梁寒兮懷疑今晚自己的聽力一直不在線,他盯著程懂懂醉意朦朧的桃花眼:“啊?”
可這一回,程懂懂沒有再耐著性子重複一遍,她微微皺起眉,好像很不滿他的磨磨蹭蹭,旋即,豁然起身,一把掀開了梁寒兮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