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馬腳(2 / 2)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9855 字 3個月前

“大美人?”

商君年聞言淡淡挑眉,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眼,品出了幾分彆樣的意味:“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隻怕殿下就算真的死於刺殺,也甘之如飴。”

陸延敏銳嗅到了些許酸味:“你吃醋了?”

商君年從來不和他打嘴仗,聞言唇邊出現一抹弧度:“吃醋?我吃醋不要緊,隻是誰若讓我吃了醋,我必然要那人喝□□。”

他意味不明問道:“殿下想喝□□嗎?”

陸延還是那麼不正經:“你端過來本王就喝。”

他語罷話鋒一轉:“其實若不是父皇要本王去套劍招,本王是萬萬不會將他們三個接入府中的,再則你與那玉嶂太子交情匪淺,此舉倒也方便你們見麵,不好嗎?”

商君年聽他提起趙玉嶂,微不可察頓了頓:“你一定要套他們的劍招嗎?”

套劍招,說的好聽是套劍招,說的難聽便是偷學百家之技,傳出去為人所不齒,商君年自然是不想陸延去做的。

陸延聞言陡然安靜了下來,他站在書桌邊緣,隨手撚了支湖筆在十二洲圖上描畫:“這劍招可套,也可不套,總歸父皇不會對我做什麼,隻是……”

商君年下意識問道:“隻是什麼?”

陸延笑了笑,讓人覺得他不似表麵那麼簡單:“你也說了,十二洲中,除了仙靈,便是天水,東酈,巫雲,此三國乃父皇的心腹大患。”

“劍招若能套出,父皇握住了他們的弱點,自然可放心送質子歸國,倘若套不出……”

筆端忽然落下一滴濃墨,濺於四周,模糊了那萬裡疆域,也模糊了歸家路遠。

陸延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

“倘若套不出,他們三人便是廢棋,父皇要麼親自拷問,要麼永囚仙靈。”

“三國安分一日,他們便活一日,三國倘若有了異動,隻怕他們性命難保。”

商君年聞言指尖一緊,萬萬沒想到仙靈帝君做事如此狠絕,無外乎當年能一統十二洲,此番心性旁人遠不及也。

商君年皺眉:“那……”

他自然知道趙玉嶂根本不會什麼神女劍法,屆時豈不白受牽連。

陸延擱筆道:“你放心,無論劍招能不能套出,本王都會想辦法護他們三人平安歸國。”

商君年聞言一愣,這下是真的陷入了錯愕,下意識看向陸延:“為什麼?你不怕他們三人歸國之後對仙靈造成威脅嗎?”

陸延聞言又是一陣樂不可支,他將手中湖筆一丟,不偏不倚恰好落入筆筒,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眸格外明亮,比滿屋珠玉還要奪目:

“仙靈萬裡河山,是祖宗從馬背上打下來的,是從戰場上奪下來的,何時淪落到需要靠三名無辜之人的性命來維係了。”

“倘若仙靈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便是大廈將傾,一木難扶,無論有沒有他們,都改變不了結果,父皇年老昏庸,到底也鑽了牛角尖。”

窗外柔和的月光透過菱花窗,陸延張揚的眉眼在夜色中忽然內斂而又溫潤,那雙眼眸既盛得下清風明月,也盛得下世間疾苦,隻讓人想起君子端方,美其如玉:

“江水三千裡,家書十五行。行行無彆語,隻道早還鄉。”

“他們既是質子,也是遊子,趙玉嶂嘴上雖然不說,可本王知道他們想家了。太平盛世,百姓應當有家可歸,倘若使人分崩離散,隻能說明君主不賢,世道難安。”

“你放心,無論父皇如何決定,本王都會送他們平安歸家。”

陸延說這番話時破天荒沒有從前不正經的模

樣,顯得鄭重而又認真?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語罷抬手將商君年肩頭滑落的外衫拉好,低聲道:“不止是那些質子,如果你想回巫雲,本王亦會全力相助。”

上輩子的商君年被國所棄,為了守護一個荒誕混賬的殿下,死在了一個他根本不願踏足的異鄉,數十年都不曾看一眼故鄉的神山。

陸延想,對方大抵是不喜歡那種結局的,也未必想留在仙靈,畢竟商君年自幼在巫雲長大,根骨相係,又豈能輕易割舍。

商君年聞言倏地抬頭看向陸延,他眼眶通紅,帶著幾分惡狠狠的意味,就像被人拋棄後露出爪牙的野獸:“你不是說要仙靈就是我的家嗎,為什麼又要送我回巫雲?!”

陸延一愣,隨即回過神道:“本王隻是說你如果想,又沒說一定要你回去。”

商君年不是個喜歡回頭的人,對於巫雲早就沒有什麼心思了。他習慣性把自己的東西緊緊攥在手心,同樣也希望對方將他牢牢攥緊。

陸延雖是好意,卻莫名讓商君年有一種對方不在乎自己的感覺,可以輕易割舍、可以輕易送走……

唇上毫無預兆傳來一陣刺痛感,疼得陸延倒吸了一口涼氣,然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商君年的主動親吻,對方扣住他的後腦,在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留下一個帶著血腥味的吻。

疼痛蓋過了柔軟,說是吻,更像留下烙印。

陸延的手不小心一碰,燈罩歪斜,封滅了燭火,光線便陡然昏暗了下來,隻餘窗外柔柔的月色。

商君年清冷的臉龐落在陰影中,讓人窺不真切,看向陸延的視線卻格外專注,他從前隻當陸延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皇子,今日才知都是偽裝,對方心中自有丘壑、自有良善。

隻可惜武力不足,恐為人所害。

“殿下,倘若……”

倘若他武功未廢,右手尚能持劍,必為對方掃清阻礙,成為這十二洲的君主……

商君年頓了頓,到底沒有把那句話說全,他隻是在黑暗中摟住陸延的脖頸,貼近對方臉頰,落下一個又一個緩慢且撕咬的吻,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殿下撒謊……”

陸延下意識摟住他的腰身:“本王騙你什麼了?”

商君年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畔,嗓子沙啞,一字一句危險道:“殿下說真心待我,既是真心,又怎麼可能舍得送我回巫雲?”

陸延心想果然多說多錯,虛心請教:“那本王該如何?”

商君年盯著他,瞳仁似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偏又因為情/欲的點綴而萬分昳麗,聽不出情緒的問道:“殿下覺得呢?”

陸延秒懂。

反客為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刹那間桌上的筆架書冊,十二洲圖全部被掃到了地上,隻留下兩個吻得舍生忘死的人。商君年躺在冰涼的紫檀桌上,任由陸延將自己吻遍,他睫毛輕顫,指尖順著對方名貴的衣袍下移,磕磕絆絆解開了腰帶,然後……

然後商君年從陸延的左邊袖子摸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從右邊袖子摸出了一條帶著體溫的血玉墜,他看著這兩樣東西,眉梢微挑:

“這是什麼?”

“……”

空氣一片死寂。

陸延乾巴巴道:“我想我母妃了,寫封信以表思念,打算明天就給她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