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黑鍋(2 / 2)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12112 字 3個月前

他語罷扭頭看向陸延,哀哀戚戚問道:“三弟,你也覺得刺客是二哥派出的嗎?”

陸延老實點頭:“嗯。”

“……”

滿殿寂靜。

姑胥王臉色一僵,他滿腹彎彎繞繞,逢人說話必留三分餘地,哪怕今天的情況他和陸延換個位置,他也必然會裝模作樣替對方求一下情,但沒想到……沒想到……

#天生陰謀家遇上了兩個打直球的蠢貨#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潯王頓時笑得狂拍大腿,連蛋疼都忘了,

“老二,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們兩個都懷疑你,你還想抵賴不成嗎?!”

姑胥王無聲咬牙:“大哥說笑了,此事乾係重大,又不是帶兵打仗,誰人多誰就有理,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還兒臣一個清白。”

他語罷長叩不起,而帝君也不見任何反應,他坐在高位上,以旁觀者的姿態觀察著三個兒子的神情,雖一言不發,卻莫名讓人呼吸困難,冷汗一點點打濕了後背。

陸延摸到袖子裡的鬼工球,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離座,對著帝君跪道:“父皇,二哥說起‘清白’一事,倒讓兒臣想起一件事來。”

帝君的聲音喜怒難辨:“說。”

陸延道:“前些日子,兒臣的府中忽然遭到一群江湖劍客的刺殺,據說是天璣宮的人……”

他話未說完,姑胥王臉色就是一白,天璣宮那件事已經坐實了就是他派的人,陸延在這個時候提起,豈不是暗指他不念手足之情,心狠手辣?!

一個連親生兄弟都能殺的人,刺殺父君也不是沒可能,姑胥王渾身冷汗直冒,偏又不敢開口打斷,隻覺得這回是黃泥巴掉進□□,不是屎也是屎了!

陸延繼續道:“父皇英明,已派人將這些餘孽捉拿歸案,但據兒臣所查,天璣宮其實早就暗中分為兩半,一半人不甘清貧,投向王紳富貴,一半人久留山中,守著祖宗基業過日子,與行刺之事毫無關係。”

“他們無故被抓,在刑獄受儘嚴刑拷打,其中不乏幼童婦孺,還請父皇開恩,赦免他們的死罪。”

帝君沒想到陸延是為了這件事,他年輕時心性狠絕,力逐三國,劍下亡魂何止萬數,如今雖已年邁,卻也不會把天璣宮那幾十名老弱婦孺的性命放在身上,眉頭緊皺:“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陸延到底是真想救人,還是為了給老二上眼藥?

陸延:“回父皇,兒臣要說的就是這些。”

他總感覺姑胥王等會兒要倒大黴,不趁著現在說,帝君等會兒應該沒心情聽了。

帝君閉目揉著太陽穴,顯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語氣疲憊:“你既查明與他們

無關,回頭讓刑獄把人放了也就是了。”

“父皇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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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謝了恩,隨即試探性問道:“父皇事物繁忙,不如兒臣就先告退了?”

帝君看見他就煩:“混賬東西,滾出去,今日你就不該進宮!”

語罷又看向南潯王,沉聲道:“你也回府養傷,老二留下。”

再也沒有什麼比看見敵人倒黴更樂的事了,南潯王聞言利索行禮告退,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姑胥王,然後在兩個太監的攙扶下姿勢怪異地走了出去。

陸延也捂著被帝君踹了一腳的胸口麻溜離開萬年殿,隻是大門合上的那一瞬,他清楚聽見裡麵傳來一聲清脆的茶盞碎裂聲,隨即是帝君模糊不清的怒罵:

“你沒做過?!你如果真沒做過,敢不敢對著九重天發毒誓?!”

陸延搖搖頭,隻覺得姑胥王“可憐”,無緣無故就那麼被南潯王拖下了水,一口黑鍋憑空飛來,真冤。

包括南潯王也是如此,他壓根不知道刺客的來曆,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的原則故意攀咬姑胥王,回府之後就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刺客居然真的是姑胥王派來的!!!

“真的假的?”

陸延原本躺在貴妃榻上揉藥酒,聽聞消息下意識坐直身形,隻感覺腦瓜子嗡嗡的:不是吧?他們當初在萬年殿前狗咬狗亂打架,隨便亂咬了一個人下來,居然真的是凶手?!

“約摸是真的,聽聞他手中實權被收,現如今禁足在府內,帝君大概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置他。”

商君年在給陸延揉藥酒,他將藥油倒入掌心搓熱,這才替對方揉散手腕上的淤血,修長的指尖帶著常年練劍留下的繭子,按揉力道適中,帶來一陣粗糙戰栗的感覺。

商君年皺眉:“你這幾日跟鶴公公練劍練得太狠了些,王府的藥酒都不夠你用。”

陸延重新倒回榻上,聲音懶懶:“近日我有幾招練不明白,所以讓他多指點了些,傷重是好事,說明鶴公公現在必須出狠招才能贏我,連力道都收不住了。”

商君年看了陸延一眼:“帝君不也是劍宗嗎,為什麼他不教你招式,反倒要鶴公公來教?”

陸延也覺得奇怪,皺了皺眉:“仙靈劍宗心法唯有皇室子弟才能習得,父皇一慣疼我,但不知為什麼,僅有幼年時教了兩招,便再無提起。”

“姑胥王喜文,劍術平平也就罷了,可南潯王帶兵打仗,父皇竟也不教他,而是讓他拜入賀劍霜門下,習的賀家劍。”

陸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難道是因為仙靈心法隻剩半部殘篇,所以教不了?”

商君年淡淡開口:“就算隻剩半部殘篇,帝君如今也是劍宗之境,想來早就對招式倒背如流,為何不教你們?”

陸延思索片刻,想不出頭緒便暫時拋到了腦後:“改日我問問鶴公公,想來他應該知曉其中原委。”

商君年替他揉完藥酒,將瓶瓶罐罐收好:“

三日後萬國朝賀,使臣都會陸陸續續進入王都,你這幾日就不要練劍了,否則臉上青青紫紫的不好看。”

陸延見商君年起身似要離開,伸手勾住了他的袖袍:“國相大人這是要去哪兒?”

商君年聞言終於維持不住平靜,煩躁把袖子抽了回來:“自然是給你抄經書,還差三十七卷沒有抄!”

陸延自從那天踹了南潯王的蛋,就被帝君罰抄經書百卷,奈何他每日練完劍回來手疼得直抖,連筆都握不住,字寫得像狗爬,所以都是商君年幫他抄的。

沒有人喜歡抄東西這種枯燥乏味的事,商君年也不喜歡,他一想起還剩半抽屜書沒抄完,每天還得努力模仿陸延的狗爬字,本就陰鬱的心情變得更加暴躁了。

陸延聞言秒速收手:“國相大人快去吧,本王就不打攪你了,父皇說了,剩下的幾卷下個月就得查呢,本王手上有傷,不便操勞,隻好辛苦你了。”

商君年陰測測瞪了他一眼:“殿下手上有傷,難道我手上就沒傷嗎?”

他被穿了琵琶骨的傷還沒好,胸口劍傷才剛剛痊愈,做了什麼孽要幫對方抄經書!

陸延似笑非笑,模樣俊美風流,偏又讓人恨得牙癢癢,他勾住商君年的袖子晃呀晃的:“本王還不是怕國相大人被扒了褲子,這才誤傷大哥被父皇責罰嗎,你總要替本王分擔一些才好。”

商君年嗖一聲抽出袖子,朝著書房走去:“看來下次我還是不進宮的好。”

陸延卻笑著道:“怕是不行,萬國宴那天本王還要帶你和那三名質子一起出席,本王心想柳闕丹他們思念故國,大概也想見見家鄉親人。”

商君年腳步一頓,隨即恢複了正常:“那便去吧。”

他語罷離開內室,去隔間的書房抄寫經書了,而鶴公公不知何時也悄然出現在了房間裡,立在貴妃榻一側,恭敬行了一禮:“殿下。”

陸延坐直身形,若有所思地靠在枕頭上:“鶴公公,本王總覺得劍法已到了瓶頸,實難突破。”

鶴公公頷首:“殿下,您習的招式已是精妙至極,乃老奴生平僅見,年紀輕輕就有此成就,稱一句天才也不為過。”

“有人欲窺劍宗之境,數年不得其法,有人靈竅一通,頓悟不過轉瞬的時間,皆看因緣,強求不來,您還年輕,早晚的事。”

陸延倒也不急:“鶴公公,你也是劍宗,可有心法傳授?”

鶴公公罕見笑了笑,麵容蒼老白淨,那雙眼睛卻數十年如一日的明亮;“殿下,奴才是閹人,閹人自有閹人習的招式,健全人是練不得的。”

陸延怕觸了他的傷心事,自覺失言,轉移話題道:“你與佘公公是同門師兄弟?”

鶴公公沒有否認:“老奴與佘師兄都是自幼入宮在陛下身邊伺候的,另還有胡師兄和向師兄,不過他們福氣好,下去侍候先帝了。”

陸延皺眉看向他,目光帶著一絲疑惑:“公公既然入宮多年,那你可知……父皇為何不願將仙靈劍宗心法傳於本王?”

此言一出,空氣靜到針尖落地可聞。

鶴公公臉色幾經變換,最後破天荒行了跪拜大禮,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艱難道:

“殿下,非是陛下不願傳,而是不能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