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怨魂(2 / 2)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10970 字 6個月前

陸延得知情況,皺眉思索了片刻:“會不會是段繼陽?”

唐如風意味深長道:“我先去看看情況,有事電話聯係。”

他語罷穿上外套,匆匆就要離開,不知想起什麼,走了兩步又重新折返回來,望著陸延認真問道:“等這件事解決了我們就結婚,行嗎?”

陸延同樣認真望著他,最後笑了笑:“好,你快去吧。”

唐如風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流浪動物,急切想要尋找一個固定的窩,仿佛這樣就不會再被拋棄,不會再繼續流浪,陸延誠覺對方如此驚惶失措,大概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多。

唐如風走後,陸延並沒有去吃早餐,而是直接返回家中東翻西找,扒拉出了自己的戶口本。

楊琴正躺在沙發上敷麵膜,聽見動靜不由得問了一句:“你找什麼呢?大清早乒乓亂響,吵的我頭疼。”

陸延哦了一聲:“沒什麼,找戶口本。”

楊琴狐疑坐起身:“你找戶口本做什麼?”

陸延從門後探身,像抽瘋了一樣道:“媽,我想結婚了。”

楊琴聞言心中一驚,直接撕下了臉上的麵膜:“結婚?你要和誰結婚?該不會是段繼陽那個王八蛋吧?”

陸延有些無語:“你想什麼呢,當然不可能是他。”

楊琴聞言懸起來的心終於落了回去:“你隻要不和段繼陽結婚,和誰都行,他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久了,現在又多了個能乾的弟弟,家業估計也落不到他手上。”

陸延不著痕跡問道:“你怎麼知道段繼陽有個弟弟?”

楊琴沒有多想:“之前和陳太太在一起的時候見過幾次,是個挺俊秀的小夥子,又懂禮貌,長得白白淨淨的,還陪我們打了好幾圈麻將,他私底下悄悄放水,還以為我沒看出來。”

楊琴說著自己都沒忍住樂了一下,看起來對唐如風印象不錯。

陸延聞言眼皮子跳了一下:“你還和他打過麻將,什麼時候的事?”

楊琴:“好久之前了,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陸延咳了一聲:“沒什麼,你繼續敷麵膜吧。”

他沒想到唐如風會私底下背著他去刷好感度。

陸延找到戶口本就要出去,臨走前不知想起什麼,又確認似的問了一句:“隻要我不和段繼陽結婚,和誰都行對吧?”

楊琴沒想到陸延來真的,下意識追問道:“臭小子,那你和誰結婚,總得帶過來讓我見見吧?!”

陸延卻已經關門離去了,隻扔下一句話:“你已經見過了,就是和你打麻將的那個,我現在去求婚,回頭成功了再領他來見你!”

臨近太陽落山的時候,唐如風才從警局出來,段建風忽然花粉過敏果然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警方經過調查,發現段家保姆不久前曾經在花市購買過百合花粉,事發那天她趁著所有人都不在家,故意在二樓的台階處撒了許多百合花粉,導致段建風失足摔下樓梯。

保姆被逮捕的時候,對一切都供認不諱,說是段建風平常喜歡發脾氣,對她非打即罵,一時衝動就做了糊塗事。

事情在這裡看似已經告了一段落,但唐如風偏偏不信,那個保姆在段家乾了二十幾年,如果想報複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天。而且據說段繼陽是她一手帶大的,感情深厚,說是半個母親也不差什麼,她家裡還有個兒子在國外念書,這麼多年全是段繼陽無償資助的學費。

太多的線索串聯起來,答案其實早就呼之欲出,連秘書都知道這件事肯定和段繼陽脫不了關係,更何況老謀深算的段建風。他在醫院裡聽見消息,直接把手邊的東西摔了一地,氣得瞪大眼睛,一個勁罵道:“這個……畜生!畜生!!!”

他摔下樓的時候傷到了脊椎,現在處於半身癱瘓狀態,24小時都離不了護工,連罵人都吐不出一句囫圇話,嘴歪眼斜,和廢人無異。

秘書連忙上前安撫:“董事長,您消消氣,說不定隻是誤會……”

段建風一把攥住他的手,氣喘籲籲問道:“段繼陽那個畜生呢?!把他給我叫過來!!快啊!”

秘書遲疑道:“我打過電話了,聯係不上他,不過段總還在病房外麵等著,您想見他嗎?”

段建風聞言被怒火衝昏的頭腦忽然安靜了下來,他無力倒回枕頭上,渾濁的眼睛轉了轉,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用蒼老的聲音道:“讓他進來……”

唐如風走進病房的時候,就見段建風麵容消瘦地躺在床上,頭發花白,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陌生得讓人有些不敢認。

段建風年輕的時候長得很俊俏,否則也不會騙得一個富家千金未婚先孕給他生兒子,但臨了老去,隻剩一副殘軀,他連爬起來去找段繼陽算賬都做不到。

段建風哼哧喘著粗氣,情緒複雜:“你還肯來見我……”

唐如風笑了笑,彎腰靠近他,輕聲吐出的字句像蛇一樣在心間盤繞,讓人毛骨悚然:“當然了,你是我父親嘛。”

可惜段建風沒察覺到他語氣中的危險:“段繼陽那個畜生呢?”

唐如風輕輕搖頭:“不知道,聽說他最近在從其餘股東手裡大肆收購股份。”

言外之意,是想和他打擂台了。

段建風眼中怒火更甚:“我就是死也不可能把家業交到他的手上!這個畜生,我白養他那麼多年,他居然串通保姆來害我!”

唐如風任由他叫罵不休,片刻後隻覺袖子一緊,段建風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眼睛猩紅可怖:“你今天過來想做什麼?!是不是也想害我?!”

唐如風聞言麵無表情盯著他,三秒後,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外麵太陽不錯,我推你出去曬曬吧。”

段建風想拒絕,然而裡麵的護工卻壓根不理他的叫罵,直接將他搬到了輪椅上。唐如風推著他走到花園裡,雖然是深秋,但外麵種著成片的銀杏葉,遠遠望去一片燦爛的金色,格外舒心怡人。

唐如風不知想起什麼,低聲道:“爸,你真有福氣,摔癱了還能在這麼舒服的地方療養,不像我媽,當初連吃藥都吃不起,每天晚上躺在硬板床上疼得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一邊上學一邊在酒吧那種地方打工,也沒能留住她的命。”

段建風聽他提起唐婉瑩,肉眼可見閃過一絲慌亂:“彆說了,閉嘴!我讓你閉嘴聽見了嗎?!”

唐如風自顧自道:“我想了想,可能你們姓段的天生就是來克我的,你害了我媽一輩子,你生的兒子又來搶我喜歡的人,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道理?”

說話間,他已經推著段建風來到了一處斜坡,隻要輕輕一推,輪椅就會如失控的車輛衝下去。

段建風明顯感到了危險,竭力操控輪椅後退,然而有唐如風在後麵抵著,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

唐如風不疾不徐點了根煙,緩緩吐出一口氣,煙霧繚繞,氤氳了眉眼:“你知不知道我媽當初是怎麼死的?”

他語罷不等段建風回答就平靜吐出了三個字:“摔死的。”

段建風渾身冷汗涔涔:“這裡有監控,你不要胡來!”

唐如風笑了笑,俯身靠近

他道:“這怎麼能算胡來,我因為吸煙去找垃圾桶,結果你的輪椅剛好在斜坡上,不小心滾了下去,是不是很合理?”

段建風從來沒有哪一刻感到如此的無力:“你到底想要什麼?!我把股份轉讓給你,我把公司轉讓給你,我的錢都給你!”

唐如風嗓音冰冷:“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有了這些東西,所有人都要聽你的?”

輪椅開始失衡,因為慣性瘋狂下滑,段建風慌張大喊救命,死死按住車輪想要製止這一切,然而他半身不遂,力氣根本不足以使輪椅停下,就在輪椅即將側翻摔倒的時候,他嚇得閉上了眼睛,所有失重感戛然而止——

唐如風攥住了輪椅。

段建風驚慌失措睜開眼,就見唐如風掐滅煙頭,聽不出情緒的道:“你還是更適合在輪椅上過完後半輩子。”

死太便宜他了。

段建風早該發現唐如風是隻披著羊皮的狼,這段時間的乖順不過是假象,他又驚又怒:“你難道真的不想要公司的繼承權了?”

唐如風嗤笑出聲:“你如果想交給段繼陽,我沒意見,你如果想全部捐出去,我就更沒意見了。”

段建風怎麼甘心把家產交給一個要害死自己的兒子,又怎麼甘心把一生心血捐出去,除了唐如風,他沒有任何選擇。

離開療養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唐如風慢慢走到路邊,頎長清瘦的身形幾欲被黑暗吞噬,看起來就像遊魂。他視線掃過路邊停著的車輛,試圖辨彆自己的座駕,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喇叭聲——

“滴滴!”

唐如風下意識轉身,隻見一輛幽靈般的黑車停在樹蔭底下,車頂落滿了金色的銀杏葉,透過擋風玻璃望去,陸延正坐在裡麵看著他,光影朦朧,也遮不住他眼底分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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