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2 / 2)

痛仰 黃三_ 8526 字 4個月前

“我對你夠好了。”

當年的人,沒被他打進醫院的,隻有一個當狗的肖凱明。

她的突然消失,讓她逃過一劫。

卻也讓他牢牢記了三年。

倪迦冷笑,眼底湧動的情緒近乎瘋狂,“你算什麼東西?你不就是想報複?”

“報複?”

陳勁生勾了勾唇角,抬手握住她纖細的脖頸,拇指一點一點揩去上麵的血痕。

他指尖冰涼,磨蹭在她的肌膚上,然後緩緩停在她的傷口處,手間猛的用力,狠狠掐住。

他感受著她因為害怕和疼痛突然顫抖的身體,說:“對肖子強那樣才叫報複,對你,隻能算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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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迦請了一天病假,烤吧也是。

老板娘不太高興她才工作幾天就請假,倪迦沒管,直接掛斷電話。

母親的電話也是匆匆說了幾句就收線,她不想讓她操心;周彌山又接了個大案子,忙的腳不著地,隻在微信上讓她好好照顧自己,過段時間來看她。

倪迦自己窩在幾十平米的房子,沒精打采看了一天電視。

看彆人的喜怒哀樂,假的演的跟真的似的。

她一個大活人都沒那麼多情緒。

耗了一天,天色漸漸變深。

小學課本裡怎麼說的。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這句話倪迦記得特彆清楚。

因為每逢這個時候,倪震平總會風塵仆仆的趕回家。

城市忙碌過後,一切歸於平寂。偶有車身劃過夜空的聲音,由遠及近,又轉瞬即逝。

倪迦關了電視,靜靜的躺在沙發上,長發鋪到地上,煙在手裡燃燒。

一絲一縷,凝聚又消散。

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那麼靜靜躺著。

看著窗外月亮。

世界安靜極了。

像浮沉海麵,盛大而曠遠。她一人漂泊,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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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

倪迦睡到半下午,起身洗了個澡,才覺得渾身清爽了點。

臉上的腫消了,但仍有紅痕,看著挺顯眼。

倪迦坐在鏡子前看了會,一聲不響從行李箱翻出化妝包,她不濃妝豔抹已久,裡麵的東西不太全。

但基本要用的都在。

她化好妝,五官深邃又立體,紅唇焰焰,美的張揚。

又翻出以前的耳釘,耳垂墜了個大環,其餘全是細碎的小鑽。

左邊六個,右邊三個。

她把蓬鬆的發低低挽了個發髻,裝了盒煙在口袋,但沒帶打火機。

就這麼出門了。

夜已深深,晚風在街道上流淌。

一口煙火氣吸進肺,好一個人間九月天。

**

陳勁生和一群人推門而入時,一眼就看到吧台前站著的女人。

天還下著雨,她卻跟不知道冷似的,隻穿一件緊身黑t,胸前撐的飽滿,衣服下擺堪堪遮腰,細膩的肌膚若隱若現。牛仔短褲之下,一雙腿又細又長,白的晃眼。

她畫著深色的眼影,紅唇抿一根細煙,摸了摸口袋發現沒帶打火機,旁邊的男人立刻湊過去給她點煙,她笑著打了他一下,繼而低頭,一縷碎發悠悠落下來,她抬手彆在耳後,露出一排閃閃發光的耳釘。

她總能把風情演繹的楚楚動人。

這才是倪迦。

讓當年的他恨之入骨的倪迦。

也是在那個性.欲剛剛萌發的年紀,無數次讓他渾身燥熱的從夢中驚醒的倪迦。

周遭的人吹了聲口哨,她懶懶看過來。

她好像看到他,又好像沒有。但她看著他,就像看著他們,看一群折服於她絕好容顏的淺薄俗人。

她淡淡一笑,拿著菜單走過來。

“找個位置坐,點好了叫我。”

她把菜單遞給他們當中一人,簡單說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彰衝著她的背影唏噓一聲,玩味,帶著點調戲。

“這妞真帶勁。”他說。

陳勁生眼神暗了幾分,沒說話,兀自點了根煙。

宋彰看他:“你這兩天不對頭啊,煙抽的這麼猛。”

他依然沉默,整個人像一塊寒冰,觸一下都覺得蝕骨的冷。

陳勁生話本不多,從不見他願意和誰多說,也沒人敢揣測。

宋彰算是他狐朋狗友裡,少有的不怕死的一個。

他又問:“你跟你爸吵架了?”

陳勁生沒應。

“班主任又找你事了?”

還是沒應。

“……你不會看上哪個女人了吧?”

陳勁生起身彈煙灰,冷淡開口:“我看上你了。”

掀開布簾而入的人身影一頓,目光微諷的看了他一眼。

她把手裡的餐盤放下,又撩開簾子出去了。

風似的,她身上的香氣卻彌漫一地。

陳勁生眼神更冷,隨之起身,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