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人想要圍觀這場高水準的網球較量,可惜跡部的冰之世界實在是過於寒冷,穿著單薄衣服的他們根本無法忍耐,隻好陸續撤離。
“你的動靜太大了,跡部。”越前龍馬撇嘴道。
“是他們太弱了。”跡部打了個響指。
跡部景吾說完這句話後,一切的異象便停止了。暴風雪停止了肆虐,冰雪消融,溫度回升,網球場重新回到了正常的樣子。
他走到一旁的休息椅前,從背包裡取出水杯,正要擰開時,卻與鐵絲網外一個女孩的雙眼不期然四目相對。
兩人均是一怔,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心底仿佛被羽毛撓了一下,莫名生出股奇妙的、曖昧而難言的感覺。
跡部景吾從不會這樣失禮地看著一位淑女,但是此時卻破天荒的無法移開目光。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熟悉又陌生。
像是從枯木裡生出新芽。
像是一縷天光自雲層探出,照亮了她的麵容。
好像兩人很多年前曾在哪裡相識,她的眉眼被陳舊的回憶浸潤得有些溫柔。你已垂垂老矣,而她明媚如昔。
跡部喝水的動作停了下來,神色漸漸流露出些許困惑。
他們是在以前見過麼?可這是他們的初遇才對……
如果說她同冰帝的那些女生一般無二,對他早便傾慕於心……不,她的眼神和那些女生,和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一樣。
她什麼都沒有說,卻又說儘了千言萬語。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這句詩用在這裡再合適不過。
他一定,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孩。
夏夜溫熱的風吹過網球場,少女的發絲在風中輕輕搖曳著,她無聲地望著跡部景吾,眼裡閃爍著清亮的光。
少年驕傲張揚的氣質一如記憶裡的模樣,英挺的眉宇,俊美的五官,右眼下的一顆淚痣更是為他添了說不清的魅力。
他背對著不知何時亮起的白熾燈,身後渲染著大片耀眼到刺目的光芒,麵容卻隱沒於夜色。
但優奈可以看清他的神情,深藍色海麵下隱藏著的,洶湧而壓抑的——
“居然還有觀眾麼。”越前龍馬驚訝道,“不冷嗎?”
對視的二人不約而同地回過神。
“八月份會覺得冷才是異常現象吧。”優奈下意識吐槽道。
她實在無法忘懷,當初某一場網球賽上,觀眾失聲喊出的“這還是剛才那個垂死的人嗎”。
委實說這句話擊破了她對日本運動剩餘節操的最後一絲幻想。
這是打網球!不是決鬥!打網球打到奄奄一息是不科學的!
“好像是哦。”越前龍馬居然讚同了她。
……無言以對。
優奈不知該對他們說什麼,也沒有立場去說什麼,對二人微微頷首後,便重新插上耳機離開了。
少女束起的馬尾在身後躍動,發圈上的HelloKitty貓頭裝飾,對著他露出醜醜的笑容。
現在還會有女孩子用這種過時的發飾麼?
跡部蹙眉望著她的背影,下意識握緊了手中水杯。
為什麼會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
“你怎麼不和跡部多說兩句話?”優子不解地問道。
“說那麼多做什麼?”
“取材啊。”優子興致勃勃道,“日本網球的離奇程度遠超籃球,籃球場上再怎麼奇幻,也不會八月飛雪,出現須佐能乎吧?”
“他們雖然不會須佐能乎,但是會螺旋丸。奇跡的世代幻之第六人,我記得是叫黑子哲也吧,螺旋丸傳球挺厲害的。”
優子嘲笑道:“你還說我玩梗,你自己不是也玩得很開心。”
優奈短短的笑了一聲:“你說,在這種街頭網球場都能偶遇跡部景吾,這算不算命運給我的啟示?”
“那你這種啟示遇到得可能有點多。”
“那我希望跡部的啟示再多一點。”
“不存在的,”優子對她的水平十分了解,“你需要的不是啟示,而是手把手教學。”
“手把手教學?”優奈不服氣道,“戀愛大師在線教學好麼!”
優子嗤笑,絲毫不掩飾對她的輕蔑。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