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cvii
暑後的大三,電影學院隻安排了寥寥幾門課，大部分學生都準備駐紮劇組。
為了不閒置檔期，除了《常樂傳》,黎曉還看了另外幾部劇的劇本。整個暑假，她都在準備試鏡。
好消息接踵而來。
《常樂傳》有意於讓黎曉出演女主角常樂，另一部電影《我的美好時光》也向她遞出橄欖枝，邀請她飾演男主角的白富美前女友。電影資源不易得，哪怕隻是一個出場不多的配角，也十分寶貴。
黎曉將檔期安排得滿滿當當,先去《常樂傳》劇組，拍完戲再去《我的美好時光》劇組。
兩部劇都在南方拍攝，她得在劇組待到過年。
黎天亮前些日子給她在電影學院附近準備了一套房子,房子麵積不大也不小,一百多平米,供她居住。
可惜的是，房子還沒來得及重新裝修,她就要進組了。
季扶傾特地過來,陪她收拾行李。
一進門，隻見滿屋子都是雜物，堆得亂七八糟。
黎曉蹲在行李箱邊，往裡麵放衣服。
她準備了七八個大號行李箱,頗有搬家的勢頭。
“你要帶這麼多東西？”季扶傾問。
“多嗎？”黎曉疊著毛衣，“這些箱子隻是用來放衣服的,生活用品我打算到了那邊再買。”
“去劇組是住酒店嗎？”
“目前是這樣安排的。”
季扶傾打開另一側的衣櫃,裡麵都是秋冬衣物。
他掃了一眼，說：“你帶那麼多衣服，不會很麻煩嗎？”
“那能怎麼辦？”黎曉說,“我每天都要穿得不一樣。”
劇組酒店外麵會有許多站姐蹲守，拍各種路透圖。女明星必須多備幾身行頭，展現自己的穿搭品味。穿著太隨意，會讓許多時尚品牌敬而遠之。
“你確定你去年買的衣服今年還想穿？”季扶傾一語道破。
黎曉疊衣服的手停了一下，她怎麼忘了這一茬呢？女人嘛，年年買新衣服，年年又沒衣服穿。
她現在很懷念高中時代，一套校服能穿三百六十五天。
“你就帶你最喜歡的衣服，等天冷了，就買新衣服穿。省得你來回帶，麻煩。”
“說得容易，你給我買啊？”
“也不是不可以。”
“還是彆了。我倆沒結婚，我讓你給我買衣服，你家裡人得怎麼想我啊。”黎曉將手裡的衣服又疊了一道，“再說了，我的衣服都不便宜，你還在上學呢。”
季扶傾聞言，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打趣道：“還沒結婚，就這麼體貼啊。”
黎曉戳了戳他的胸口，說：“我跟你在一塊兒，就圖你這個人，彆的什麼都不圖。”
末了，空氣忽然沉默。
黎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剛剛談到了“結婚”這件事。
她不是沒有暢想過，可也僅是想一想，她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
一是她年紀小，三是季扶傾要讀研。
再說，兩人現階段感情穩定，結婚應該是遲早的事，她又不急。
季扶傾幫黎曉收拾好行李，同她溫存了一宿。
第三天中午，公司派車到樓下，接黎曉去機場。
黎曉跟公司報備過男朋友的事，經紀人柳姐和助理小橘都知道季扶傾的存在。
經紀公司還比較人性，對於女演員的私生活沒有乾預。黎曉暫時沒什麼粉絲，不需要向誰交代自己的感情問題。
抵達h城之後，黎曉添置了部分生活用品，剩下來的時間就在酒店裡研究劇本。
雖說她很喜歡靜平公主這個角色，但她現在要出演女一號，就必須要把女一號的戲份吃透，其他事情就彆多想了。
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定妝照也拍好了，開機的日子越來越近，誰知這個時候卻出了一件大事。
原本飾演靜平公主的女演員鄒沛凝，通過一係列暗箱運作，使得最大的投資方向劇組提出換人的要求。
沒錯，鄒沛凝要演女一號常樂，而不是女四號靜平公主。
開機前慘遭換人，黎曉從未想過自己能遇到這麼無語的事。就好比拿著offer去新公司報道，卻被告知你已經被辭退了，因為你的位置被另一個新人頂替了。
公司那邊對此也沒有好的辦法，畢竟這是投資方的主意，這種事情他們見得也很多了。
如果不讓鄒沛凝演女一，人家就撤資，到時候整個劇組前期的籌備工作就等於白費了。聰明的劇組不會不識時務。
至於演員個人？一個小新人，誰都敢得罪。
黎曉被劇組的騷操作弄得也有點來火。
她空出三個月的檔期給這部戲，說換人就換人，完全不考慮她的死活。
助理小橘氣憤地說：“欺人太甚！劇組居然還來找柳姐，問你願不願意演女四號。這不是侮辱人嗎？”
女四號變女一號，靜平公主自然也沒人演了。與其再聯係新演員，不如讓黎曉頂上。
黎曉：“？”
等等，演女四號好像也不是不行。
小橘義憤填膺道：“要我說，咱們彆受這種氣。還是讓柳姐聯係一下其他劇組，看看檔期能不能填上。”
黎曉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柳姐就在微信上找了黎曉。一番勸說，大致意思是讓她接了女四號這個角色。
公司考慮的不是演員個人的尊嚴問題，而是如何將損失降到最低。現在再找彆的劇組，也未必有合適的角色。出演女四號反而是最為穩妥的解決方案。
黎曉內心其實是有些歡喜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來。有時候太好說話，就會有人不把她當回事兒。
她表達了對此安排的強烈不滿，柳姐出言安撫她，還說：“下次一定幫你挑更好的劇本。等這部劇殺青，你可以多休一段時間的假。到時候我跟公司說說，給你爭取其他的補償。”
黎曉這才勉強同意了這個解決方案。
到了晚上，她在視頻通話的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季扶傾。
“我還是有些惱火的，”黎曉說，“要不是他們給我靜平公主的角色，我肯定把這個劇組拉黑，再也不合作了。”
“你不是很喜歡靜平公主這個角色嗎？”
“喜歡是一回事，放我鴿子是另外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黎曉歎了一口氣，說道：“娛樂圈真險惡，我今天被好好上了一課。”
她靠實力爭取到的角色，投資方說換就給她換了。籍籍無名的小演員，哪有什麼話語權啊。
說實話，有戲可拍她都該感恩戴德了。
“職場就是這樣，沒有一帆風順的事。”季扶傾安慰她，“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做彆的，也不是非要當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