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個家夥——到底是誰!?””
在被帶著去往所謂那個“禪院家”的路上, 我和腦內的係統同時問神明。
說起來這個掉線了有蠻長一段時間、讓我幾乎都以為是作者忘了有這麼號角色的神明大人這回終於有空露麵,並且還暫時打通了我們三人間的聯係用以交流情報。
著實是讓我感動了一番。
我現在的情況就像是……腦子裡住了個自說自話滿嘴麻瓜(猴子)長麻瓜(猴子)短的二哈,完全無法從對方那裡知曉些什麼就要被莫名其妙給人賣了一樣。
偏偏因為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還得乖乖跟彆人走。
就很氣。
“唔,小白鳥目前體內住著的這家夥麼……”神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支支吾吾的, 在我和係統好一陣催促下才弱弱地道, “如果我說她就是小白鳥你, 你信嗎?”
““哈!?””
再一次十分默契地異口同聲, 我和係統這麼些日子培養起來的cp感可不是蓋的。
“你說我是那個二哈?開玩笑吧?”我指指自己,覺得有被冒犯到。
而係統則往更深層麵分析:
“難道是那種……語文理解中更高級意義上的——‘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
“不不不,”神明看我們好像當真了,連連改口,“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都什麼時候了你老人家還沒個正經?”我倆都炸了,係統也提醒,“快一點吧彆賣關子, 待會白鳥那邊信號又該中斷了。”
“是是是。”
神明像是下定了決心, 乾脆打算一口氣全說出來。
他:“兩麵宿儺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兩麵宿儺。”
我:“中指君?”
係統:“泡……泡椒鳳爪?”
“——”
我聽到神明那邊一聲撞桌子的悶響。
神明揉著腦袋:“結果要從那裡開始解釋起嗎?”
神明聲音非常死, 隨即耐心地給我們兩隻小白科普這位大爺當年的光輝事跡、牛逼的詛咒之王死後又是如何在一個叫虎子小朋友體內複活在主線劇情裡瀟瀟灑灑邪魅狂狷的。
“懂了懂了, 繼續, ”我和係統在腦海裡大嚼著爆米花,“所以宿儺大爺和那隻二哈有什麼關聯。”
“實不相瞞, 那隻二……咳咳,那個孩子本質上來說也可以算作是宿儺。”
我:“可宿儺不是男的嗎?”
這可把我整懵了。
“唉、那就是宿儺的妹妹吧……”神明倒是改口得很快。
我&係統:?
戰術後仰
“不, 妻子的話更好解釋……”
我&係統:??
戰術後仰2.0
“也不是,就是那個什麼……”
神明這個時候也跟個二哈一樣,台詞燙嘴般吞吞吐吐的。
“你倒是給個痛快啊!”
我們都快急死。
“妹.妻!!對!就是這個詞!”
“!???”
當勁爆的情報傳出, 我和係統徹底後仰到3.0,麵上也是一臉地鐵老爺爺已經累了的表情。
“這……不好吧?”過了好久我才對著手指小小聲地說,“這種,jj不允許的呀。”
但係統那邊卻是琢磨出了什麼。
隻聽他念念有詞地念叨著“本質上是宿儺”、“妹妹”、“戀人”……
“亞當和夏娃?”
他最終不太確認地問出。
我:什??
好土的設定!
“對對對對對對!就是那個亞當和什麼女娃娃,”神明抓住突破口一般瘋狂點頭,“和我一個同事的那波操作一樣。”
“——那孩子,是用宿儺身上的一根肋骨創造出來的。”
再然後,就是我和係統聽神明爸爸講述過去故事時間……
據說千年前有名離經叛道的詛咒師為了取悅詛咒之王的宿儺,刻意撿拾起了對方掉落的幾根肋骨(係統:他沒事怎麼掉落這種東西?/我:骨質疏鬆麼……/神明:不要在意這種細節),通過咒術和咒靈,還有一些至今已無從考究但能夠斷定非常殘忍的邪門歪道,曆經反複實驗,用人類孕育出了一名女嬰。
聽到這裡我和係統同時大罵這人絕逼是變.態吧!喪儘天良!!
一時也沒了插話的心情,繼續聽著神明說了下去……
詛咒師將女嬰獻祭給兩麵宿儺,看似好心地提議——
“就讓這個孩子陪伴在大人身邊吧,不論是作為血親、戀人,亦或是您的鏡子。”
“不論是此間,還是彼岸。”
這樣荒唐瘋癲的舉止自然觸怒到了兩麵宿儺,當場就讓那名走火入魔的惡心詛咒師血濺三尺。
解決完癲狂的崇拜者後,兩麵宿儺又轉而看向繈褓中的嬰孩。
最好的辦法便是利落地解決,雖說兩麵宿儺本質並非絕對的邪惡,一般情況下不會濫殺無辜之人,可他更討厭被外物束縛。
於是也隻是猶豫了一秒,便對那段細弱的脖頸動了手。
隻是令他震驚甚至感到憤怒的意外發生了,當他的手掐上嬰兒的脖頸時,乘以100倍痛苦與窒息的感覺直接傳輸到了他的身體上……
兩麵宿儺最終終究還是沒能殺掉那個由他肋骨產生的孩子,或許是嬰兒的啼哭擾亂了他的神經,他做了日後最讓他後悔的事情,將小孩便就這麼照料著養在身邊。
直到女嬰長成女孩。
腳邊的女孩蛻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我:“後……後來呢?”
我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萬萬沒想到我也有一天能在這種陰間故事裡好奇後續的發展。
“後來少女背叛了他,和一個男人跑了,”神明用著機械的嗓音無感情地快速播報,似乎這樣的語速就刀不到自己,“然後兩麵宿儺一氣之下把他親手養大的女孩子殺掉了,身體遭受了100倍的返現,元氣大傷,最後死掉了。”
我:???
係統已經默默亮出了刀片。
“等等等等等,這隻是我知道的其中一個版本,”神明求生欲極強,“現實可能比這個更複雜,或者完全不同,你們先把刀和板磚放下。”
故事後續的發展,少女受到了兩麵宿儺因愛生恨的詛咒,化為了沒有意識的咒靈。
直到近代才被一名擁有【不滅】術式的女孩喚醒。
“那名擁有【不滅】術式的女孩便就是白鳥你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神明說。
我這才得知原主也和宿儺肋骨一樣有著悲慘的經曆。
作為術士生活在全是非術士的環境,因為傷口能夠快速愈合、即使斷臂斷肢也能恢複如初的術士體質,被同村人當成異類、關在囚籠,殘忍對待。
直到某個升起血紅色月亮的夜晚,再也無法忍耐現狀的女孩將【不滅】的術式和肉.體通通獻祭給了被她無意中喚醒的宿儺肋骨咒靈,將孕育出她的那個村落染成了鮮紅色。
故事說到這裡,白鳥那邊的連接顯示毫無預兆地中斷了。
神明和係統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也不明白是對方主動中斷的,還是收到空氣中咒靈或咒術的影響信號不佳導致。
“……”
“…”
總之沉默了足有一分鐘,係統才問出那個在心裡藏了許久的、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問題:
“宿儺肋骨、還有將身體獻祭給宿儺肋骨的女孩,其實是同一個人吧?——更準確地來問,是同一個靈魂吧?”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神明這一回倒是回答得爽快,“沒錯,穿越時空也好,量子力學也罷,再加上平行世界理論,因果輪回因緣巧合——這兩個被詛咒的孩子都是小白鳥。”
“不,就連小白鳥,今世的短命也是詛咒所致。”
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良久,係統點了點頭:“比起前兩世還算好的吧,最起碼我們這隻鳥短命是短命了點,但在異世界還是玩得挺開心的。”
性格也很好呢。
是個有趣的孩子。
“我總算知道你寧願係統出錯也不願讓她降落在主線劇情的原因了,是為了避開複活的宿儺吧?”
“是,”神明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全是。”
隻是不想讓這輩子的她再接觸過於複雜和沉重的東西罷了。
“現在的主線劇情就挺……挺刀的。”神明翻著劇本,頭頂還支起了一個“快逃”的掛牌。
千年前,那時的她是個笑容多麼純粹的孩子啊,神明想起了當時還是個見習神明,觀察著人類的事情。
這個女孩會因為兩麵宿儺又錯穿她的女式和服而氣鼓鼓地鬨脾氣說著“都被你撐大了”,也會因一個由天上的“白色的飛鳥”而臨時起意的名字就跟著那個給了她名字的詛咒師跑掉。
兩麵宿儺是當時最強。
擁有還魂術式的詛咒師為了殺掉最強證明自己,於是創造了她,並玩弄了少女的感情。
兩麵宿儺死掉了。
帶著兩麵宿儺詛咒的少女,每一世都不得善終。
一直以來都看在眼中。
所以即使知道違背規矩,神明這一次也將被詛咒的少女從無限的輪回中拉了出來。
不論後果。
“太好了,”係統說,“這一世她是被不靠譜神明寵愛著的孩子呢。”
……
……
*
“這個孩子已經對禪院家沒有用處了被放逐出去了,我們家老爺說了,既然被五條家撿到,就任由你們處置吧。”
“開什麼玩笑?無法控製的人形兵器可彆隨便往外扔啊,你這樣讓我怎麼回去和夫人交差?”
“這孩子隻聽甚爾少爺的話,連沒有教養的說話方式也是一樣,如今那小少爺走了,五條家要是不想多管這個閒事可以放任這孩子嗅著氣味去找他的主人。”
“你……”
這邊的兩家下人還在互相把孩子推來推去,我腦袋裡身為主角的那無憂無慮的傻麅子還在牛氣哄哄地和我吹噓著她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