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小姐……夏油小姐?”
“……”
“嗚……夏油小姐, 請理一下我。”
“!”
直到撫子走到我身邊可憐兮兮地抬眼望來,我才記起對方口中的那個陌生稱呼是在叫我。
“啊,抱歉,”朝人歉意地說道, “剛剛稍微有些走神, 請問有什麼事嗎?”
撫子是五條家作為服侍的一名女仆。
在她的眼裡, 我則是作為他們家少爺摯友——夏油傑妹妹而存在的、時常會和著兄長一起來找五條悟玩的小姑娘。
因為自從我們和夏油傑相識那晚之後, 五條悟覺著既然後者擁有咒術天賦,他的周圍卻又都是普通人無法係統接受咒術教導——
於是乾脆提出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借住到自己家, 方便學習咒術實戰和理論等知識。
若是有意,等到了年齡,還能跟五條悟一起入學高專什麼的。
據五條所言,這裡的“高專”是指的“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作為日本僅有的兩家咒術教育機關之一,是專門培養咒術師的一所學校。
而作為一個祓除咒靈不斷變強全都是為了幫助弱者的夏油來說,自然很爽快地接過了五條悟遞過來的橄欖枝。
因為這個變故, 白鳥的身份也由被五條悟偷偷藏在家裡的小動物, 直接升級成了夏油傑一起帶過來的妹妹。
於是便就這麼順理成章地可以不必在整天躲躲藏藏、能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下人們眼前了。
……
由於現在的樣貌是天柱時期的幼化版臉,所以並不會有人將我和之前禪院家的那個所謂擁有中二名稱的“人形兵器”關聯起來。
這波操作可說實在是有些妙, 完美地保住了五條悟的名聲。
畢竟將自己的兄弟順帶著她的妹妹養在家, 總比莫名其妙帶回一個女孩子養在家這種劇情要正常得多。
夏油傑:“我怎麼覺得更加奇怪了……?”
當時的我:“其實我也感覺有點……”
看看男女通殺顏值的悟崽, 再仔細思考一下先前的設定,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男女通吃一類的屬性。
“嘛, 總之!”
五條悟完全沒在意我們正風評迫害他,走過來拍拍這個, 又拍拍那個。
“傑你以後要記得白鳥是你的妹妹哦!”
說完便又轉向我:“於是白鳥你以後就暫時是‘夏油白鳥’了!”
“夏油白鳥……麼?”字眼在舌尖滾過一遭,我略感怪異地皺了皺眉,“怎麼感覺聽起來怪怪的呢?”
夏油白鳥, 蝦油白鳥。
蝦油炒鳥肉。
切換成種花語的話,感覺莫名可以成為一盤菜的名字呢。
“啊,不願意嗎?”五條悟見我一副沉思著的樣子,很好說話地建議,“要麼叫五條白鳥也可以哦?我不介意的啦~”
五條白鳥,我還六個核桃呢。
“我才不要。”
乾脆地回絕掉了他,總之三個人兄弟姐妹青梅竹馬過家家的遊戲就這麼拉開帷幕了……
時間回到現在。
被原本一臉難以開口的撫子帶到五條悟的房間,立刻猜到這位小姐姐找到我的理由。
“今天少爺需要出場一個重要的家族聚會,夫人叮囑過一定不能遲到……”
啊。所以說是又賴著床不起了對吧?
不過話說回來五條悟會遲到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
雖說放著不管這家夥也總能有把握將遲到時間控製在叫人不好動怒發脾氣的區間,隻不過若是五條夫人親自叮囑過的話,倘若沒準時到場最後會被訓的可能會是撫子吧。
不要總是這樣給人添麻煩啊五條悟。
在心裡默默這麼腹誹過一句後,我朝著旁邊搓著手指不安站立的女性點了點頭。
說了句類似於“交給我吧”的話,就走近了虛掩的房門。
——嗚嗚嗚,夏油小姐果然和夏油少爺一樣超溫柔!
女傭在後頭雙手合十感激到麵條淚。
說起來剛剛路過廚房查看的時候,也見到早早起床的夏油少爺掛著溫和笑容在幫著準備早點的下人搭手料理的說。
不愧是親兄妹,都是帶善人什麼的。
相比起來他們家有時不太服管教的小少爺就很讓人頭疼了。
希望以後不要成長為問題大人才好……
“不是說了三分鐘後再叫我嗎撫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聲音像從鼻腔裡發出來的,“這才過去一分二十三秒啊……”
一走進臥室,便隻見著一顆奶白色海膽深埋在枕頭裡的情形。
估計是睡相委實不怎麼好,身上蓋著的被子全都跟被豬拱過樣的堆在腳邊堆成一團。
男孩睡得一隻腿都掛到了床沿,小腳距離地麵無意識地晃蕩著。
腿還真有點小長。
“不是撫子,是夏油白鳥小姐哦。”
糾正完,我走了過去,將厚重的窗簾徹底拉開,眯眼看著照射進來揉過小白毛一頭睡亂炸毛球的腦袋,見他一隻埋葬在被褥的小腿有反應地輕微挪動了一下。
“唔,是跟彆人家哥哥跑掉的五條白鳥小朋友啊……”
抱著枕頭,語氣依舊懶懶的。
五條悟腦袋朝我聲音方向側了一下,用光照之下顯得反射過無數次格外璀璨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又重新腦袋埋回去進行無氧呼吸x
“說什麼呢?”我蹲在床邊去搓他的頭毛,企圖將像是洗完澡遭受過吹風機一頓摧.殘的傻貓發型恢複正常,“這親不是你叫我認的麼?”
聽著手下那顆毛呼呼腦殼困頓又極其不情願的哼唧,指尖傳來連小嬰兒肌膚都會感到舒適的柔軟。
五條悟的頭毛是真的很軟。
不管揉多少次都是如此。
看他那自由的發型,想著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家夥頭發太軟又不太長的緣故,夜裡睡覺的時候才會被靜電搓得跟個白化的紅毛丹似的吧。
“快起來,今天不是還有行程安排的嗎?”
邊說邊一下下用手將靜電抹開去,指尖竄出來的軟毛立刻像是少了發膠支愣、被像這樣輕輕鬆鬆順著揉成了乖順的癱軟狀。
很容易束起,也很容易坍塌。
這樣的發質,用能屈能伸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見他仍賴著裝死,我推推那還在半睡半醒中得寸進尺回蹭的腦瓜子,示意這名特困生不要不識抬舉耗子為汁。
最當初見麵時那個早早起床的勤奮小貓貓哪去了?
怎麼越長大越活回去了?
“好吧……”
埋在枕頭裡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內心升起疑惑的時候,我就聽見被窩裡的五條悟用和平常說話不太一樣……軟到有點讓人想掐他臉的起床音說:
“既然是小白鳥的話,對我使用一下‘那個’,悟悟就乖乖起床~”
“‘那個’是‘哪個’啊?”
還有悟悟又是個什麼鬼……
五條悟你還真是在ooc和刷新下限的光明大道上崩弛電掣了啊……
逮蝦戶!(bushi)
沒有理他,想著姑且先將無法直視的被子伸手整理好,便就感覺還搭在那顆毛球上的手被人握住,順著朝力道輕輕帶著向下拉了一把。
措不及防,立刻下盤不穩坐在了麵前的床榻上。
“……”
坐上去第一反應是——
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床。
超舒服!
真他喵的軟!
想在上邊裹著被子,獨自一人幼稚地滾成毛巾蛋糕卷的那種軟。
悄悄錘了幾下床,我不吃虧地體驗了一把捶打在棉花雲朵裡的感覺,再垂眼一看,原本爬爬蟲睡姿的五條悟已是翻了一個麵。
現在改用抱住被子的大半張臉埋入其中的狀態,瞪著一雙大眼睛看過來。
在男生中本就生得偏白,擱在陽光下此時更是幾近反光。
更不要說那雙少有人可以說出拒絕話語的眼睛。
眼前的孩子,整個人從頭到腳淨在詮釋著“完美”這個詞。
真是……造孽喲。
想來若是將夏油傑的性格剪貼過來,這家夥妥妥會的是全人類的克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