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白鳥小姐。”
假夏油……又或者說是腦花,輕輕笑了笑,見我沒有回應,又說:
“嗬嗬, 不記得了嗎?”
“琦玉那次, 已事先用失.敗.品照過麵了, 應該還有印象的吧?”
那口氣, 跟有多熟絡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他認識了幾百年。
以及……特意特意將“失敗品”三字咬重,是為了提醒我當初被祓除掉的咒物原料其實是人類的腦子, 依次來加重我的心理負擔嗎?
但這題我不慌。
鬼也是人變的,連鬼都殺過,祓除掉由人/人體器官變幻而來的詛咒或是改造人/物什麼的,對於我來說倒是不會對我內心造成多大影響。
隻是,這種做法實在惡心。
簡直是無慘行為。
屑。
“廢話少說,”懶得和他多費口舌, 當下提起了刀走近一步, “我不是來當英雄的,我隻是來揍你的。”
腦花:“……?”
男人像是被我這種情況下還能耍皮講段子弄得有點愣, 陰晴不定隻看著我。
但是他很快微轉下眼, 便又勾唇輕飄飄看過來, 說:“我出現在這,並不是來找白鳥小姐戰鬥的哦?”
“……畢竟也打不過嘛。”
係統:還算挺有自知之明。
係統:所以才弄了這麼多路人用以乾擾牽製, 甚至不知用什麼法子事先封印掉了那隻白毛嗎?
係統:心真臟。
“那麼你是來講條件的的?”見他掏袖子的動作,停頓一下, “又或者說,威脅?”
我問著,也眯了眯眼。
眯得同他一般大小。
小小的舉動, 大大的嘲諷。
“誰知道呢?”對方麵對戰術嘲諷也並未惱怒,隻從袖口拿出兩隻長滿眼睛的小匣子,有意無意在手裡盤核桃一樣盤著,“不過我還挺有誠意,想和小白鳥你好好談談來著。”
係統:?奇怪,稱呼……
“啪嗒。”
正在我思索著這家夥下一步將要如何行動,隻聽一聲響指落下,後背聚攏而來的人群仿佛被按下開關應聲起了一波小小的騷動。
“放……放開我!”
“彆碰她!美美子!美美子!——夏油先生!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
聞著響動,白鳥小幅度側了側身。
剛一抬眼,便隻見麵前有兩名年齡不大的女童被幾名受控村民合力死死鉗製住,正被用鋤頭柴刀一類的抵著脖頸按壓推出人群。
大抵是這就是係統所言的美美子和菜菜子那兩個吧。白鳥這麼想著,依舊從容甚至有些冷淡地注視著這一切。
全然一副萬事皆與之無關自己隻是個看客的模樣。
正是那無半絲動搖的麵容,讓腦花一時間也找不到設想當中的破綻。
“……”
啊啊,像是屍體一樣無趣的表情啊……
狹長眼中眸色沉了沉,黑發的男人忽然感到一陣無趣。
明明這個孩子,千年以前被製造出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千年前……
那個妄想殺掉兩麵宿儺野心的詛咒師,製造了她、又在十多年後殺死侵占了她。
隻為布下讓那詛咒之王死去化作詛咒的局。
多麼可笑又無聊的理由。
不過那異想天開又不入流的詛咒師,於腦花來說倒也不是全無利用價值的炮灰。
虧得對方的不斷嘗試,關於“腦”的研究有了突破性進展,留下許多可供他日後參考利用的資料文獻。
可即便如此,那詛咒師也讓被製造出來、腦花破有興趣的少女永久失去了生命。
不可饒恕……
明明那孩子的名字還是他親自取的。
純白的、天空中自由掠過的飛鳥。
正因如此,於他來講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所以,當被他命名的所有物,某天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輕易殺死、替換腦部——成了白癡詛咒師用來接近並對付宿儺的、與屍體無異的工具之時……
腦花乾脆從容殺掉了表麵上作為摯友而存在的詛咒師。
這樣也好。
這樣一來,她的肉.體便不用再回到兩麵宿儺那裡,他也能夠永遠擁有她了。
“既然詛咒了我,作為懲罰就好好和我捆在一起吧。”
“一千年也好,一萬年也好,總有一天會連同你的靈魂一起占有。”
於是——
挖出體內入侵的屬於詛咒師的腦部,將永遠定格在美好少女年華的身體精心做好防腐措施……
最終——裹上華服放入特殊咒物永久封存。
正因此。
保存至今的那具身體才在封印五條悟時派上了用場。
真想讓麵前許久未見的你也看看——當自己將那具外貌絲毫無差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美麗標本拿出來時,向來自詡最強無所不能的他臉上急劇動搖的表情。
多麼有趣。
同.一.個.靈.魂孕育出來的□□,就連六眼也未必分辨得出這之間的差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