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以往來南楓市,吃住都在外麵解決,今天瞧見戚白家廚房,江母就發消息問戚白可以不可以使用他的廚房。
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對方的胃。
江父江母清晰認識到靠入住幾年廚房使用率為零的江鑒之下廚是不可能了,江母便想親自下廚,幫自家兒子再提升一下好感。
未來兒媳婦太優秀,趙元凱都懟眼前了,江父江母比兒子還有憂患意識。
戚白不知道將江父江母心裡打得‘啪啪’作響的小算盤,人都住家裡了,廚房他讓二老隨便用。
收到回複的江母去廚房轉了一圈,在看見牆上掛著的小貓圍裙時,笑著跟江父說沒想到戚白還有這麼少女心的一麵。
江父隨口回道:“說不定是鑒之買的呢?”
江母不以為意:“你兒子要是有這審美,天上能下紅雨。”
圍裙這東西和江鑒之毫無適配度,江母想像不出自家兒子拿著圍裙去結賬的畫麵。
江母堅定:“退一萬步說,兒子就算買,也不會選這麼可愛的卡通款,絕對會選黑白灰!”
江父想了想,最後深以為然點頭。
另一邊,南風大學物理係教授大辦公室內,江教授還不知道自己被親生父母嫌棄了,正看手底下學生交上來的論文。
江教授戴著眼鏡低著頭,眉頭微蹙,神情認真而專注。
要是論文上沒有那麼多驚心動魄的紅筆劃線錯誤標記,此時該是一副令人心情愉悅的畫麵。
站在江鑒之旁邊的研究生延畢一年,加上讀書晚,他昨天才過了二十七歲的生日。
比自己導師都要大快一歲的研究生此時緊張得手心滿是汗,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江教授看得不耐煩,把自己寫的那坨兩萬多字的屎給撕了揚了。
其忐忑緊張程度,直逼他前年在產房外等媳婦分娩時的心情。
好在今天江教授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他的論文都被劃成這樣了,江教授也沒有用類似‘你真的上過大學嗎’的眼神攻擊他。
幾分鐘後,江教授平靜地把幾頁論文還給了男生,對他道:
“有待改進,像現在這種程度,通過率不足30%。”
男生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年紀不小了,不準備死磕學術這一條路,為了畢業後能去自己心儀的公司,他想儘可能多的發表幾篇論文鍍金,抬抬身價。
可投稿幾次都落選,他隻得求助江教授,希望對方指點一二。
要是江神能上手幫忙修改修改,那就更好了。
可現在看這薄薄幾頁紙上怵目驚心的紅,他覺得30%的過稿率都算江教授嘴下留情。
等學生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朱俊良蹬著腿滑著椅子過來,望著江鑒之直搖頭歎氣:
“我說江哥,你對學生也太嚴格了,看把孩子打擊得,都快哭了,挫折教育不可取啊,你偶爾也誇誇他們。”
江鑒之沒看他,低著頭淡淡開口:“誇不出來。”
給了三個月時間就交上來一篇東拚西湊的論文,這篇論文實際花了多少時間還有待商榷。
朱俊良豎起大拇指:“冷血無情大魔王,不愧是你。”
江鑒之淡淡撇了他一眼:“你要想誇,我可以幫你把人叫回來。”
“算了。”朱俊良慢悠悠滑了回去:“我剛上來看見了,人老婆帶著孩子在樓下等著呢。”
說完後朱俊良‘嘖’了一聲,感歎:
“雖然論文寫得不怎麼樣,但人家年紀輕輕老婆孩子熱炕頭,也算另類人生贏家了。”
前幾天朱俊良迎來了人生中第三十七次相親失敗,他不懂:
“明明我都嚴格按照那本《高情商男人必備》做了,怎麼這次反而黃得更快了?”
相親當天吃完飯,回家朱俊良就被女方刪了好友。
朱俊良現在想起來都嘔血:“以前好歹還有個理由,這次連個理由都不給我,說刪就刪!”
氣得朱俊良當時就把那本戀愛寶典扔垃圾桶了。
朱俊良越說越來氣,望天長歎:“可惡,全世界都有老婆,為什麼就我沒有?!”
“我也好想有一個香香軟軟、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女朋友啊……”
知道沒有世俗**的江教授對此類話題不感興趣,朱俊良也沒指望他搭理自己,隻是話到嘴邊,不吐不快而已。
自顧自發牢騷的朱俊良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到‘親親’時,江教授手中出墨流暢的鋼筆,筆尖可疑地一頓。
腦海裡被主人刻意忽略的記憶翻湧而出。
江鑒之不受控製地想起了那個輕飄飄、帶著淡淡果茶味的吻。
在戚白和江父江母麵前,江鑒之從始至終沒有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發表過隻言片語,事後反應如常,表情淡定。
可江教授內心遠沒有看上去那樣平穩。
戚白靠過來時,他們鼻尖短暫相觸,呼吸交纏,小石子落入平靜無波的湖麵,水紋漣漪無聲蕩開擴散。
江鑒之明顯感受到了自己那一刹那過快的心跳。
事發突然江鑒之來不及閉眼,就眼睜睜看著戚白那張精致漂亮又不失英氣的臉逐漸放大接近。
親上來時戚白緊閉雙眼,江鑒之能看清對方根根分明如鴉羽的眼睫,也能瞧見對方薄薄眼皮下的輕輕顫動。
他在害羞。
從未經曆過此事的江教授當時如是想。
一向嚴謹的江教授罕見地得出了一個未經證實的結論,並且深信不疑。
後來江父江母的出現打破了原本的氛圍,之後也沒人再提起那個突如其來又一觸即分的吻。
就像從來沒發生過似的。
回想起幾個小時前戚白明明緊張害羞還要強裝鎮定的模樣,江鑒之默了默,抬手按了按心口。
閉了閉眼,江鑒之起身走向飲水機,準備接杯熱水。
“誒,我才發現江教授你衣服上還有字啊。”
工位在飲水機旁邊的一個女教授眼尖注意到了江鑒之襯衫上的字,眯著眼睛仔細瞧了瞧,下意識念出聲:
“讓我看看寫的什麼……他的人?”
念完之後,女教授愣了愣,又重複了一遍:“他的人?什麼意思?”
此時在辦公室的人不多,聽了女教授的聲音,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江鑒之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