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不驚人死不休,戚白一句和江鑒之訂婚,直接把趙元凱釘在了原地。
江鑒之處處比你好,你既然見過人了就彆總在我眼前晃。戚白懶洋洋的胡詢∶
他在人前端著,家裡卻心眼小醋勁大,上次回去我哄了好久。
趙元凱神經被理智和怒火拉扯,出離暴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還要哥哥你哄!
戚白斜眼看他,反問∶我難道不是大男人?
哥哥今天耐心十足,還和他說了好幾句話,但趙元凱卻心慌,解釋∶
哥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戚白懶得聽他是什麼意思,衝周嘉禎一抬下巴,抬步就走。
路過趙元凱時,周嘉禎難得帶了點真情實感的勸∶戚白都訂婚了,你是真沒機會了,還是省省吧。
走了十幾米遠,周嘉禎往後看了一眼,就見趙元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著戚白的背影,但這次沒有追出來,隻是神情落寞地望著。
看著可恨又可憐。
周嘉禎∶沒追上來。
假情侶這事戚白沒讓太多人知道,周嘉禎也不明真相,語氣難掩震驚∶
你之前說有男朋友我就很震驚了,沒想到你們速度這麼快,這都訂婚了,再等兩天豈不是要出國領證了?
趙元凱還在,戚白也沒解釋,隨口道∶他比較心急。
他信得過周嘉禎,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微信好友都刪得那麼乾淨了,趙元凱照樣能知道他的動態。
…….周嘉禎忍不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之後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這位能讓你動心的神人。
戚白∶再說吧。
說不定到時候他們就''取消婚約''了。
想到趙元凱那股瘋勁,周嘉禎又忍不住擔心∶趙元凱見過你男朋友,不會去找他麻煩吧?
不會。戚白∶我們住的小區趙元凱進不去,也不知道他的工作地方。
周嘉禎驚掉了下巴∶你們住的小區?你們同居了?
見他這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戚白惡趣味上頭逗他∶都訂婚了,同居不是很正常?
.……周嘉禎想想點頭∶也是。
雖然進度有些快,但談戀愛訂婚同居沒毛病。
周嘉禎好奇∶不過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男朋友是誰,他做什麼的啊?
提起江鑒之的工作,戚白手上的動作微頓,想了想,把他工作美化了一下∶
他業務比較廣泛,大致是為顧客解決問題的服務業。
聽戚白說是服務業,周嘉禎率先想到的是餐廳服務員、快遞員、外賣騎手之類。
周嘉禎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聊∶
不管怎麼樣,他既然急著訂婚,還跟家裡他坦白,自然也是真的喜歡你,做兄弟的是真替你高興。
戚白心說那你可就高興得太早了。
他自己都不清楚江鑒之上班的工作地點,也不知道江先生是單於還是有組織,礙於成年人的社交禮儀,他也從來沒有問過。
因此,戚白料定趙元凱就算想找江鑒之麻煩,肯定也找不到人。
在戚白很放心地對著周嘉禎胡吹時,趙元凱還沒從''訂婚''兩個字帶來的衝擊中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來,戚白和周嘉禎已經不知所蹤。
趙元凱沉下臉,盯著戚白花了大量心血的外牆,忍住了一腳踹上去的念頭,腳步一轉,朝物理係辦公大樓走去。
趙元凱把戚白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尖上供著,連說話都刻意控製音量,伏低做小。
就算是最氣憤時,他也沒想要過要對戚白做什麼。
趙元凱自認為已經把一顆真心挖出來捧到戚白麵前了,可不等哥哥發現他的好,就有人橫刀奪愛,搶走了哥哥所有的注意力..
他不甘心。
趙元凱順著路標找到了物理係老師教授們的辦公樓層,找到江鑒之所在的辦公室,敲門進去,他要找的人卻沒在。
你找江教授啊?這個點他應該在實驗室,你是他的學生?
趙元凱胡亂地點點頭,離開辦公室後又找去實驗室。
實驗大樓不允許外人隨便進,趙元凱沒有門卡被攔在外麵。
保安上下打量他,知道他是本校學生後,神情緩和了兩分,在得知他找江教授又沒提前說好時擺手∶
口說無憑,我不能放你進去,你要不給江教授發個信息,讓他給我們打個電話。
實驗室向有需要的學生開放,裡麵的儀器先進昂貴,動輒幾十上百萬,要是什麼阿貓阿狗說一句就放進去,損壞了東西找不到人,他們也要擔責任。
趙元凱自然不可能有江鑒之聯係方式,保安巍然不動∶
那你隻能在樓下等江教授出來了,或者讓人去傳個信,讓江教授下來見你。
自從知道戚白和江鑒之訂婚後,趙元凱就靜不下心,哪裡還等得下去∶
我找江教授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幫我上去叫一下?或者打個電話。
保安用''你在說什麼胡話''的眼神看他∶我們怎麼可能有江教授的電話?
再說了,工作時間擅離職守是要被扣工資的。
所以也必不可能上去給他叫人。
趙元凱忙說自己有錢,扣的工資他可以抵上。
保安聽了眉毛一豎∶你胡說什麼呢,想拿錢賄賂我?
再次打量趙元凱兩眼,保安警惕心上來,這下是說什麼都不可能讓他進去了。
這是在學校,趙元凱又不能強闖,隻能灰溜溜去旁邊等,耗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鐘,終於等到有人進出實驗室。
趙元凱趕緊上前說明來意,讓對方進去後跟江鑒之說一聲,還主動報上了姓名∶
江教授認識我,你說了他就知道。
那個學生聽說要去找江鑒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這活我做不來,你找彆人吧。
心浮氣躁的趙元凱接連碰壁,更是煩躁,壓著火氣問∶為什麼?
那學生眼睛四處看了看,確認沒有其他人才壓低聲音∶
那可是江教授!他看我一眼我腿都哆嗪嗦,哪裡還敢主動找他說話?
江教授積威甚久,,如非必要,學生都隻想遠遠舔顏,生怕一個對視,就被江教授抓住問回答不上的問題。
冷血無情大魔王,深入人心。
趙元凱聽後一陣無語∶他又不會咬人!
學生反駁∶咬人還隻是痛兩天,江教授可是精神攻擊!
口□上的疼痛還可治愈,精神上的痛苦才是折磨。
趙元凱∶...
他接觸江鑒之的次數不多,每次看對方都是那張冷冰冰的棺材臉,看人的眼神不帶絲毫情感,看著就很無趣。
趙元凱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這麼怕江鑒之,還以為是這人不想幫忙的托辭,直到第二個人也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了他。
趙元凱暴躁-
哥哥那樣陽光肆意的人,怎麼會喜歡上江鑒之這樣一個無趣又冷酷無情的人!
江鑒之甚至要哥哥哄!
年紀輕輕成了教授怎麼樣?他的哥哥該被人寵著,生活無憂,整天安心畫自己的畫。
生活中需要浪漫,而江鑒之一看,就是沒有生活情調、呆板又寡趣的人。
越想,趙元凱越覺得江鑒之配不上戚白。
等江鑒之知道有人找他,就在樓下等他時,趙元凱已經在寒風中站一個多小時了。
剛從實驗室出來的江鑒之換了衣服,問∶
準找我
來人還是第一次鼓起勇氣跟江教授搭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說他叫趙元凱。
眼裡的意外一閃而過,江鑒之對來人略一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
學生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離開。
江鑒之不知道趙元凱找自己具體做什麼,但想也知道跟戚白有關。
想到學校論壇與戚白有關的流言蜚語,江教授打了個電話讓保安把人放上來。
樓下人多眼雜,上麵更適合談事。
在等趙元凱上來時,江鑒之在整理新得的模擬數值,寫到一半,他腦海裡無端冒出薑意說的話-—
趙元凱那個變態,還偷偷睡戚白的床。
筆尖在紙張上停留時間稍長,墨水暈染留下一個小圓點。
趙元凱一進門對上江鑒之的視線,隻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比上一次更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寒風中站久了,驟然到了暖融的室內,體感溫度上升,反而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趙元凱下意識搓了搓胳膊。
後背有些發寒。
江鑒之扶了一下眼鏡,隔著鏡片射來的眼神冷冽銳利,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語氣∶
有事?
趙元凱掠視江鑒之一圈,酸溜溜在心裡得出一個''長得不也就這樣''的結論,然後道∶
我來是想勸勸江教授,你和戚白真的不合適。
沒想到趙元凱還沒放棄,反而轉變思路來遊說自己,江鑒之眼神微沉,冷聲開口∶
我和他的事,用不著外人插手。
不等趙元凱開口,江鑒之開口趕人∶如果你是想說這些,那不必浪費彼此時間了。
好不容易見到人,趙元凱自然不可能輕易離開,直接道∶
我知道你爸媽不反對,但是你有想過學校嗎?你們訂婚的事要是被學校知道了,你認為南大會允許一個同性戀來教授學生嗎?
江教授你還年輕,難道願意因為戀情影響前途無量的工作?
訂婚?
江鑒之手下的動作猛然一頓,筆尖偏移原本的路線,在紙張上劃出一條長痕。
這一頁紙報廢了,可江鑒之的注意力全然沒在這上麵,他抬頭看趙元凱,不露聲色淡淡開口∶
我們訂婚的事,你怎麼知道?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訂婚了?
趙元凱一直在觀察江鑒之的表情,看他聽見''訂婚''兩個字卻波瀾不驚,反應如常,心下沉—
訂婚是真的。
深吸一口氣,趙元凱道∶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你隻用回答我,你真的能承受住戀情公開帶來的後果嗎?
從實驗室出來就被人告知自己已經訂婚,江教授從最初的錯愕中回過神,知道戚白多半是又遇上趙元凱了。
而訂婚,就像假男友一樣,是對方拿來應付趙元凱的說辭。
是假的。
不知怎麼回事,江鑒之心裡忽然有些不快,他放下手中的筆看向趙元凱,看趙元凱眼神帶著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