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眾人心頭焦躁和憤怒,準備直接強行離開時,一名太監突然疾步走來,恭敬道:“各位貴賓,陛下讓你們去崇明宮一聚。”
此話一出,眾人皆麵麵相覷。
去崇明宮乾嘛?跪拜新皇?
青雲觀的孫道長立刻道:“勞煩跟長公主說一聲,時候也不早了,我等也該回去了。”
那名年老的太監恭敬道:“各位不用多慮,陛下說了,隻是讓各位去說說話,各位不用跪拜,更不用對陛下改變稱呼。”
此話一出,眾人相視一眼,這才鬆了一口氣。
“走吧,宮裡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估計長公主是有重要的事情對我們說,還是去看看吧?”
仙雲閣的長老開口道。
其餘人神色各異,隻得點了點頭。
老太監弓著身子,準備在前麵帶路。
洛青舟連忙悄悄扯了扯紫霞仙子的衣袖,低聲道:“師父,弟子就不去了,免得尷尬。”
紫霞仙子正猶豫著時,老太監仿佛背後生了耳朵,回過頭笑道:“陛下說了,新郎官是一定要去的。”
洛青舟:“……”
“走吧,沒什麼尷尬的。”
紫霞仙子輕聲道。
洛青舟隻得低著頭,跟在後麵。
老太監邁著小碎步,彎著腰,在前麵帶路。
一路上眾人心頭都沉重地想著事情,皆沉默無語。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崇明宮。
宮外宮內,皆站滿了披甲執銳的禦林軍,看著冰冷而肅殺。
地上鋪上了紅毯。
太監宮女們都低著頭,忙碌而無聲地在走廊上行走著。
老太監帶著一行人穿過寬闊的廣場,走上了拱橋。
大殿門口立刻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新郎官和貴賓到!”
眾人:“……”
洛青舟臉色一僵,抬頭看去,竟然是那位端王爺。
眾人跟著老太監上了台階,走進了大殿。
端王爺也低頭跟了進去。
大殿中裝飾奢華,金碧輝煌。
兩條鑲金台階被中間的一條金色巨龍地畫隔開,一直筆直地延伸到高台之上。
高台上的龍椅上,一道頭戴王冠,身穿火紅衣裙,裙上繡著五爪金龍的身影,冰冷而威嚴地坐在那裡。
雖然這一行人都是各派高手,但此刻進入大殿的第一感覺,就感到了極為強烈的壓迫感和令人不知覺屏氣凝神的強大威嚴。
除了長公主與生俱來和在沙場上養成的威嚴氣勢以外,還有這座宮殿高深莫測的裝飾與陣法,讓人不知覺地產生一種畏懼感。
“拜見殿下!”
五大門派的眾人,都齊聲參拜,依舊默契地稱呼她為殿下。
高台上的新皇南宮火月,目光威嚴地掃視了他們一眼,開口道:“各位辛苦了,今日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各位心中都有很多想法,可否說來讓朕聽一聽?比若,我家皇弟突然駕崩,又比如,朕一介女兒身,突然登基為帝,各位是怎麼想的?朕很想聽一聽各位的意見。”
青雲觀的孫道長,單掌合十,低頭道:“殿下,我等今日前來,隻是為了參加婚宴,其他事情,都與我等無關。當年我等五大宗門,與朝廷簽下契約,絕不插手宮裡和朝廷的任何事情,也不敢妄議,還請殿下見諒。”
金蟬寺的方長老,也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殿下如果想要征詢意見,詢問朝臣和宗親便是。我等都是化外之人,可不敢妄議朝政。”
仙雲閣和華山派的人,也都低頭不語。
南宮火月的臉頰,被王冠的珠簾遮在裡麵,隱隱約約,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她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了淩霄宗的紫霞仙子,澹澹地開口道:“紫霞宗主可有意見?朕洗耳恭聽。”
紫霞仙子微微低頭,輕聲道:“殿下,在下隻是一個山野修行之人,不敢妄議朝政。”
南宮火月眯了眯眸子,道:“朕是女兒身,如今登基為帝,朕隻想知道,你們五大門派可否看得起女子。還是說,你們與那些人一樣,覺得女子就永遠沒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不管她本事如何,不管她是否能夠讓大炎國泰民安,繁榮富強!”
眾人低頭沉默,都沒有回答。
南宮火月又等待了片刻,方自嘲一笑,道:“朕果然是多想了。”
說罷,她那威嚴的目光,突然看向了站在淩霄宗眾人最後麵那道身影,聲音冰冷地道:“楚飛揚,你身上的喜袍呢?”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洛青舟僵了僵,拱手道:“回殿下,既然婚事已止,所以在下……”
“誰告訴你婚事已止的?”
南宮火月突然冰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身上的火紅龍袍,忽地無風自動起來。
整座大殿中的氣氛,驟然為之一凝!
眾人心頭一驚,滿臉疑惑的神情。
紫霞仙子開口道:“殿下,今日陛下駕崩,喪鐘哀鳴,婚事自然要取消。而您如今又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再招收駙馬。”
南宮火月目光冰冷地看著她道:“紫霞宗主,今日有喪事,也有喜事。你要知道,你淩霄宗與朕的婚姻,可不是朕逼著你們答應的,是太後和朕那皇弟,還有你們一起商量後決定的,當初可是你們逼著朕!怎麼?現在朕登基了,你們淩霄宗怕其他門派說三道四,所以要反悔了?”
紫霞仙子沉默了一下,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說,您還想……”
“不是朕想。”
南宮火月目光威嚴地看著她道:“是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朕一個交代!朕的終身大事,是你們決定的,朕也無奈同意了,現在,你們說反悔就反悔,把朕置於何地?”
紫霞仙子沉默下來。
大殿中,眾人麵麵相覷,鴉雀無聲,都不知道這位新登基的女皇,到底是何意。
這時,一直低頭站在旁邊沉默的端王爺,突然開口道:“紫霞宗主,這件事,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既然婚事已定,自然不能再更改,哪有拿陛下的名譽開玩笑的。雖然今日有喪,無法舉辦婚禮,但新郎新娘都在,不如讓他們先簡單地拜個天地,把名分給定下來,等喪事了結,再補婚宴禮儀,仙子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上皆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
紫霞仙子蹙了蹙眉頭,看向台階上的威嚴身影,道:“殿下,今日拜天地,隻怕有些不妥。如果殿下還願意讓這場婚事繼續下去,那麼就等國喪結束,再……
“就今日吧。”
龍椅上的威嚴身影,突然冰冷地開口道,隨即目光又看向某人,命令道:“喜袍穿上!”
洛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