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一場醒30(1 / 2)

等到大家都睡下時,慕珂注意到原隨雲的指甲縫裡都是泥土,也不知道這人剛剛在外麵都做了些什麼,總不可能閒得無聊去挖坑玩吧。

思及他那副惡毒的心腸,慕珂很有有理由去懷疑這人是在外麵挖了陷阱,為的就是害一點紅。

但是,也沒道理啊,撐著重傷的身子去挖陷阱,還不如直接和一點紅以命搏命來的乾脆。

想到這裡,姑娘滿腹的疑慮,終是踏入了茫茫夜色之中前去查看了起來。

丁楓的屍體已然不翼而飛,遠處的樹下卻多了一個小土堆。

啊,原來原隨雲是挖了一座墳墓啊。

姑娘頭腦裡的認知向來都是雜亂且矛盾的,在她的認知裡,人死了需要埋到墳墓裡,可明明大家死了都會原地複活,何須多此一舉?

但是在吃雞的戰場上,死去的人卻會化作一個個小墳包,可真是有意思啊。

丁楓可真可憐,若是醒過來豈不是要吃一嘴的土?原隨雲這家夥可真是可惡,自己人都要下手去迫害!

但是,原隨雲在外做的不僅僅是這些,在等到天黑之時,他還放了一枚聯絡用的煙花。

那是蝙蝠島內部特有的通訊方式,但他嫌少在外用。

因為會暴露在官府眼中的可能性太大,他賭不起。

可若不是是在沒了法子,他又緣何要這麼去做呢。

慕珂不知這些,享受著這難得的自由回到了洞中,挨著一點紅坐下後,便靠著石壁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她睡的很是香甜,夢裡是躺在柔軟的臥榻之中,蓋著溫暖的被褥。

隻是,鼻翼間卻總是充斥著一股血腥味,以至於她的夢到了後半段,就成了打攻防廝殺。

一夜好眠,卻在清晨被原隨雲叫醒了過來。

彼時,公子仍是那副落拓的樣子,白衣染血,形容憔悴。

可是,他的身後卻無端多了幾個黑衣的侍從,一個個的都蒙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裡來的刺客大軍。

慕珂剛坐起身來,一件黑衣悄然從身上滑落,那是一點紅在夜間為她披的衣。

可是現下,殺手人卻不在了。

山洞很是狹小,根本藏不了人。可姑娘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殺手的身影。

似是知道姑娘在找誰,原隨雲冷冷的開了口:“中原一點紅在昨夜就丟下你自己離開了。”

昨晚慕珂與一點紅的親密接觸,並沒有避開原隨雲。他雖閉著雙眼,但瞎子的五感畢竟敏銳,對麵兩人的動作與低語自是沒能逃過他的耳朵。

所謂的約定,無非就是一點紅會帶著她離開之類的,原隨雲就算用腳趾頭都能猜的到。

可到底殺手沒有心,合該讓姑娘失望了。

一點紅能在江湖上混成第一殺手自是有他的道理的,他的功夫和潛行技巧雖是一絕,但最厲害的還是他對於危險敏銳的嗅覺,宛如野獸一般趨吉避害。

昨夜他但凡走的晚上那麼半刻鐘,現下早已成了一具屍體被扔進山林裡喂了野狼。

原隨雲冷冷的開言,試圖用殘酷的現實砸碎姑娘的美夢,讓她從昨夜短暫的自由中,又恢複成了如今的階下囚。

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哭泣,還是絕望?又或者是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後卻落入穀底,所以憎恨著一點紅的離開?

然而,姑娘卻是次次都不會讓他如願的。

倒不如說,慕珂的腦袋裡根本就缺根筋,想不了那麼複雜的事情。

她也知道原隨雲的人來了這麼多,若是一點紅不早點跑路,現在可能早就按著殺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非但不會怪罪一點紅,反而替他慶幸了起來起來。

其一,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一點紅絕對不會食言。

其二,一點紅與她非親非故,若是能幫她是極好的,可若是不幫,慕珂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怪罪的。

慕珂與原隨雲最大的差距便是,她是個很普通很正常的人,她雖缺乏常識,但向來不會因自己的苦難而怪罪彆人。

而正常人與變態,也是永遠沒有辦法相互理解的。

慕珂聞言,隻哦了一聲,麵無表情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漫不經心的看著原隨雲開口道:“走吧,不是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嗎?”

如此的從容,反倒讓原隨雲喉頭一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

等出了穀底,再次回到馬車裡時,原隨雲和姑娘早已沐過浴,重新換了套衣裳。

經過上次的教訓,原隨雲就算再怎麼不放心慕珂,也不敢再用鐵鏈將其鎖住了,所以姑娘倒是難得輕鬆的靠在車廂裡,看著窗外匆匆掠過的風景。

駕車人換了一個慕珂沒見過的黑衣人,馬車的兩側還有兩隊侍從騎馬護在周圍,經過中原一點紅的刺殺,原隨雲越發不敢掉以輕心了起來。

慕珂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些侍從,終是帶著疑惑落到了原隨雲的身上。

“丁楓呢,他怎麼沒跟上來?”

姑娘話語的好奇不似作偽,原隨雲摸索著書冊文字的手指一頓,良久,他終於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懵懂無知的女兒家。

他那雙無神的眸子裡,有冷凝有探究,更多的是宛如深淵一般濃鬱的漆黑。

“丁楓死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