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原隨雲這座大瘟神後,慕珂才遲遲得了空閒,終於能夠自己一個人好好的呆一會了。
一點紅早晨時便離開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做些什麼,神神秘秘的讓人摸不透。
香紅的死,帶給了梅落姑姑莫大的哀痛。
她帶著一臉憔悴的神色,開始操辦起了香紅的身後事。
原本一個婢女死去,是犯不著如此大張旗鼓的,可香紅宛如梅落的半個親子,這位靈鷲宮的大總管都發了話,有誰還敢再去質疑?
倒是李若光失了梅落這位說客之後,隻能三天兩頭的往慕珂這裡跑,儘管次次都要吃回閉門羹,可他仍是沒有氣餒過。
小公子的武功隻能勉強擠進二流裡去,這還是得虧了靈鷲宮的功法高深,生生拉高了他武功的一個層次。
但是,李若光雖武學資質平平,可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這才是他所仰仗的東西。
當下,能夠與他醫術拚上一拚的大夫,不是做了古,就是入了土。
所以原隨雲才會如此對其深信不疑,將自己的眼睛全權托付給對方。
原隨雲的手術進展的十分成功,術後的頭三天,他的廂房被侍女們圍的水泄不通,每日裡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守著。
可就算如此,他仍是在夜晚發了熱。
又累的李若光一晚上的醫治,才從鬼門關裡拽回來。
如此,換眼之術便是真的成了。
約莫再吃一個月的藥,原隨雲的眼睛便可以重見光明。隻是,他這裡是消停了,慕珂的日子卻開始難過了起來。
原隨雲那裡已經無需照看,李若光便日日守在慕珂的門前,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當座門神杵在這裡。
慕珂對李若光一開始僅有的好感,早就隨著他的食言不翼而飛。
更因為他每日裡的騷擾,直接降為了負數。
身為階下囚的姑娘實在太過硬氣,一點麵子都沒有給過這位靈鷲宮的小主人。
以至於到了最後,慕珂所在的客房外,守著的侍女越來越多,可以走動的地方越縮越小,終於隻剩下了她腳下的這間廂房。
隨著她被關了禁閉,守衛森嚴的同時,一點紅的出入越發不自由了起來。
到了最後,殺手為了不被發現,竟是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半月後,原隨雲臉上遮眼的紗布終於可以拆下,他在興奮的同時,竟無法克製的顫抖了起來。
那副度很是輕微,卻仍是被李若光捕捉到了。
小公子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條斯理的解開了他腦後係著的結。
“你的眼睛多年未曾視物,需要一個緩衝期,這幾天你看東西會特彆模糊,但這是正常的,用不了幾天,你的眼睛便會與常人無異了。”
小公子說的果真沒錯,當原隨雲睜開雙眼的那一霎那,多年來隻能在黑暗裡沉淪的雙眼,奇跡般的捕捉到了來自世界的光輝。
影影綽綽之際,眸底倒映著模糊的輪廓,儘管如此,也足夠讓公子欣喜若狂。
他怔怔的睜大雙眼,麵無表情的臉上,溫熱的淚轉瞬爬了滿臉。
“我……看見了!”
……
*
當天下午,原隨雲便立即去尋了慕珂,儘管他已經極力自持了,可喜悅這種東西,就算在嘴角抹平,也會從眉梢冒出。
一路過去,誰都能看的出,現如今原公子的心情究竟有多麼好。
然而,這好心情終是持續到了慕珂的院落前便終止了。
他看著圍了好幾圈的白衣侍女,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起來。
“不知慕珂姑娘究竟犯了何事,要被如此嚴密的看守起來?”
守門的姑娘待看清原隨雲那張俊秀的麵容後,下意識的便紅了臉,羞澀的答道:“不是慕珂姑娘犯了錯,而是三日後便是大婚的日子,我家公子命我們在這裡幫姑娘好好待嫁。”
說白了,便是李若光實在是沒有耐心等下去了,就算是強扭的瓜,他也要慕珂這顆瓜落在他家!
為防止慕珂在婚前逃脫,他隻好出此下策,十二時辰都派人守著。
這些時日,原隨雲一心撲在自己眼睛的恢複上,確實也忽略了慕珂,以至於他聽到這個消息時,驚愕的措不及防。
恰在此時,慕珂似是聽到了外麵的響動,屋內又是一陣劈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我才不會嫁給李若光,你們究竟在自說自話些什麼!一群大傻-逼,我討厭你們!”
此話一出,門外守著的侍女,麵上的表情當即便掛不住了,她尷尬的看著原隨雲道:“讓公子見笑了。”
清俊的公子搖了搖頭,唇角噙著一抹溫文爾雅的笑。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如此芝蘭玉樹的公子對她笑,侍女的心臟早已狂跳不歇,似乎馬上要跳出這副身軀,隨公子離開一般。
可儘管如此,侍女仍是搖了搖頭,堅定的拒絕了原隨雲。
“宮主有令,大婚之前慕珂姑娘不能見任何人,原公子還是請回吧。”
倒是意料之中,原隨雲也沒強求,故作遺憾的歎息了一聲便緩緩離去了。
*
隻是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之時,他卻換了一身夜行衣,趁著守門的侍女昏昏欲睡之際,偷偷的潛入了慕珂的房內。
因為白日裡那檔子事情,慕珂氣到寢食難安,自是正在輾轉反側,原隨雲從窗子跳進來的那一霎那,姑娘立即便發現了。
隻是,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來人是一點紅,等原隨雲走近之後,慕珂才反應過來。
“你是來帶我離開的嗎!原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