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在江湖上被尊稱為盜帥,不知來曆不知年歲,成名隻因其俠義心腸和獨步天下的絕世輕功。
其之輕功,唯一可一較高下的唯有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但隻要提起名號,司空摘星就已經敗了。
司空摘星撐死隻是個偷,被提及時除了輕功和易容拿的出手以外,便沒有任何值得誇讚的地方了。
可楚留香不同。
他被尊稱為盜帥,名滿江湖。
人人讚之俠肝義膽,品性高潔。多少行走江湖的少俠都將楚留香當為楷模,隻因聽了他的事跡,才生了要往江湖裡走一趟的心。
他是無數被困在塵世中掙紮的凡夫俗子,藏在心頭可望不可及的江湖夢。
而這江湖,正是因為有了楚留香,才更加的生動,具有了傳奇色彩。
……
可是,當下這位傳奇大俠,正坐在在府衙的地牢裡,一臉生無可戀的吃著灰。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一覺醒來,竟然會淪為階下囚。
果然,昏迷時聽到那句話,他就有了不祥的預感,而當他睜開眼睛時,那預感真的成了真。
甘州這樣的窮鄉僻壤鮮少有什麼大案子發生,以至於整座地牢空蕩蕩的,楚留香除了跟守門的老頭子大眼瞪小眼外,根本看不到第二個活物。
老人家顯然也很興奮,他守了這麼多年的大牢,第一回正兒八經的看守大人物。
盜帥啊,可不就是大人物嗎!
然而,他的興奮還沒來得及維持多久,就被隔空飛來的一顆石子彈中了睡穴,身子一軟,他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
慕珂抓住的那隻采花賊,名叫楚留香。這還是縣太爺告訴她的。
楚留香的通緝銀足足有上千兩,數目過多,府衙一時半會拿不出來,打算向上通報,便要慕珂稍等幾天。
而慕珂其實也不在意這點錢,她之所以抓了楚留香來換錢,為的也隻是好玩而已。
於是,姑娘非常瀟灑的揮了揮手,表示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行走江湖為國為民,全憑一顆俠義之心。
隨後,在縣太爺敬仰的目光中,毅然決然的走出了大門。
然而,沒超過半分鐘,她卻忽然又折了回來。
“我抓了這麼大一個賊,也算是件好事了,你能不能往京城六扇門去封信,好好的誇獎我一下?就寫給六扇門的總捕頭無情!”
初聞此言,縣太爺腦袋著實有些糊塗了起來。
他一個偏僻縣城的芝麻官,何德何能能跟六扇門的總捕頭扯上關係?
就算寫了信去,怕也不會被正眼瞧吧。
更何況……
“恐怕不妥,我聽說無情捕頭出海辦案去了,最快也要個把月才能回中原,我就算寫了信他也收不到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死板,等他回來不就能看到了?要不是我不知道六扇門的地址,哪還輪得到你來寫啊!”
縣太爺年事已高,一把老骨頭的人了,向來被當地人敬重的很,眼前這個好看的女娃娃雖然無禮了點,但勝在純真嬌憨,縣太爺不與她計較,便遂了姑娘的願,依言寫了封信,派人送去了驛站。
信裡花裡胡哨的,通篇在吹姑娘的狹義心腸,寫到最後,縣太爺滿臉通紅、羞愧難當,隻得叫慕珂接過了筆去續寫。
一直盯著人將信送走,慕珂這才神色舒展開來,笑盈盈的和縣太爺道了彆,回到客棧收拾了東西,便又朝著東方行駛了起來。
姑娘牽著馬兒在城門口被守衛檢查時,熙攘的人群裡,一個黑瘦的男子與之擦肩而過。
隨後,她便忽覺背後一輕,一點紅送她的劍就在這霎那間,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抽走了。
若非劍有重量,慕珂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她立即回頭去追那個黑瘦的男子,對方逃的飛快,很快便隱藏著熙攘的人群裡,消失的無蹤無影了。
然而,就在此時,藍衣的男人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精準的從人群中找出了那隻偷兒,交手十來個回合,引得人群四散奔逃,很快便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慕珂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迅猛的擲出,擊中在偷兒的腿窩處,直接讓其單膝跪倒在了地。
而藍衣男子,也就是楚留香,也趁著這個空檔,將這滑不溜秋的偷兒製服在地。
“你們兩個打一個,不公平!”
慕珂走過去,將劍從偷兒的懷裡奪回來,冷冷的注視著對方開言道:“你想要公平?好啊,那你起來,我跟你打!”
卻沒成想,慕珂話音剛落,偷兒紅著臉目光閃躲著道:“你可是無心神女,我怎麼可能打的過你,要打我也是和老臭蟲打!”
老臭蟲,指的便是楚留香了。
隻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個自家損友給自己起的渾號,是如何傳到偷兒的耳中的。
慕珂雖坑了楚留香一回,但也是他先砸壞人屋頂被當成了采花賊,楚留香非但不會怪慕珂,反而有心替姑娘出起了氣。
“好啊,那你起來,我跟你打。”
楚留香此人生的劍眉星目,瓊鼻朱唇,風流肆意的同時,偏又帶著一股子溫文爾雅的氣質。
兩種矛盾的氣質被他糅合在一起,非但不奇怪,反而越發的撩人起來。
所以楚留香此人,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芳心縱火犯,偏他自己還毫無意識,總覺得自己沒有動過心、跨越過界限,與他相識的姑娘若是為情所困,也絕對跟他自己是沒有半毛錢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