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忽然想起來,慕珂這樣的姑娘,是不通人情的。
或許在她看來,綰發隻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當初她同意讓她綰發,正如同她現如今同意和花滿樓看燈會,許是一個意思,一樣的心境。
所以,這些時日裡他自以為是的兩情相悅,其實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單相思?
……
以無花的驕傲,是絕對不接受這樣的事實的。
那會讓他看起來像個被愚弄的蠢蛋一樣,滑稽又可笑。
……
彼時,花滿樓忽然便覺得,自己若是繼續留在這裡,真的不太好。
因為無花是盛名在外的妙僧。
而這樣一位名滿天下的大師,卻在口口聲聲的質問一位姑娘,是不是隻把他當做朋友。
出家人不該耽於情愛,反之則為犯戒,輕則杖刑八十,重則逐出師門。
然而,這些事情到底跟他是無關的。
花滿樓不願意走,是因為他忽然明白了,原來無花對慕珂也是藏有那樣的心思的。
而他也確實想要知道,姑娘究竟會如何回答無花。
慕珂不懂氣氛為何會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但她足夠的敏感,直覺告訴她,無花身上危險的氣息是衝著她來的,如果自己接下來回答不好,眼前的人或許會變成某種危險的存在。
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拉開了和無花的距離後,如此才終於有時間好好的組織起了語言。
“我確實是把你當做好朋友的,特彆好特彆好的那種朋友……”
慕珂根本不明白,不論她如何回答,說出來的話終是不可能讓無花滿意的。
因為對方想要的,根本不是朋友這樣的答案。
語罷,便聞眼前人忽然一聲笑。
慕珂看著無花臉上溫潤的笑容,忽然便開始懷疑自己剛剛聽到笑聲裡麵的諷意,似乎隻是錯覺。
而她確實也信了那隻是錯覺。
因為無花身上那股讓她不舒服的氣息,忽然便消散的乾乾淨淨,又恢複了往昔時的溫和。
僧人伸出手,輕柔的落在她的發上揉了揉。
“原來如此,我也是拿珂兒當做好朋友的。”
慕珂被動的承受著僧人的撫摸,抬頭看向對方那雙,與往常似乎沒什麼不同的星眸時,心下忽然便稍微安定了幾分。
慕珂不知,無花現在的狀態其實很奇怪。
以往的他克製且有禮,不論做什麼事情,隻要與慕珂有關,總是要先詢問下她的意見,若她允了,無花才會去做,簡直把尊重二字體現的淋漓儘致。
曾幾何時,他會主動伸手,問也不問,便做出撫摸她腦袋這樣的動作?
隻是這樣細微的差彆,在無花同往常一般無二的溫柔神態裡,慕珂又如何發現的了?
“那……燈會你還要去嗎……?”
慕珂小心翼翼的開口,就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僧人沉吟了片刻,笑盈盈的轉頭看向一旁的花滿樓,開口問道:“我若是想去的話,花公子可會介意?”
花滿樓自然不可能拒絕,像他這樣霽月光風的人,最不擅長的便是拒絕這樣的事情了。
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花滿樓開口:“一同去也好,人多也熱鬨些。”
人多是熱鬨,可是在拜仙節這樣特殊的日子,熱鬨就成了不好的事情了。
恰在此時,樓梯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紅衣的公子自樓上而下,緩步而來。
“既然如此,那帶我一個可好?”
來者自是王憐花。
慕珂在瞧見他時,不知怎的忽然便鬆了口氣。小跑著到了他的跟前。
在王憐花似笑非笑的眸光中,慕珂不自在的躲到了他的身後。
幾乎在她動身的第一時間,無花的視線便跟了過去。
旋即,便一下撞入了,王憐花略帶警告的眸光之中。
花滿樓雖然目盲,但心若明鏡。
如此之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王憐花對慕珂有情,此事他早就察覺出,唯一令他震驚的唯有無花罷了。
輕歎一聲,花滿樓緩緩開口道:“燈會不是花某開的,各位若是想去儘可自便,何必總來征詢花某的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我其實更喜歡王憐花多一些。
但是有讀者反應花滿樓戲份少,我會加加戲。
關於問葉孤城什麼時候登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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