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城的夏日是北方少有的濕熱,在外間的時候不覺,等進了這密閉的小轎時,倒是感覺十分明顯。
不過一會,慕珂的額上便有細汗溢出。
這樣不舒服的感受,她還是第一次有,而夏日她也是頭一回過,以往蒼白無力的字眼裡提及到的熱,在此時,她終於懂得了是什麼感受。
不舒服的同時,還有些新奇。
……
陰姬因所練功法特殊的原因,自是沒有慕珂現在的苦惱。
但是瞧著美人蹙眉,她貼心的將兩側的轎簾都打開了來,隨著微風浮動,空氣流通,那難耐的熱意,終於消去了幾分。
在慕珂的眼中,水母陰姬簡直像迷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去探尋。不論是她身上特殊的氣質,又或者高深莫測的狀態,都引著慕珂忍不住想要多去了解她一下。
而她這樣的好奇,卻也是水母陰姬喜聞樂見的。
要知道,喜歡一個人的前提,必定是好奇。
有好奇才會想要了解,有了解才會有喜歡。
水母陰姬的性取向雖未昭告天下,但身邊仍是有幾人知曉的。
而知曉她性取向的,也必定是她的情人之一就是了。
神水宮裡美人雖多,可這些美人並不是個個都屬於她。
更何況,那些人裡頭,沒有一人能美到慕珂這樣毫無瑕疵的地步。
水母陰姬隻在祠外驚鴻一瞥,就開始心癢了,這才提出了要帶慕珂去神水宮做客的提議。
她不自報家門,就是怕嚇到這孩子,畢竟神水宮在外的名聲其實並未好到哪裡起。
等直接將人帶到了宮裡,軟硬兼施,時間一長,許是能撬開這孩子的心房。
若有可能,她是絕對不想來硬的。畢竟這樣的美人,除了在床榻之間,誰又舍得讓她落淚呢?
陰姬忽然便有些浮想聯翩,在磨鏡一道上,她是老手。個中滋味的美妙她體會良多,自是有些心癢難耐。
思及此處,她眸光忽然暗沉了幾分,再開口之際,聲音也沙啞了起來。
“我的性彆光看是看不出來的,不如你親自摸摸來的實際。”
“摸?………”慕珂茫然的眨了眨眼,視線也隨之落在陰姬胸前的起伏上,試探的問了句:“胸?”
陰姬點了點頭。
眼前的姑娘太過簡單,陰姬幾乎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個心思懵懂的小家夥,而這樣的女孩子也是最好騙不過的。
所以,第一步,自然是從引她習慣與自己肢體接觸開始。
陰姬的如意算盤打的確實好,卻奈何姑娘根本不吃這套。
隨著她話音落下,便見慕珂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忽然便搖了搖頭。
“還是不要了,我們才剛認識就動手動腳的,不太好。”
慕珂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個領地意思很強的人,她其實很討厭和侵略性太強的人做朋友,除非對方很讓著她,才足以例外。
同樣的是,她也很討厭自己的身上,沾染上彆人的氣息。
和不熟悉的人肢體接觸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去做的,除非兩人關係好到一定程度,不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倒是沒想到她會拒絕,陰姬怔愣了一瞬,很快便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
旋即,她忽然轉移了話題,再也沒有提過那些,稍帶曖昧的話了。
*
倒是不知自己是如何巧妙的化解了一場危機,隨後姑娘與陰姬相談甚歡,一路下來,慕珂對眼前人的好感度越發的高漲。
無他,隻因水母陰姬知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她的年紀跟閱曆擺在那裡,是慕珂這樣的小姑娘完全無法比擬的。
交談完畢之後,慕珂自是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唯有一點,讓慕珂開始分神,漸漸有些坐不住了。
隻因,水母陰姬的家實在是太遠了,每每慕珂問起,對方總要回一句:“快了,馬上要到了。”
這一拖,就到了黃昏,慕珂透過小窗,印入眼簾的,隻有一望無際的蒼翠。
神水宮就在這片森林的後方。
慕珂看著夕陽漸沉,心頭越來越發慌,終於忍不住叫了停。
“你家怎麼這麼遠,我得回去了,我晚上還約了人要看燈會呢!”
話音剛落下,便見水母陰姬也跟著蹙起了眉。
“已經都到了,你就這麼走了未免太過可惜!”
其實神水宮的路程並沒有多遠,怪就怪在她們非要坐轎子。
侍女們武功不濟,生怕行的顛簸惹了水母陰姬不開心,隻得龜速前進,以求平穩。
就這樣下來,兩個小時的路程,生生被她們拖了半天才到。
慕珂抿了抿唇,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了起來,但到底不想失約的心站了上風。
她即答應過她的朋友一同去賞燈會,就決計不可能反悔。
“可我答應了彆人,就不能失約的。”
倒是想不到一個女孩子家,也如此看重諾言,陰姬輕笑一聲,略帶逗弄的對著慕珂道:“可你也答應了要去我家做客,你要失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