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悠悠的行駛在官道上,慕珂躺在柔軟的毯子上,一時間竟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王憐花,你以後打算一直跟著我嗎?”掀開車簾探出腦袋,慕珂沒話找話的問道。
“你是我未來的夫人,不跟著你還能跟著誰,當然,若是你要跟著我也行呀。”駕著馬車,王憐花回過身,笑眯眯的湊在她唇角啄了一口。
慕珂詫異的後縮了一下,忍不住埋怨道:“你怎麼總要偷親我!”
“我哪裡有偷親,這可是光明正大!”
自從和他的傻姑娘確定了關係以後,這家夥就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慕珂甚至都開始懷疑他的臉是沒有知覺的,不然一直這樣笑著,他的臉都不會痛嗎。
隨後,姑娘伸手放在他的臉上,使勁揉搓了幾下,王憐花則一直笑盈盈的放任她在自己的臉上作怪。
“怎麼,對為夫這張俊俏的臉愛不釋手了?”
乍聞他的自稱,慕珂心底羞怯的同時,還有一股蜜意跟著湧出,她不自在的開口道:“我才沒有,我就是好奇你這張易容,怎麼揉都弄不掉,有點厲害唉。”
回應她的,是王憐花略帶奇怪的表情。
他跟慕珂一路同行至此,早已卸去了易容,不是王憐花自戀,他這張臉生的俊俏,早些年不知道引的多少江湖兒女暗自傷神。
他本以為,慕珂會喜歡他,多少會有些這張的臉的緣故,沒成想這小丫頭片子,根本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你不知我真正麵目,就願意和我在一起?”
“誰說我不知道你長什麼模樣了,離開保定的時候,我不是見過嗎?”
話音落下,王憐花便皺眉思索了起來。
剛回中原時,他怕節外生枝,不願暴露身份,所以套了兩層易容,其中有一張臉被他做的奇醜無比。
若他猜的沒錯,慕珂所指的是……
王憐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慕珂的心中竟然會是這麼個形象,一時竟有些哭笑不得。
“你還記得我那張臉嗎?”
見他主動提起,慕珂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思及那張醜陋至極的臉,她心底略微有些異樣。
得虧戀愛中的人都會為心上人自帶美顏濾鏡,不然隻要一想想那張臉,慕珂就會難受的早飯都吐出來。
以為他對自己的容貌有些自卑,斟酌半晌後,慕珂終是昧著良心安慰道:“就算你長的醜也沒關係的,我不在乎。”
此乃謊言。
實際上慕珂在乎極了,如果王憐花後來頂著的一直是那張臉,彆說親他了,慕珂就連動心怕也是極其困難。
她說的太過違心,王憐花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似笑非笑的邪睨了她一眼,他淡然道:“你不在乎那實在是太好了,等到了下一座城池我就把易容洗去,以後就用我本來麵目和你日日相處可好?”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慕珂糾結著沒有說話,良久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也罷……
反正她現在已經喜歡上這個人了,就算王憐花長的再醜,也不能否認他對自己的好啊。
咬了咬牙,她撲在王憐花的背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開口道:“那也好,反正我喜歡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臉。”
話音落下的一瞬,王憐花已經鬆開駕車的手,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
待她在自己的懷中坐定之後,他這才又握住了韁繩。
“你這般不在乎皮相,倒顯得我太過膚淺了。”
他的聲線中帶著笑,貪戀的在慕珂的耳根啄了一下。
旋即,快馬加鞭,朝著下一座城池奔馳而去。
*
慕珂本以為,以後會日日對著王憐花的醜臉,沒成想惴惴不安了四五日,都沒見對方卸下過“易容”。
這時已經入了夜,兩人尋了家客棧安頓妥當之後,慕珂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起來。
“你不是說,不打算易容了嗎?”
彼時,王憐花正坐在桌前飲著一盞溫茶,他纖長的手指落在白瓷的茶盞上,顯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越發的好看了起來。
歎息一聲將姑娘摟入懷中。
“你摸摸我的臉。”
慕珂不明所以,仍是依言去做,手指在觸碰到他溫熱的臉頰時,忍不住流連到了他的眉眼之間。
“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易容術,還沒發現嗎,這才是我的本來麵目啊。”
慕珂一愣,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
“你、你怎麼可以騙我!”
慕珂並沒有沒有心頭巨石落下的安定,反而在發覺了這些時日裡的惴惴不安,都是在杞人憂天後,一股無名火在心底突起,她當即便冷下了臉。
被她突如其來的情緒搞得措不及防,王憐花慌亂了一瞬,匆忙緊緊的抱住了她。
“我沒有騙你啊,我就是想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
“可這一點都不好笑!”語罷,慕珂又冷冷的開口道:“放開我!”
頭一回被她如此冷漠的對待,慌亂與害怕齊齊在心頭湧起,與此同時,王憐花的雙手收的更緊了。
“不放,放開你跑了怎麼辦。你不要生氣,是我的錯……我向你賠禮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