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麼?陸明野目光閃動,陰沉的目光在懶漢的身上掃過,突然說道:“我開拖拉機送他們去。”
“那敢情好!”
老支書還發愁三個人怎麼去縣城呢。牛車太慢,各自騎自行車吧,又不好控製懶漢,萬一半道上他逃跑了,又是一場麻煩。
傍晚的時候,陸明野三人才回來,先過來和老支書說了一聲。
老支書挺納悶,“你?們咋去這麼久?”好幾個小時過去了,難道是公安不收?
應該不能吧?他在證明上說得明明白白,把懶漢的罪行一一揭露。公安同誌不會讓這樣的壞分子繼續逍遙。
兩個年輕人沒說話,齊齊地看向?陸明野。
“哦,送完懶漢,我又去買了點東西,這才晚了些。”他說著,把手裡的半斤肉給了老支書,“給孩子熬點肉粥吃。”
若是陸明野不提這茬,老支書還真?的不一定會收。可是提到小孫子,他就拒絕不了。
小孫子有?六個月大了,可以喂點兒吃食。這幾天正愁弄點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呢,這塊肉可以說是解了燃眉之急。
他樂嗬嗬地接過來,也就沒有?再繼續問懶漢的事。
陸明野拎著另一塊肉和一條魚回了家,去灶間煎炒烹炸弄了一桌子菜,和兩個年輕人一直喝到半夜才散。
陸老爺子幫著收拾碗筷,看著醉醺醺的孫子無奈地歎氣,“你?做了這麼多,她知道嗎?”
陸明野原本是趴在桌子上的,聽見這話抬起頭來,醉眼朦朧地說:“我隻要她好好的。”
希望她永遠像今天那樣,光芒萬丈。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他都都要一一討回公道。
孟妍再次聽到懶漢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了。
彼時,她正和侯紅霞一塊兒把口袋裡的糧食往曬穀場上倒。
下暴雨前糧食還沒有完全曬乾,前麵今天曬穀場有水汽,也不能
把糧食撒上。
接連幾天的大太陽可算是把地上的水汽給烤乾了,於是這些糧食也得以重見天日。
正忙碌著,就聽見旁邊有兩人議論。
“你?聽說了嗎,懶漢被押送公安局的路上腿斷了。”
“是嗎?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突然折了了,那兩個送他去縣城的人都沒看清楚咋回事。”
“這可真是報應,說不定是上天看不得懶漢作惡,降下了懲罰。”
另一人連連點頭。
前幾年,這些怪力亂神的事不準說了,這幾年上頭管得沒有那麼嚴格,大家也就能隨意地聊幾句。
孟妍原本還不太在意,但是聽著聽著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大白天的,那兩個青年咋會看不見懶漢咋傷著的?這事透著那麼一股詭異勁兒。
有?人朝這邊走過來,剛才議論的兩個人見了連忙招呼。
“陸明野,昨天懶漢斷腿是咋回事?”
孟妍猛然抬頭,撞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他專注地看著她,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在這樣熱烈的眼神注視之下,孟妍忍不住低頭。她到底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在現實世界中又根本沒有?戀愛的經驗,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才算得體。
但,她和陸明野這樣,算戀愛嗎?
應該不算的。畢竟昨天他表白的話隻說了一半兒。
她的思緒迅速回溯,到了昨天兩人在鄉裡、自行車前的那一幕。陸明野未說完的半句話,她猜也能猜出來。
後來被小劉打斷,他回去的路上便沒有?再提起。
這個呆子,為啥不把話說完呢?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之間都把周圍的人給忘了。侯紅霞扯了扯孟妍的胳膊。
剛才問陸明野話的人也催促,“昨天到底咋回事,你?說說嘛!”
兩人同時回過神?來,眼神在空中一撞迅速地分開。
陸明野轉向?剛才說話的兩人,“可能就是報應吧,反正他的腿突然斷了,我也沒有看清咋回事。”
得到了當事人的親口驗證,兩個人心滿意足地歎口氣,繼續忙活手裡的活計。
陸明野嘴角翹了翹,回頭看了孟妍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孟妍就看出來點兒得意的意味來。不過,這表情在他臉
上一閃而過,快得不留痕跡。
陸明野接過她手裡的口袋,“我來吧,太重了你?拿不動。”
*
“我冤枉,我要告陸明野!”懶漢躺在醫院裡放聲大叫。
病房裡的小護士眼皮都不抬一下,手裡的針管照著他的屁|股狠狠一紮。
一聲殺豬似的嚎叫響徹在醫院,滿樓道都聽得到。
“彆喊了!”小護士厭惡地皺著眉頭,“有?那個功夫,不如想一想傷好以後的牢獄生活怎麼過。”
門口還有?個公安守著哩,就等著他這條斷腿消腫後直接扭送公安局。
這些社會的渣滓,彆說斷一條腿了,死了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