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吃……我要吃脆皮豬手。”
沈小甜說了一道她在廣東挺喜歡的菜。
“脆皮豬手,你是想吃廣東那種?”陸辛檢查了一下廚房裡的各種配料,說:“行吧,湊合給你做個簡單點兒的。”
“好呀,什麼菜都拿手的大廚要給我湊合了。”
陸辛轉頭看沈小甜,看見她對自己笑眯眯的。
於是又是一臉的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地在鍋裡裝水,無可奈何地一把抓一個豬蹄,手臂伸到了鍋子正上方,鬆手。
“啪”洗乾淨的豬手就被冷水下鍋了。
“一般來說這種豬蹄兒都得提前醃入味兒了,要麼就得用鹵料給你燉入味兒……咱們自己是臨時要做,就求個肉香吧。”
陸辛說話的語氣還是懶散敷衍,可手上的動作卻不是那麼回事兒,沈小甜看見他頗為鄭重地打開了自己帶進來的那個木盒子。
“刀?”
“嗯。”陸辛拿起一把刀,木頭的刀柄連接著冰冷的刀麵,沈小甜看著,第一個反應就是發出了一聲感歎:
“這把刀好大呀。”
“沒辦法,我手大,個子高,一般的刀我用著不習慣。”
這把刀看著不僅大,還很有重量,被放在案板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悶響。
沈小甜探過頭來看,看見刀麵上鏤了兩個字,四四方方,端端正正。
“清海,這是刀的名字?”
陸辛看了沈小甜的腦袋一眼一眼,“嗯”了一聲。
“這把刀是你訂製的吧?”
“是。”
沈小甜的目光像是一隻小手把整個刀都描了一個邊兒,又抬頭去看陸辛。
“這把刀真好看。”
其實用好看來形容真的一點都不過分,刀柄是黑色的木頭柄,不知道是打磨得太好還是被人用得太勤,上麵已經蘊了一層磨出來的光,刀麵整體是黑色的,刀背是銀色的,銀色的花紋從刀背的銀光中生出,占據了整個刀麵大半的地方,刀刃更是冷光隱隱,一看就被保護的很好。
“這上麵的花紋是花嗎?”
沈小甜問。
陸辛用鼻音回答了她。
是的,這把名叫清海的大菜刀,上麵用銀色勾勒出來的花紋是非常常見的花紋,頓時讓整把刀大氣磅礴的氣質發生了變化,有點騷,也有點野。
“物似主人型。”
小甜老師用五個字做出了整體的評價。
陸辛問:“什麼意思?”
沈小甜笑容甜甜:“說你果然是個野廚子的意思。”
除了這把菜刀之外,盒子裡還有三把刀,也都是黑色的木柄黑色樸拙的刀麵,看著個個兒分量十足,不過刀麵上沒有字也沒有花了。
“怎麼彆的刀上沒字也沒花啊。”今天的沈小甜像是變成了一個好奇寶寶。
陸辛從鍋裡把焯水之後的豬蹄撈出來,歎了一口氣:
“因為刻字兒和整花紋都很貴啊,我那時候沒錢了。”
“啊……哦。”
真是簡單樸實又真實的答案。
沈小甜終於安靜了下來,看著陸辛繼續做脆皮豬手。
所謂脆皮豬手,就是將煮過的豬蹄烤或者炸,讓豬蹄表層的膠原蛋白層變成香脆的殼。
陸辛先在鍋裡把蔥、薑、香葉、桂皮用油煸炒出了香氣,然後鍋裡加水,把豬蹄放了進去煮,又在裡麵加了醬油料酒和鹽。
“放這麼多鹽?”
“剛煮熟了就得撈出來,不多放點不入味。”
“哦。”
陸辛打開櫃子找了一圈兒,問沈小甜:“你家裡有小蘇打麼?”
沈小甜搖頭,看著陸辛往外走,她出聲說:“你要去買麼?我和你一起吧。”
看了一眼鍋底的小火,陸辛說:“開著火,肯定得留人的……”
話說了一半兒,陸辛停住了。
沈小甜低下頭輕聲說:“在家裡等太沒意思了,就我一個人。”聲音很有些可憐。
兩分鐘後……
沈小甜乾巴巴地說:“其實我覺得一個人也沒什麼,不用這麼興師動眾。”
陸辛站在旁邊說:“這回兒不是你一個人了吧,是一個人和一隻雞。”
說完,他就往門外走去。
“咯,咯咯”
抱著雞,沈小甜捂著眼睛笑個不停,笑完了,她用手戳了一下雞的腦袋,說:
“喂……嗯,雞同學,我先給你起個名字吧?嗯,現在是開學季,你就叫開學吧。”
雞伸伸頭,想去叨沈小甜的手。
“開學要聽話,知道嗎?”
門外,陸辛看見沈小甜笑著和雞玩兒,肩膀慢慢耷拉下去,兩隻手插在褲兜裡,慢悠悠走著去買小蘇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