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營沉默了一下。
“我覺得大楊也不肯走的。”
“為什麼?”
“他怕我和黃酒打起來。”
小營匆匆來了匆匆走,陸辛問沈小甜:“他的卷子打幾分?”
小甜老師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水。
大楊看見陸辛的時候,竟然是他們三個師兄弟裡反應最激烈的。
“陸哥!我今天那個剁椒魚頭做的咋樣?知道是給你吃,我特意重了一分豆豉,是不是入味兒更好?
“陸哥,你什麼時候再做一回子龍脫袍?”
被人叫是大楊,沈小甜下意識覺得他應該身材略高大,沒想到隻是比小營略高壯一點兒,也不過一米七多的個頭,三個師兄弟裡麵塊頭最大的還是黃酒。
正是酒店裡清閒的時候,拉著陸辛的隔壁,大楊就要把他往廚房帶。
“大楊你先等等。”黃酒壓住了自己師弟的胳膊,說,“其實我今天找陸哥來,就是想請他做個評判,咱們說要弄個新店,總得有人去。”
“你到底在搞麼子咯?誰愛去誰去喲,我是不去。”大楊一著急,嘴裡蹦出來的都是湘音了。
黃酒也是又急又氣,說:“大楊,咱們不能這樣,早就說好的事情……”
“誰跟你說好咯?”
黃酒無奈了,歎了口氣,跟陸辛說:“陸哥,你看,我是真沒辦法了,好好一件事,搞成這個樣子,談都沒法談。”
“到底是誰有問題?黃酒哥,好好三個兄弟的生意,你非要讓一個人出去單獨管一個新店,到底是誰有問題?你以前說我們一人一家店,我和大楊哥都覺得是個目標,可誰都沒想到你居然一直想分出去!”小營從後廚走出來,他剛剛在監督著學徒打掃廚房,手臂上的套袖都還沒解下來。
“黃酒,你就實話告訴我們,你一直惦記的到底是開新店,還是把我們倆都分出去?!這麼多年兄弟你就不想做了?!”
三個師兄弟僵持著,陸辛拉開一把椅子,讓沈小甜坐下。
“你在胡說什麼呢。”黃酒說,“我是這種人麼?咱們兄弟這麼多年……”
這個時候,陸辛開口了:“黃酒啊,你們的卷子分兒出來了。”
黃酒“啊”了一聲,看看陸辛再看看沈小甜,他說:“沈老師,我們這卷子還沒看見呢……”
不光出了卷子還完成了監考和批改的小甜老師露出了甜甜的標準笑容,仿佛在麵對的是一個成績不理想的學生。
“黃酒,你們三個人裡麵,有一個人不及格。”
“是你。你……一直害怕三個人湊在一起,總有一天會鬨崩,甚至他們兩個人出現了一點競爭,在你的腦海裡已經想出了一場不合的派係大戰。”
小甜老師的語氣很溫和。
“他們兩個都很擔心你,也非常重視你們之間的兄弟情義,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不是每一對兄弟,都一定會走到你害怕的那條路上。”
為了那個食堂,黃酒和家裡幾乎所有人都翻了臉,等他把食堂做起來之後,他們家的酒廠反而江河日下。
那個時候,黃酒提出來承包,他每年往家裡交點錢,也不用家裡再給食堂錢了,飯錢直接給工人,讓他們自己花錢來買菜吃就行。
黃酒是想把食堂升級成餐館,也想給家裡貼補點兒,當初的事情鬨成那樣,他也不是沒有後悔過。
可黃酒沒想到,合同簽了半年,他哥想要把酒廠賣掉,卻獨獨瞞著他。
為了不退他那三年承包費,他哥向工商衛生部門舉報他衛生不合格,仿佛是曆史的重演,可他哥比他狠多了,兩隻死老鼠就在衛生檢查的當口被扔在了食堂裡。
後來,黃酒就和大楊、小營兩個師弟來了這裡開湘菜館子。
這是陸辛告訴沈小甜的,關於黃酒他們創業的後半段兒故事。
那死耗子是扔在了他的店裡,也是扔在了他的心裡。
“黃酒,你就不信,咱們能當一輩子好兄弟?”這是大楊。
“黃酒哥,你把我們從湖南帶出來,就是為了有一天扔出去的?”這是小營。
黃酒張張嘴,他似乎想反駁什麼,可看著其他人,他說不出話來了。
陸辛拍拍他的肩膀說:“黃酒,就你們仨的本事,在一塊兒還行,真分開了,誰都撐不起一家店來,你彆折騰了。”
這話可就討打了,黃酒看著陸辛說:
“陸哥,你這話我可聽不下去,你等著,我們三個肯定把我們的店開得更紅火。”
……
三個兄弟還有話要說,心結總要慢慢打開,陸辛問沈小甜:
“晚上還想吃辣麼?”
沈小甜看看牆上滿目的湘菜,問陸辛:
“子龍脫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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